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夜裁缝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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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迷雾

    夏黎在家将储物间再次翻了个底朝天,却依旧没能再找到和外婆有关的物品,夏黎越发的觉得怀疑外婆肯定有些什么是瞒着她,他们不肯告诉她,她就自己查。

    在简丹和阮阿姨的帮助下,夏黎的裁缝铺顺利的开张了。

    从夏黎记事起,外婆就时常坐在店里,安静地聆听陌生来客的倾诉。

    所有被带进门内的这些忧愁、苦恼、怨恨......都能被她春风化雨地带走,消融在她亲手沏好的一杯清茶里。

    而每件被带走的服饰,都因那些鲜活的故事拥有了独一无二的回忆。

    夏黎抵达小屋,将灰尘扫去,烧起一壶茶,白雾缓缓蒸腾而起。

    夏黎将外婆曾经使用的缝纫机也带到了店里,就好像外婆还在身边一样。

    不知道是外婆的手艺盛名在外,还是新店开业有新手保护期,裁缝铺开业第一天就有几个顾客上门。

    不知不觉就忙到了晚上,夏黎抬头看了看墙上的挂钟,“时针已然走到九的位置,想着这个点应该不会有客人再来,便索性关门了。

    夏黎留在店里想将最后一点收尾工作做完,却没发现,门外慢慢弥漫出灰色的雾,一点一点的将裁缝铺笼罩、吞噬其中。

    此时,楚江某处,一间摆满了各种实验仪器的房间里,眼下满是青黑的男人抬起了头,他面前摆放的一个小悬浮球突然剧烈的抖动了起来。“‘溯光’?‘溯光’出现了哈哈哈哈哈!我就知道那个老太婆在骗我,许知意的女儿也是‘天赋者’,‘溯光’在她们手上。哈哈哈咳咳咳咳”男人笑得太过激烈,咳嗽的停不下来,可即便如此,他的眼神却依旧死死的看着眼前的悬浮球,如同一匹饥饿的狼看到肉般闪着势在必得的光。

    另一边,穿着黑色制服的青年房间,胸前的吊坠突然开始不住的颤抖,青年急忙取下握在手中匆匆出门。

    跟随着剑的指引,青年一路来到裁缝铺前,漂亮的眼眸盯着包裹着裁缝铺的迷雾,眉头紧锁,面色凝重。

    夏黎知道自己一直和正常人不太一样,周围事物的变化从来都不会让她感到害怕,相反,似乎还隐隐有些激动。

    小时候,夏黎控制不好自己的能力,也十分的不合群。她常常会因为不小心的接触而陷入到别人的记忆里去,能看到别人的记忆对于幼小的她并不是一件好事,她常常会因为这不受控的变化而突然僵住,陷入痛苦、害怕之中,小朋友们都在背后说是个小疯子。

    每当她从记忆中挣脱仍心有余悸的哭泣时,外婆便会轻轻的将她搂在怀里,轻声的在她的耳旁念叨:“别害怕冉冉,不要被它控制,学会去掌控她。”慢慢的,夏黎也学会了去控制、运用它,她能看的的记忆从最初的飞速闪过几秒钟的零碎画面到现在的片段的记忆。

    所以现在,当她结束了缝纫,一抬头发现自己身处一片迷雾中之时,自己身上的衣服已变成了宽衣博袖的直裾单一,衣服的袖缘与下摆还绣满了凤鸟的纹饰是。夏黎也很快就接受了自己的现状。她站在原地观察了一会儿,发现迷雾在慢慢变淡,周围的景物慢慢显现了出来。

    此时,脑海中突然出现一道声音:“欢迎来到夜域——湘江之约,完成试炼离开即可夜域。”

    夏黎才发现此刻自己正站在一条江边,前方是一群与她衣着相同的人,大家聚集在一起好像在举行什么盛大的活动。

    夏黎连忙走近了些,想要看的更清楚。

    一名身穿名的青年经过夏黎身边时喊道:“你哪里来的,怎么还在这里站着,祭祀马上开始了,快往祭坛那边去。”

    夏黎只好随着人群一起往前走,边走便与方才的青年说话:“这位义士,我远道来此,不知你们这是在祭祀哪位天神?”

    见夏黎这般问,刚刚的青年索性与夏黎介绍道:“我是大祭司的儿子,你可以叫我晖,祭祀活动是特选的良辰吉日进行的。我们今天要祭祀的是湘水之神:湘夫人与湘君,今天也是他们二神一年一度的相见之日。”

    “我只知道祭祀东皇太一、云中、大司命、少司命等的天神的,竟不知还有湘水之神。”夏黎说道。

    青年继续解释道:“你有所不知,湘夫人是天地帝俊之女,她本来居住在洞庭之山,她经常游历于九江一带,风水、软水、潇湘都可以寻见她的风姿。

    虽然容貌绝美,风姿绰约,但湘夫人和洛神那样柔弱温软的女神截然不同,她的性格张扬热烈、恣意妄为。无论她在哪里出现,都必然伴随着飓风和暴雨,如果谁不小心招惹到了湘夫人,那么无论他是神仙精灵还是异兽妖怪,都免不了被大风吹走,被雷点追着劈,甚至被毒蛇噬咬的厄运,曾经居住在洞庭潇湘一带的人们,最惧怕的不是山溪水怪,而是任意妄为的湘夫人。”

    “直到湘夫人遇到了湘君,没人知道发生过什么,只知道自此之后,洞庭湘江少了无数疾风骤雨,一年中落了不知道多少天的风和日丽,人们这才有稳定的土地来居住生活和劳作,湘夫人和湘君出双入对,携手同游江汉,是真正的神仙眷侣。

    祭祀湘夫人与湘君的日子也成为了我们湘江土地最欢愉最美好的日子之一。”

    夏黎听完他的解释豁然开朗,这不便是屈原所写九歌中的内容吗?可是按九歌所说,两位天神可是会因误会而错过的,那这里又会发生什么呢?夏黎在心中思考着。

    视线回到祭坛处,祭祀仪式仍在继续。

    小广场通往祭祀台中心的石栏处,一溜儿石制的祭坛一字排开,上面摆满了专门敬献给湘夫人与湘君的麦、黍、稻、麻、豆等“五谷”和桃、梨、杏、梅等时令果蔬以及花篮、香表等祭拜之物。

    一阵惊天动地的礼炮声响过,祭祀大典正式开始了。

    祭坛下的百姓群情激动,万众沸腾。

    祭祀主持者是一名盛装严肃又恭谨谦和的大巫师。祭坛上的供品,宝物、鲜花、香食、美酒表达了楚地人民的一片虔诚之心。

    瑶席、玉瑱乃隆重祭祀的必备高雅之物,祭祀过程中人民奏乐歌唱的热闹情形,像是要用这种音乐来表达对天神的强烈赞颂。

    女巫师身穿五颜六色的美丽服饰,手持鲜花,载歌载舞,婆娑的舞姿令人眼花缭乱,热闹的气氛不断高涨,祭祀达到了高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