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抓住光芒飞翔
九渊红月之下,罡风横吹的空中。
身着白裙的雪伦正舒展着如雪般洁白的翅膀飞翔。
她并不是单飞。
纤细的双手抓着一个男人的宽大手掌,像提着重物一样飞翔。
这重量对她来说也不重,所以她飞得还比较轻松。
九渊的风景不比光明世界,不比她出身的神庭。
错落的层层山脉恍如噬人猛兽,黑不见底的湖泊里偶尔窜出几只水怪互相撕咬,血液喷涌,湖旁的树木犹如斗兽场的观众,见到血液后更加疯狂摇摆,像在呐喊鼓劲,赌个生死。
远方云雾之中隐约有大量飞禽出没,成群结队地排列着,时而散做疏网,时而围融成球,仿佛在围堵捉弄猎物。
但即使是这样让人感到压抑的场景,雪伦也依然看得津津有味。
暗无天日的魂币里,她被困了不知多久岁月。
没有对外界的感知,没有自由,她每天能做的只有回忆往日时光。
回忆曾经并肩的伙伴,曾经征战的岁月,曾经见过的风景。
但永陷黑暗实在是宇宙间最大的酷刑。
美好的梦醒来,只会有无边黑暗包裹着你。
所有对未来的期待,都湮灭于下一秒永远都在的黑暗中。
到后来,她渐渐连回忆都不想回忆,连思考都不想思考,灵魂开始失去光泽。
最后只有对于曙光女神的信仰,对于光明的信仰,支撑着她不堕向黑暗。
就这样流过漫长时间,有时她觉得时间其实没动过,有时觉得已经过去一亿年之久。
在她已经快要放弃对自由的渴望时,一束温暖的白光穿透了无边的黑暗来到了她的眼前。
啊,无论多久没见,光永远都如此美丽,如此暖人心肺。
但她知道这又是她回忆美梦的错觉。
这发生过不少次,每次意识恍惚时,就会有一束光出现,当她激动地向光源飞去,最后迎接她的还是只有茫茫的黑暗……
所以她早已不会去追溯这一束光,她只会静静地欣赏。
但这次光并不是只有一束。
源源不断的光束坚定地穿透黑暗!
雪伦逐渐惊讶起来,当最后无边的光驱散了围绕在她身边的永恒黑暗后,她终于激动了起来!
那是真正的光!
雪伦本能地汲取着光能,等到她感觉好像可以挣脱些什么的时候,她迫不及待地变成光芒飞向光源来处。
但无边的黑暗有这光芒驱散不了的力量,那是魂币的封印之力,它强留住了雪伦大部分的意识。
最后雪伦挣脱出来的只有很少一部分灵魂。
不过这已经让雪伦非常激动了!
她凭借着汲取的光芒在魂币之外塑造了一具光的身体,获得了短暂的自由!
睁开双眼,她期待着现在她已经在光明世界了,但明显不是。
燃烧着青色火焰的圆坑,昏暗的天空,这还是深渊的景象。
不过唯有一点不同的是眼前站着的一个男人。
帅气的脸庞上一双红瞳正好奇地盯着她。
她能感觉到她身上这温暖的光芒就是来自于这个长得像深渊魔物、气息极其弱小的男人。
她有点不解,但她也很坚定地知道,能散发出这种光芒的人一定不是深渊魔物,也并不弱小。
雪伦对于眼前这让她重获自由的男人有一种天然的信任与好感。
不过当注意力从他脸庞移开后,她才注意到眼前这男人居然正赤身裸体着!
然后她又从男人的目光中惊觉她塑造身体时也并没有塑造衣服,只有本能地用翅膀掩盖住了半身。
想到这,她脸不禁一红,匆匆将空中还残留的点点光芒吸来化为一袭长裙,掩住曼妙的身姿。
随后,他们开始了对话。
她了解到眼前这男人叫宁由,她用心地记住这名字。
一个好消息是,宁由是擅长封印的空之女神的人,虽然不能立马帮她解开封印,但好像只要实力提升起来就有办法。
这已经让雪伦很惊喜了,所以她决定请求跟随他,他也同意了。
之后,雪伦时隔不知多少年,享受了一把战斗的快感。
光能耗尽,灵魂重归魂币。
她其实有点惶恐,怕一切只是虚幻,又会永陷于黑暗……
她忍不住地跟宁由说话,得到宁由意识的回复后,她才安心下来,开心起来。
开心不是因为宁由的夸奖,而是因为他能跟她说话。
在这无边黑暗中,对话本身就是一种光芒。
等再次能感知外界时,她观察到环境已经有了大变化。
她推测是宁由使用了传送技能,之后看着他从虚空拿进拿出东西,这种空间操控能力让雪伦更加相信宁由就是空之女神的人。
不过当她看到宁由居然养了吞光虫时还是惊讶了一下,这种光明世界唯恐灭之不及的生物没人想过要养来作宠物。
之后看到宁由居然能吸收吞光虫排出的“黑石”时,雪伦震惊了。
她见过人消灭“黑石”,但没见过能吸走里面力量的。
那应该是只有深渊魔物才能做到的事情,但深渊魔物又不能拥有像宁由那样的光芒。
宁由让雪伦有点懵了。
但考虑到宁由只说这是完成空之女神神谕的需要,没多说其他,雪伦就没多问,这可能涉及到宁由这位神使一些很重要的任务,有保密需要。
之后,他们开始安静地嗮太阳。
这是以前雪伦就特别喜欢做的事情,抓住一个悠闲的午后,找到一片美丽的日轮花海,躺在其中悠悠地享受着日光照耀。
如今虽无花海,但雪伦却觉得比那时候还愉悦。
失去后能重新获得总会更加地珍惜。
过程中,宁由开始问她一些问题,比如深渊的情况,九渊的情况,或者曙光女神的情况,其实她也没那么了解九渊,只能将自己了解的那些托盘而出。
比如九渊只是深渊世界之一,相对来说,名声相对不显。
在她来之前,只听说这里的深渊之主已经死了。
光明世界的事情倒是能回答不少,但也不知道时隔这么久有没有变化。
雪伦也有点奇怪宁由问的问题都是些基础问题,像是不太了解光明世界一样。
比如他听到光明世界有七位至高无上的神明时会追问是哪七位,她还以为是不是她被封印期间发生过神位变更,但宁由最后又说没有。
他也会问一些关于天使的问题。
他说他曾经在诸天战场见到的天使都是外表俊美,看不出是男是女的中性人,为什么雪伦是女性特征显著的天使。
雪伦也会耐心解释,这是因为天使的繁殖方式比较特殊。
天使可以在神明神力的帮助下无性繁殖,也可以自己有性繁殖。
宁由之前见到的天使应该就是无性繁殖诞生的天使,他们的特征就是无性别,听说星神座下的天使就全部是无性别天使。
有性繁殖诞生的天使就有分男女,曙光女神座下女天使就不少。
男性天使一般都长得魁梧一些,女性天使则大多美丽出众,在神庭里特别受欢迎。
雪伦没告诉宁由的是,在以前曙光女神座下天使里,她是被誉为第一美女的女天使。
在安静的一问一答中,斜阳伏地。
宁由补充能量的时候,还握着她的魂币传输了很多光能给她。
能挣脱出的部分灵魂吸收够了能操控的光能后,她又塑造了光的身体,在九渊世界显形。
宁由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她的出现让她有点害羞。
不过这次她一开始就将衣服也做了出来。
这次脱离了战斗的环境,她有更多的时间去好好地感受身体,拥抱世界。
昏暗山洞,茫茫荒山,黑雾飞禽,斜阳红月,她一刻都不忍错过。
山岚拂风,泉水叮咚,宁由的呼吸声她都仔细聆听。
摸摸冷硬的石头,伸手感受阴风,阴森的环境让她也感到了温馨。
在她开心了半小时后,安静陪伴她的宁由问她能不能带着他飞。
这自然不是问题。
她可是光天使。
光天使对于光的掌握能力在光明世界都是数一数二的,所以她塑造的身体能拥有五感,能触摸他人,而且也具有一定的力量,带人飞翔自然不在话下。
于是她就听到宁由嘀咕着什么这下连交通工具都解决了。
虽然不知道交通工具是什么,但大致能领会意思,无外乎就是飞马、飞舟这些帮助移动的坐骑法宝吧。
虽然她曾经是一名高贵且经验丰富的天使战士,但雪伦并不在意现在成为宁由的“坐骑法宝”。
能显形出来是让她更开心的事,而且也能报答一点宁由给予自由的恩情。
自由的羽翅舒展,雪伦一个优雅的盘旋后,抓住了男人的手掌便扶摇而上。
就像她此前在黑暗中抓住光芒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