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葬礼
“去烈士陵园。”陆行器起步非常快,短短一会已经开出去很长一段距离。
“呲——”但戈丙还是猛的的踩下急停。滑行的轮胎将水高高溅起。
戈丙颤颤巍巍的手伸向怀里,摸索后发现没有带来,颤抖的声音问向曹伯洲:“确定了。”
曹伯洲说:“基本确定,虽然尸体还没能找回来,但……”戈丙听到曹伯洲这么说,来不及等他说清楚,赶忙问到:“竟然没有尸体的话,就没有一点点可能吗?”
曹伯洲叹了一口气,“但全世界,所有的大型研究院的科考队在同一小段时间内断联,而且大洲那边的北方研究院几天前直接派遣一整只部队进去搜索,最后是带回来了几具残破不堪的尸体。”
曹伯洲目前只能告诉戈丙这个结论,因为他们不能寄希望于那些临时的研究所,不能将希望寄托于渺茫的奇迹,更重要的是争取把希望放在手心里。
戈丙愤怒的砸向方向盘,然后紧紧的握住,久久不能平息之下问到,“现在,现在是去送送他们吗。”
曹伯洲想不到怎么去安慰戈丙,哪怕自己提前一天得到了这个信息,一天时间也无法减弱心中的情绪。
不语。
没过多久,一辆陆行器飞速行驶在路上,快到烈士陵园门口的时候停下了,从雨中望去附近也停着好几辆陆行器。
戈丙刚要下去被曹伯洲喊住:“拿上这个,别淋着。”递过来的是一把黑色的雨伞。“不用了,我再最后陪陪兄弟们,再最后看看孩子们。”戈丙拒绝了雨伞。
“嗯,那就放着吧,我也想好好看看兄弟们,好好向孩子们道个歉。”曹伯洲先一步打开陆行器门,走了下去。
感受着倾盆大雨,稀稀疏疏的人群在雨中行进,可这场雨洗刷的了人身上的干涩,洗刷不掉人心中的苦涩。
戈丙边走边向曹伯洲问道:“这件事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为什么没人通知我。”曹伯洲愧疚的向戈丙表示:“上面要求的,解决问题前不打算向无关人士透露。”
戈丙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不打算向无关人士透露,但还是向曹伯洲表示自己可以理解,只不过气氛不可避免的陷入沉默。
曹伯洲两人缓慢的走到了烈士陵园的钢铁大门,看着来了一次又一次的地方,却从未有过如这次一般的痛苦,只能强忍着向眼睛已经哭红的警卫出示自己的工作证。
查完后排着队走向最前面的礼堂。
礼堂是临时的,需要的时候就从山里带出来几个空位置,在之后再将兄弟们带进山里安眠。兄弟们等待的地方就是礼堂。
向前进,漆黑的天地加上连绵的大雨,什么都看不清,一切都是模糊的,一个个伫立在前面的人因为身上弹起雨花变的可见。
走到前边的位置,前排可以看见学生的名字四年入学的温问薇,三年入学的许正谊,他们的身后都有49个和他们一样的孩子。
每一座墓碑上都刻着英雄的名字。等到为他们入土为安,他们就要真正的沉睡在这座山里。
放进最后一个盒子,杨傲易强忍着痛苦轻生与他告别,等到转身归队,隐隐约约看见上面的名字是也姓杨。
整整十五行十四列,整整两百一十个人。
沉默着,沉默着像是要爆发什么似的。
“敬礼!”刷的一声,在场的雨人挥出一道水痕。
“礼毕!”刷的一声,场地再次陷入悲伤之中。
与雨水混着落下的,不知道是不是只有泪。雨好大,冲散了血腥味,雨水冷冰冰的,好像就感觉不到痛苦。
这一场突如其来的雨,成为了人们表达悲痛时最好的掩盖,雷声轰隆隆,遮住了人们低声的抽泣。
可情绪一旦开始宣泄就很难停下,尤其是当这份痛苦是周围所有人共同拥有且刻骨铭心的。
渐渐的,有人开始嚎啕大哭,人们不再掩盖自己的情绪。
默哀已经结束,更应当是人们已经默哀够了,现在,我们需要宣泄。我们需要将这些天来的等待,着急,悲伤,痛苦全部都宣泄出去。
我们从不掩饰,和从前一样,我们从来都不会用虚伪的和解解决问题。
无论这件事情是谁搞出来的,我们人类都要向它复仇。沾染上血的开始也要沾染上血来结束。
这时有第一个人喊:
“血不流干!死不休战!”
于是有更多人在喊:
“血不流干!!死不休战!!”
最后所有人都怒喊:
“血不流干!!!死不休战!!!”
嘶吼声越来越大,戈丙和曹伯洲也在里面一起疯狂的嘶吼!
戈丙不顾自己身体上的痛苦,曹伯洲不在乎已经变得狰狞的面目。
人类虽然生活在千年的和平之中,但历史没有,一刻都没有。
我们做好了所有准备,也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无论对方是冲着什么目的来的,当他们用这种方式向人类展现武力的那一刻,一切就都不能成为它们继续存在的借口。
雨过天未晴,众人一个个离开了烈士陵园。不同的路行器开往了不同的方向,不同的方向共同去追求同一个目标。
曹伯洲拦下失意着觉得自己什么都做不到的戈丙。
这时还沉浸在痛苦中的戈丙,以为是曹伯洲有什么事情要和别人商量,就站在一边儿等待。
等到人走的差不多的时候,杨傲易过来和曹伯洲互相敬礼致意。
见戈丙还在走神,曹伯洲狠劲拽了一把戈丙,戈丙晃了一下立马站住,看着在场的两人赶紧向杨傲易敬礼。
戈丙同时说到:“杨教授好。”杨傲易还礼。
然后问戈丙:“你那边新生训练的怎么样了?”
“训练?什么训练!我怎么不知道要训练?”戈丙搞不清什么状况,急忙向杨傲易和曹伯洲发问。
杨傲易见状问曹伯洲:“你没有提前通知他吗。”曹伯洲在纠结中开口:“没有,我就搞不明白这件事了!你为什么一定要让一批学生跟着去!这次的行动有多危险你难道不知道!”
戈丙听到连忙发问:“什么跟着去?你们要干什么!”被冷风一吹,戈丙思维反而清晰不少。
仔细回想过后:“你们要让这些刚刚入学的学生跟着去回收尸体。”
杨傲易沉默了很久,最后在戈丙的不断追问下开口了:“现在还没能彻底搞清楚科考队究竟是出了什么情况。北边研究所并未能找到,直接证明有其他敌人袭击的证据。”
“你什么意思!”戈丙质问到
“所以我们不排除是产生了什么大型空间波动,或者是某个遗迹的特殊机关。”杨傲易十分痛苦的说到:“而现在收集到的记录里面唯一的变量就是学生,由此不得不考虑将学生这一变量再次添入进去。”
戈丙一边喘着粗气,一边质问着杨傲易:“你的意思是我们的人,我们最精英的一批人,精英的一批孩子,死在了一个已经探索过一次的遗迹里后!你还要再搞一次!你糊弄鬼呢!”
戈丙左手拉住杨傲易等连口,右手就要往他脸上去,还没能抬起右手就被曹伯洲死死的抓住。
“干什么!”戈丙冲着曹伯洲喊到。曹伯洲好不容易自己的情绪平缓下来,声音憋着说出:“那次领队的是杨教授的儿子。这次他亲自领队。”
戈丙听见之后,看着杨傲易不知什么时候紧闭的双眼,松开了左手。
戈丙又想摸烟了,看了看周围手还是没有伸进去。
“感情不让无关人士知道,而我之所以能知道是要负责把他们推进火坑,是吧?”戈丙平静的说道。
“不,只有他们了解完具体情况后再同意才能被允许加入。”杨傲易向戈丙做了一下解释。
戈丙突然想到一个人和一个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