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选择
周易斯简直不敢相信,方兴才二十多岁,平时精力旺盛,昨晚上看到时,他还一副活蹦乱跳的样子,怎么隔了一晚就出事儿?
不等周易斯回答,梁欣接着说道:“方兴生前经常跟我念叨你,语气充满赞赏,我想你跟他的关系应该不错,所以希望明天上午的遗体告别仪式,你能来送他一程。”
一阵悲伤涌上周易斯心头,他眼眶湿润,勉强控制住自己的声音,“很抱歉听到这个消息,请节哀顺变。请问方兴的身体现在在哪里,我今天可以去看看他吗?”
梁欣明显有点儿惊讶,她犹豫了一下才说道:“在南大医院太平间,他的样子不太好看,你想来就过来吧,我跟医院打个招呼,就不陪你过去了。我还在病房看护走不开,他父亲急火攻心病倒了,需要人照料。”
周易斯连忙说:“不用麻烦你,我自己过去看看他。”
两人说定后,周易斯急匆匆地就要出门打车去医院。
王云深并不想放弃招揽,他主动说道:“我的车就停在楼下,我送你过去吧。”
周易斯不想平白欠他人情,于是开口拒绝。
王云深意味深长地说:“如果我没猜错,你是想趁朋友去世没多长时间,尝试使用你的异能让他活过来吧。但是让死人复活的能力太耸人听闻,你会因此惹来大麻烦。不成功还好说,一旦成功,你将永无安宁之日。”
周易斯转身看向王云深,表情很是坚决,“方兴还那么年轻,而且家里刚添了二胎,他这么一走,家里的老人孩子和媳妇该如何生活呢?我跟他认识并相处了四年多,关系一直不错,如果真的有能力救活他却不去做,我一定会愧疚不安。”
王云深叹息着说道:“天下可怜人何其多,就凭你一个,又能救活多少人呢?如果所有人都求到你头上,你又该如何处理呢?”
周易斯毫不犹豫地回答道:“我做事但求问心无愧,方兴能认识我,说明他命不该绝,我当然要尝试救他。至于其他不认识的人,如果当面遇上,想救且有能力那就救。没遇上,那就不需要我去管。”
两人下楼后,王云深拍拍周易斯的肩膀,再次关心地问道:“真的不需要我送你过去吗?即便做不成同事,也可以交一个朋友,我觉得你人不错。”
周易斯犹豫了一下,终于下定决心,他郑重地看向王云深:“那就麻烦你了,之前你邀请我加入异能管理部的事,我会认真考虑的。”
王云深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利落地载着周易斯赶往医院。
来到医院后,两人在医生的指引下,快步走进地下负三层的太平间,来到装着方兴尸体的冰柜跟前。
值班员拉开冰柜后,两人将尸体抬出来放在桌子上。
随后,王云深主动引开值班员,缠着值班员聊天,将周易斯单独留在原地。
周易斯看着好友那灰白僵硬的脸孔,压抑住心中的悲伤,集中注意力看向他的心脏部位。
10秒,20秒,一分钟,5分钟,时间流逝,周易斯瞪大双眼,集中全部心神,却迟迟看不到方兴身上的经脉。
他非常焦急,心里不断思索着。难道是因为方兴的身体被冻僵了,所以才看不到经脉,还是只有活人身上才有经脉?
他不想放弃,决定验证下第一种。于是,周易斯慢慢拉下方兴左手胳膊的衣袖,然后用两手握紧方兴的左胳膊,用力摩擦,给他取暖,直到方兴的左胳膊解冻,不再那么冰冷僵硬。
周易斯再次集中注意力,看向方兴的左胳膊。
这一回情况有了变化。他确实看到了方兴左胳膊的脉络,但这些脉络不是五彩莹润的颜色,而是暗灰色的,而且比起正常人胳膊的脉络,显得尤为纤细。
周易斯又拨开方兴胸口的衣服,再次用双手搓暖他的胸口后,集中注意力观察他的心脏部位。
同样地,方兴心脏部位的脉络,也全部呈现暗灰色,且各条经脉都比正常人纤细,其中有几条经脉,中间是断开的。
周易斯伸出手指,开始沿着方兴心脏部位的脉络顺向比划。
一遍,两遍,10遍,20遍,直到第28遍时,那条经脉才发生了变化,从暗灰色变成莹润的红色,中间的断裂处也自动连接起来。
周易斯精神大振,他继续顺向比划心脏部位的另一条经脉。
就这样,周易斯不停地重复着这些机械动作。许久之后,就在他疲惫地快要抬不起胳膊时,终于看到方兴的腹部开始有了轻微的起伏。
周易斯揉揉手腕,不敢停下休息,换另一只手,继续顺向比划,不断增强方兴心脏部位的脉络。
一段时间后,方兴的腹部起伏更加明显。周易斯将手放上去,摸到了温热的皮肤。
随后不久,周易斯发现方兴的其他身体部位,也渐渐有了温度。
等到方兴全身都变暖后,周易斯才真正松了一口气,立刻给梁欣打电话,说方兴还有生命迹象,让她尽快赶过来。
梁欣飞速赶到,当她看到方兴有了血色的脸庞时,激动地大喊一声,就想直接扑过去。
周易斯连忙拦住她,劝说道:“先喊医生过来看看吧。我听说医学上有假死的现象,感觉方兴现在的情况比较符合这种说法。”
梁欣擦掉激动的眼泪,颤抖着掏出手机,给医生打电话。
此时,太平间值班员和王云深,在听到刚才梁欣的喊叫后,也很快赶来。
值班员乍一见到又活了的尸体,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随后竟然软倒在地,也不知道他脑补了什么,居然生生把自己吓晕了。
王云深则没有丝毫害怕,他对方兴的复活很是好奇,于是走近方兴,两眼不断地打量着。
几分钟后,医生赶到,对方兴的身体仔细检查一番,然后宣布方兴还活着,并很快将他转移到病房进行救治。
等到方兴脱离生命危险后,时间已是中午。周易斯感到非常疲惫,便向梁欣告辞离开。
王云深坚持要把他送回家,周易斯拗不过,只得承他的情。
两人正要走出医院大门时,王云深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
他很快接起电话,当听完电话另一边讲述的内容后,他的脸色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