光夜裁缝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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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缳与猫

    转眼就来到了松下静子大婚出嫁的这天,大家都欢天喜地的在准备的婚礼的事仪。前院里的宾客庆贺、嬉笑之声不断向后院传来,可松下静子依旧没有什么情绪起伏,外面发生的事情好像同她无关一般,她只是木木的坐在那里。

    夏黎不免有些同情她,虽然名义上是松下家的大小姐,却还是只能家族将她当作物品一样送出去,她却没有选择、无法反抗,这是这个时代女性的悲哀。

    很快便有人来传唤请静子小姐去前院,夏黎和另一名仆人便一起搀扶着松下静子到了前院。

    接下来便是一系列的出嫁仪式,礼成之后,静子便要和她的夫君一起前往夫家了。

    就在静子脚踏出将军幕府大门的那一刹那,意外发生了。静子突然、毫无征兆的晕倒了,等到夏黎去探她的鼻息时,却发现已经没有了呼吸。

    一瞬间,所有人都乱作一团,新郎则是觉得收到了松下健次郎是在欺骗戏弄他,故意将要死的孙女嫁给他沾染晦气,留下一句不会放过松下家的狠话之后便愤然离去了。

    留下松下家的人面面相觑。

    “将她的搬回后院去”松下健次郎阴沉着脸对侍从发话。

    这是夏黎第一次近距离见到松下健次郎——将军幕府的男主人,最高权力者。

    很快众人又聚集在了后院松下静子的房子里。

    松下健次郎坐在屋子的正中间,松下古森站在他的身边。屋子里的众人都沉默不语,空气中弥漫着诡异的氛围。

    突然——松下静子的母亲晕了过去,她身边的侍女连忙跑过去抱住她,却怎么也喊不醒。

    松下健次郎沉默了半响,像是在极力压制着怒火,对下面的两个家仆吩咐道:“你们两个,去寻药郎来。”

    只是谁也没注意到院子里的宾客早已无一人生还,而且房间外还不断传来断断续续猫叫的声音。

    此时一直站在角落里沉默的唐逸却突然开口了:“将军还是不要让仆人出去为好。”

    松下健次郎抬眼看了看他,却没有听他的话,只是问道:“你是什么人?”

    唐逸回答道:“我是将军幕府前段时间新招进来的侍从,祖上曾经修道,所以对鬼怪之事有所了解,今天府上发生的事应该是妖怪所为。”说罢还往墙上贴了几张符纸。

    只见符纸一挨上墙便牢牢的站在了上面,黑色的符字散发出金色的光芒。

    唐逸的突然出声让夏黎有些疑惑,但她知道现在还不是问出口的时候,她相信唐逸有自己的判断。

    可即便是这样,松下健次郎也只是不屑的嗤笑了一声:“妖怪,我堂堂将军幕府怎么会有妖怪?我看是有人成心捣乱!”

    听到将军都这么说,刚刚还有些信服怔愣的众人也立马换了一副嘴脸:“是啊,你这时候跳出来说是妖怪所为,还真是可疑啊。”

    一旁的侍卫也闻声上前想要将他这个涉嫌杀害幕府小姐的“嫌疑人”给抓起来。

    唐逸叹了口气:“不知道自己无知,乃是双倍的无知。”

    就在这时侍卫感觉天花板好像有什么液体滴下,察觉不对劲的唐逸一脚踢飞了护卫,然后两具尸体凭空跌落在了房间里,而死者正是外出的仆人,

    看到从天而降的尸体,众人顿时乱作一团,尖叫的尖叫,逃窜的逃窜。

    接二连三诡异的事情让唐逸不得不出手,他无视前来阻止他的侍卫,迅速从手中飞出无数符纸,在房间四周施展起法术做结界。夏黎则是趁机前去查看了松下静子和刚刚外出的仆人的尸体,她想窥探一下她们的记忆。

    【夜里,松下静子似乎是睡不着,便走到后院的一处小花园散步。走着走着,好像隐约听到了猫叫,松下静子慢慢的往传出声音的地方走去——突然一团黑色的似是猫的形状的东西窜了出来,再后来,松下静子就彻底没了意识。】

    原来松下静子早就死了,这些天她们所看到的只不过是一具行尸走肉的傀儡。

    【仆从听从将军的吩咐走出屋子买药,可本该热闹的走廊和前院却安静的可怕。仆从心中害怕,脚上不由自主的加快了脚步,可当他走到前院才发现,宾客竟然都倒在了血泊中!仆从被这血腥的场面吓坏了,瞬间脚软瘫坐在地。就在这时,上空传来凄厉的一声猫叫,仆从抬头一看,一只外形可怖的猫从房梁上扑下,眼前一黑,再无画面。】

    看完两个人的记忆,夏黎终于想到这整个将军幕府让她感到奇怪的地方在哪里了,将军收养了一别院的猫,却从来没有看见过,明明这个家里到处都是捕鼠的笼子,但却唯独不见一只猫的影子,肯定是有谁对猫做了什么。

    夏黎连忙朝唐逸喊道:“唐逸,是猫,化猫!”

    这时,唐逸的结界也刚好设置完,而结界完成后,整个房间开始剧烈晃动,虽然唐逸的符咒能暂时阻止妖怪袭击,但结界并不能维持太长时间,再这样下去早晚支撑不住。

    “现在当务之急是赶紧杀死化猫,可是它若不现形,我又不知道它因何形成,因为什么理由而产生的怨恨,有何弱点,根本伤害不到它。”唐逸似有意似无意的大声回复夏黎道。

    一旁的小女仆赶忙主动交代说:“我之前因为猫跑进厨房而泼水将他们赶走,会不会是因为这个。”

    “不,不可能,这显然不足以让猫有这么大的怨气,肯定是这将军幕府中有人比你做过更过分的事。”夏黎立刻否定掉小女仆的说法。

    小女仆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又连声说道:“管家帮将军收养了很多猫在别院!”

    女管家听到这句话立马恶狠狠的瞪向小女仆,碍于现在的情景不敢有什么其他的动作。

    但女管家立马撇清自己,说道:“我只负责管钱和后院,其他的什么都不知道。”

    夏黎的【真实】听到女管家这话立马做出了反应,证明女管家所说的话为谎言。看来他们肯定对猫做过些什么。

    就在屋内其他人都互相推卸责任时,少主松下古森承受不住了,他大喊道:“够了,我们曾经用数量多达100只的猫来试刀!只不过是一群畜牲而已。”

    大少爷的吼叫让互相指责的众人停了下来,原来在场不止一个人知道这件事,但却并未加以阻止,而且松下健次郎养的那些门客甚至还会送猫来配合讨好他。

    而这时门外一阵一响,瞬间让在场所有人警觉起来,虽然刚才唐逸在房子周围加强了结界,而且还在门外摆满了天平阵,但妖怪还是朝房间一步一步逼近,很快房间周围的符咒也都产生了反应。

    唐逸根据天庭的指示严阵以待,发现猫妖在死去的女孩房间前停了下来。

    这时从昏迷中苏醒的女人却朝快速女儿爬去,并且揭开了盖在女儿头顶的白布。死去的松下静子竟然突然睁开了眼睛,嘴里不停地念叨着些什么。

    但那显然这并不是自己松下静子的声音,侍妾被吓得开始胡言乱语,而且嘴里不停的喊着另一个女人的名字,还边喊边朝门外跑去。

    周围的人也听到了松下静子的尸体发出来的声音一个个都变得不自然起来。

    药郎想要阻止,却被尸体抓住了脚,药郎只能让众人退回到后面的一个房间。在癫狂的侍妾的撕扯下,符咒很快被破坏了,而房门也成功被打开。

    门外密密麻麻的猫惊呆了众人,紧接着这群猫中间竟走出来一个身穿白色和服的女人,屋内的众人也得以看清了女人的样貌,门客二话不说提着剑冲了上去,唐逸还没来得及阻止,男人就被吞噬。

    唐逸拼命的用双手抵挡着妖怪,夏黎眼疾手快,将之前唐逸给她的符纸一口气全扔了出去扔了过去,这才让妖怪散去,而唐逸也抓住机会连封好几道门,所有人都被逼到了最后一间房,但妖怪还是很快突破符咒,靠近了他们所在的房间。

    这时松下健次郎拉开一道开关,房间墙壁立马变换成另外一副模样,原来这墙后还有一处暗室。

    而房间中间的一身新娘服尤为显眼,女管家也在这时变得疯疯癫癫开始无差别攻击人,众人疑惑的同时还得防范住她。

    房中新娘服突然变成血红色消失,显然房间外妖怪已经虎视眈眈。

    夏黎冷冷的质问松下健次郎:“显然府中的妖怪不仅只是猫妖,是不是还和你曾今的妾室有关?”

    唐逸也看出妖怪就是松下健次郎引来的,眼看瞒不过去,而且为了唐逸能成功斩杀妖怪,他不得已说出了真相。

    “十五年前我路过一个村子,正好有一对新人正在举办婚礼,我看那新娘实在貌美,便将她绑回来做我的侍妾。她要是挣扎一下,我就会立马放她回家。可当时的她非但没有反抗挣扎,还主动靠近了我,这让我觉得,要是再把女孩送回去,他也太不是男人人了。

    我好心给女孩穿上漂亮衣服,好吃好喝的供着,谁知道她却是却红颜薄面,无福消受我给她提供的锦衣玉食的生活。

    我每次想到这些都感到非常惋惜,而且我是真的喜欢她,这么多年再没有妾室。我实在是不知道为何如今她要幻化成猫妖,杀死我本应今天要出嫁的孙女。”松下健次郎说得情真意切。

    明明是和小女仆跟夏黎说的同样的话,可【真实】却告诉她,松下健次郎说的是谎话。

    夏黎愤怒的斥责松下健次郎:“从未见过你这般厚颜无耻之人,事到临头还不肯说实话,要让整个幕府的人给你陪葬吗?”

    外面的妖怪好像也是听到了松下健次郎的那一番话,妖怪的怨气感觉越发厉害,眼看唐逸就快要顶不住了,众人为了逃命瞬间乱成了一团,女管家也开始意识错乱,掐住了小女仆的脖子,护卫还想要背老爷子逃命,不料却被老爷子反过来掐住了脖子。

    在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唐逸一边快速的念出咒语“天有三奇日月星通天透地鬼神惊若有凶神恶煞鬼来临地头凶神恶煞走不停天清清地灵灵弟子奉三茅祖师之号何神不讨何鬼不惊急奉祖师茅山令扫除鬼邪万妖精急奉太上老君令驱魔斩妖不留情吾奉三茅祖师急急如律令敕”一边迅速的咬破手指画符,准备做最后的反抗。

    不料最后时刻符纸却没能及时扔出墙,而让妖怪趁虚而入,开始猛烈的差别反击,所有人也被推进了妖怪打开的幻境之中。

    夏黎和唐逸在这里终于看到了松下健次郎曾经的侍妾——缳子。真正的真相才终于浮出水面。

    她本是乡下的一位普通姑娘,但偏偏又长得十分貌美。与同乡的一位男子情投意合,约定终生,可就在出嫁当日,却被路过的松下健次郎所看上要将她掳走。

    她的家人和夫家立马跪下求饶却没有起任何作用,反而还激怒了松下健次郎,他挥刀便将新郎杀掉,直接捆住缳子扬长而去,这一切只是因为松下健次郎是有极高权力的武士阶层。

    原来被掳走的新娘缳子还在不断地求男人放她回去,却遭到了一顿毒打。但是缳子没有放弃,她尝试逃跑,希望能逃离这个吃人的魔窟,可是弱小如他,身边又无一人敢伸出援手,又怎么能逃得出铜墙铁壁般的将军幕府呢。逃跑失败等待缳子的又是非人的虐待,而且从那之后,缳子就被男人关在了笼子里,不被当人看,只是男人发泄的工具。

    绝望中的缳子在这时遇到了一只偷跑出来的小猫,正是这只猫为缳子带来了希望,她把饭都给猫吃了,而她自己却日渐消瘦。缳子把逃出去的。希望全都寄托在了猫身上,而他自己除了面对老头的折磨外,还要面临老头儿子的无尽折磨。

    得知女孩被儿子侵犯,老头却把所有不满都发泄到了女孩身上,禽兽程度就连女孩养的猫都看不下去。被抓伤的老头恼羞成怒,直接将缳子活活打死,但缳子在最后却笑了,因为她的猫逃了出去,她也终于得以解脱,而之后缳子的尸体则被家里的门客随意丢进了废井。

    而死去的缳子能够得以再生也正是因为逃走的小猫对她的思念,深深的执念召唤回来了本就不甘的缳子的魂魄,自此缳子与小猫便共用着一个躯体。君得自由,我心亦然;我得自由,亦不忘君。

    幻境中一直沉默的缳子开口了,当着众人的面,一项项数落着她们禽兽不如的罪行。

    缳子最先走到女管家的面前:“至于这个刻薄的女人嘛,她对我做了些什么呢?”

    疯癫的女管家正是当时负责为女人送饭的人,但同为女人,面对绝食反抗的缳子,她不光没有半分同情,还认为环是在做戏,更加变本加厉的侮辱虐待她。

    “她说能被将军看上是我的荣幸,我可真是个不知足的蠢坏女人。”

    “我以为,这些就是我在将军幕府最可怕最恶心的遭遇了,可谁知道,这整个将军幕府都是烂的!上上下下、里里外外,恶心至极!”

    接下来是松下古森“这个懦弱又虚伪的男人,他也看上了我的脸,却不敢违背他的父亲,只能偷偷来侮辱我。”

    然后轮到了松下古森的侍妾,缳子支起手来,点了点下巴:“让我想想,这个可怜的女人对我做了什么呢,她看到他的丈夫欺辱我,却觉得是我勾引了他,她不敢吭声,却常常来对我拳打脚踢。”

    “最后,还有你,明明是个无恶不作的恶魔,却还会在意自己的名声。”终于,缳子最后走到了松下健次郎的面前,讥笑的看着他。

    “明明这里是怎样大家都心知肚明,却都闭口不谈,助纣为虐。既然这里这么脏,不如毁了她。”这是缳子最后说的话。

    得知真相的夏黎和唐逸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些禽兽,没有再多做些什么。

    有时候沉默是最大的悲鸣。

    一个时辰后,夏黎等人从幻境中出来,整个幕府除了她们和毫不知情的小女仆和护卫外,无一人生还。

    随着二人走出这罪恶的大宅,门口的人都问他,今天这家人到底怎么了?二人摇了摇头没有回答,一身白衣的缳子和那些可爱的小猫们走出幕府,笑得很开心。

    等夏黎再睁眼,便已回到裁缝铺中了。

    【天赋:全知】

    【获得能力:真理(一切事物的真假都瞒不过你的眼睛)】

    【当前等级:五阶(看窥探所有已发生的事)】

    【神的祝福:湘夫人的眼泪(掌管湘江的女神,每当她哭泣时便会有一场暴雨落下)】

    【山鬼的馈赠:充满灵气的山间孕育出的一草一木都有奇效,金银花(可解一切毒素)、茉莉花(安神固灵)】

    【猫妖的感谢:作为感谢,本喵就教你一招秘技:幻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