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微有些秃顶的语文老师站在稍显褪色的讲台上，眼镜后的一双被皱纹几乎藏起来的眼镜扫视过讲台下的学生们。

    “早自习就自主复习了，同学们按照礼部发下来的考试大纲自己对照着薄弱点复习复习。”

    接着，他丢下一句“作业吃过早饭送到我办公室来”就离开了班里，留下一班窃窃私语的学生。

    “还好还好，没有当场收作业，”坐在赵子萌旁边的初雪伸长脖子确认了前后门均无老师出没，“子萌，作业借我抄抄。”

    赵子萌长叹一声，从书包里拿出一摞习题本递给了初雪，接着就撑着脸发呆。

    “……昨天的事，我是不是戳中你的心事了？”

    初雪一边奋笔疾书，一边朝赵子萌搭着话，甚至说这话的时候眼睛的视线甚至没有离开作业本。

    “我好多了，好好抄你的吧。”

    赵子萌的目光在课本上放了一瞬，旋即又收回。

    这时，赵子萌听见后桌的两人正悄声讨论着什么话题。

    “……昨天……小巷……”

    “昨天小巷里怎么啦？”

    赵子萌扭过去打算问问对方发生了什么事，可是后桌的两人只是看了赵子萌一眼，便装得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虽然赵子萌已经习惯了这种反应，但是还是会感到有些失落。

    “昨天城西的小巷子里死人了，你不知道？”

    最后还是初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抄完了作业告诉了赵子萌。

    赵子萌对此并没有感到意外，昨天的巡查官对她的说辞她本来就不是非常相信。

    倒不如说，在打刑部巡查队报警电话的时候，赵子萌就已经有了一个非常模糊的预感发生了什么事。

    “听说可惨了，脸都被打烂了。”

    “是不希望让巡查官知道是谁吗？”赵子萌询问道。

    初雪只是神秘地点点头。

    “很有可能。”

    “那死的是谁呢？”

    “一个街溜子，以前偷过东西。”初雪装模作样地将课本翻了一页，装作自己在复习，“估计是得罪了什么人的样子。”

    “这样不就得从他身边的人际关系查起了？”

    “我们想得到的东西巡查官们肯定也想得到就是了。”初雪又翻了一页课本，“咱们又不管这些事。”

    赵子萌“哦”了一声，抬眼往窗外望去。

    不对。

    感觉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得罪了什么人？然后那个人要取他性命？

    赵子萌回想着昨天小巷里传来的低吼。

    到底做了什么事情，让人要用这种方式，近乎于折磨致死？

    还有，如果真的是这样，对方会找一个没有经验的人来动这个手？

    赵子萌回想着赵子方昨天在小巷里说的那些话。

    “第一次动手……兴奋么……”赵子萌低声自言自语。

    “怎么了？”初雪将两人的作业摞成一摞，提前给收作业的人。

    “没什么。”赵子萌深呼一口气，接着伸了个懒腰。

    这时，下课铃响了起来，现在该是吃早饭的时间了。

    “吃点什么？”初雪问道，“要不要去吃点好的？”

    一般来说，学校旁边的小吃街卖的食物，味道是不如稍远一些的店铺的，后者虽然距离稍远，凭借着过硬的质量还是在早饭潮中站稳了脚跟。

    “等回来都什么时候了……”赵子萌一下趴在课桌上，“我睡一会儿，你给我带点包子回来就行了。”

    ……

    赵子萌是被初雪叫醒的。

    “你的包子，”一袋包子摆在赵子萌面前，“还有一杯小米粥，这杯算我请你的。”

    “哦。”赵子萌拿吸管小口小口喝了起来小米粥。

    甜甜的，放了糖。

    “我们什么时候再出去玩？”初雪在一旁看着赵子萌喝粥。

    “等后天放假。”赵子萌的回答非常简短。

    初中生在中考前有三天的假期，虽然按学校的说法是在家里自主复习，不过大多数学生都会赶着这几天出去游玩一圈放松心情。

    “好哦。”

    初雪还打算说些什么，第一节课的老师已经站在了门口，并且拿手上的课本敲了敲门框。

    “同学们，把课本和礼部发的考试大纲拿出来。”

    ……

    等赵子萌回到屋里，赵子方就像是理所当然地端坐在沙发上，面前摆着冒着热气的晚饭。

    “你……你怎么回来的？”赵子萌将书包甩在沙发上，“我记得你的学校比我的学校远吧？”

    “是的，”赵子方点点头，“所以我是飞回来的。”

    “真的？”

    “假的。”

    赵子萌当场泄气，歪在了沙发上，待了一会才想起来告诉赵子方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

    “昨天晚上……”

    “出人命了？”赵子方衔接得非常丝滑。

    “你听说了？”

    “还需要听说？”赵子方调整了一下坐姿，“我一听就知道那家伙当时在敲哪里好不好？”

    “你不会……”

    “你看我像吗？”赵子方拿过遥控器打开了电视，“吃饭。”

    今天的晚饭是大米粥，自从赵子萌住过来之后，除了粥之外好像没吃过什么东西。

    “作业写了没？”吃饭时，赵子方似是有意无意地提及。

    “大部分，还有篇作文没写。”

    “什么作文？”

    “我看看，”赵子萌拖来书包，“哦，关于史前的东西，说是要发挥想象力……”

    “哦～”赵子方好像很有兴趣的样子，“写作业的时候叫上我？”

    “你怎么不帮我直接写了？”

    赵子方只是低头喝粥，没有答话。

    “我要写作业了，”赵子萌站起身，“你不是要来看的吗？”

    “就，就这么开始写了啊？”

    “那不然呢？我先去沐浴更衣？”

    “……好吧，”赵子方拿出一瓶药来，“来两颗。”

    “这是？”

    “晕车药。”

    “……哈？”赵子萌看着手里的晕车药，“你什么意思？”

    “你不吃吗？”

    “我不吃不行吗？”

    “也不是不行……”赵子方看着赵子萌的脸色，“好吧好吧，不吃就不吃。”

    接着，赵子方猛地一扯赵子萌的手腕，赵子萌一个没站稳，被赵子方拉得失去了平衡。

    接着，她眼前的景象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