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风波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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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1最后的疯狂

    定州边境。

    日正当空,突然起了大风,之后大雪纷飞。这可让楚天跟小侍女二人做了难,放眼望去,周围百里杳无人烟,无处落脚。

    话说当日辞别州牧张瑞之后,楚天与楚灵儿离开广陵城,返回金陵。连夜匆匆赶路,两日以后渐渐靠近定州边境。

    定州这几年的日子并不好过,连续两年遭遇干旱。各大城中倒还好,但是一些地处荒凉的百姓家中几乎快要无米下锅。州府虽勉力赈灾,但是杯水车薪。

    楚天二人牵马赶路。前方出现一处小村庄,只有十几户人家。

    “少主,从昨日开始,已经遭遇两波杀手了。刚才那一队十个人在官道旁边埋伏,差点就着了道。”楚灵儿冻得小脸发红,气呼呼说道。

    “南州大军拿下青州,金陵城有些人要坐不住了……”楚天语气平淡,“这次应该是他们最后的疯狂。”

    “少主,你打算如何应对?”楚灵儿目露询问之色。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楚天似乎不想在这件事上讨论,“先到前边村子里,吃点东西再说。”

    村庄依山而建,楚天将马匹藏在树林中拴好,二人朝着村子走去。

    村口有一户人家,一对善良的老夫妇正在院子里收拾过冬的柴火。

    “老丈,我们是中州过来的行商,路遇大雪饥渴难耐,可否在家中借宿一宿?”楚天上前开口道。

    老人家抬头看向来人,露出一口大黄牙,“二位贵客从中州来?”

    “恩。我们正准备返回中州去,无奈山路难行……。”

    “二位贵客要是不嫌弃乡下地方,就到家中住一宿吧。”老人家心肠很好。

    楚天拱手行礼道,“多谢老丈。”

    片刻之后,楚天进入老丈家中。屋子里一共五口人,老丈夫妇,儿子儿媳,一个四岁的女娃娃。

    屋子不大,楚天进屋时注意到,角落的米缸里,只剩一斗米过冬。可以想见,这家人每天靠着不见米粒的稀粥度日。这两年定州大旱,很多偏僻之地百姓都是这般过活,希望开春以后能遇见一个好年景。

    即便如此,婆婆还是用磨出缺口的碗从缸里舀了半碗米,煮了浓稠的米粥端上来。

    坐在粗糙的树桩制成的凳子上,喝着热腾腾的米粥,楚天心里并不好受。江湖上常说一饭之恩的故事,楚天今日才见识到,黎民百姓的日子,竟过得如此艰辛。

    楚天放下碗,起身深深鞠躬,“多谢老人家,将自己的口粮省出来给我们吃。”

    “公子太客气了。山野人家,没什么好招待的,不嫌弃就好。”老婆婆见状,有些不知所措,连忙摆手道。

    老丈摇了摇头,解释道,“让公子见笑了,无奈家中存米不多……”

    “两年大旱,百姓生计艰难,给你们添麻烦了。”楚天随之叹息道。

    老丈语气中充满了无奈,“比起苍州战乱之地,我等无需承受兵灾之苦,知足了。”

    老丈的儿子儿媳都是比较内向的性子,见到生人十分拘谨,待在一旁不发一言。只是四岁的女娃,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盯着楚天两人看。

    “说这些作甚,二位贵客累了一天了,”老婆婆瞪了自家老汉一眼,“就委屈两位,到偏房休息一夜吧。”

    老丈家中一共只有三间屋子,本来老丈夫妇睡一间,儿子儿媳一间房,孩子单独睡一间。因为楚天二人到来,今晚女娃只好跟父母一起睡了。

    “如此甚好,在下就叨扰了。”楚天拱手行礼。

    老婆婆亲自带着楚天和小侍女进入偏房。

    偏房。

    夜里。

    小侍女在床上休息,睡得很香。楚天坐在凳子上,倚靠着墙壁闭目养神。

    半夜,大雪消弭了脚印。一队黑衣人带着觅踪犬,嗅着气味寻来。

    小队长使了个眼色,手下人掀开窗棂,先是用迷烟,迷晕了楚灵儿和老丈一家。

    楚天听力超群,早已警觉外边的动静,屏住呼吸,一脚踢开窗户闪身而出。

    “被发现了,小心,一起上。”黑衣人的首领一声令下。

    楚天知道杀手的目标是自己,将这队人马引到村子外面之后,遂止住身形道,“难怪能追来,竟然连觅踪犬都用上了。”

    “上!”小队长一挥手,六人同时出击。

    六人迅速结成战阵,楚天一眼认了出来,“战阵!你们都是军方的人!”

    被人道破行藏,六人小队出现了一瞬间的慌乱。

    “别慌,杀了他就没人知道了!”小队长很快就冷静下来。

    六人相互掩护围杀。楚天右手持剑,鏖战六人,一时不查,后背被刀锋掠过。

    楚天不在意伤势,冷笑道,“身为大胤军人,不思报效国家,竟然也做起了杀人越货的勾当?”

    “废话少说。楚天,你起兵谋逆,今日插翅难飞!”小队长面目狰狞。

    楚天冷静回应,“让我猜猜,谁派你们来的,看这配合,像是廷尉府的路数?”

    “弟兄们,上!”小队长被人道破身份,面色难看。

    “看样子被我猜中了,能指使廷尉府的官兵暗杀,会是谁呢,庞太师……宗正大人……还是某位王爷?”楚天一边闪躲攻击,一边推敲着各种可能。

    杀手小队六人闻言,眼神一瞬间露出了慌张,他们没想到楚天猜的这么准。

    楚天嘴角上扬,“又被我猜中了,原来是某位王爷想要我死,是哪一位王爷呢?”

    “别动什么歪心思了,今日你必死无疑。”小队长一咬牙,发了狠。

    楚天闻言,笑了,“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待会要杀你们的话,就没什么负担了。”

    六人闻言皆是一愣,楚天右手挽了个剑花,摆出了离人剑歌的起手式。

    “不好,点子扎手!他是武道宗师……”队长经验丰富,当场就吓蒙了。

    经过一年历练,楚天已达到武道宗师境界,此刻施展离人剑歌,流畅如水,剑光出鞘,结果了六人性命。随后上前检查尸体,摸出几十两银子。

    “少主,这些人太可恶了。”外边刚打完架,小侍女揉着惺忪睡眼,走了出来。

    “这些不是普通杀手,应该是军中精锐,”楚天眼神奇怪的看了对方一眼,“我还以为你要多睡一会呢。”

    “什么,你说是军方动手?”楚灵儿继续装傻,完全不理少主的埋怨。

    楚天也没计较,“这几人虎口都有老茧,是常年握持军刀训练留下的痕迹。”

    “身为军人,为何如此下作。”楚灵儿义愤填膺道。

    楚天平静回应,“既然已经注定为敌,有些事已经料到的。”

    “话虽如此,但我还是气不过,”楚灵儿作出一副我为你着想的样子,“真没想到,大胤的军队,竟然烂成这副样子。”

    接下来,楚天和小侍女二人迅速收拾了现场,处理掉尸体。

    破晓前,将搜刮的银两留在饭桌上。趁还没亮,楚天二人到树林牵了马离去。

    大雪封山,马走的很慢,楚灵儿忍不住问道,“少主,几十两银子,是不是多了?”

    “在这乱世之中,最不值钱的就是银子。”楚天摇了摇头。

    “我担心的是,老丈他们若是露富了,可能会招惹灾祸。”

    “放心吧,方圆几十里杳无人烟。他们只剩一斗米过冬,还匀出半碗招待我们,”楚天叹息一声,“好人就该有好报,这才是公道。”

    他要报答老伯的一饭之恩。一家五口,米缸里不足一斗米,还愿意分出一碗。这么淳朴的百姓应该被善待,几十两银子不多,也许能让老丈一家熬过这个冬天。

    廷尉府。

    书房。

    夜幕低垂。桌角的灯笼里烛火燃烧。岳阳坐在椅子上唉声叹气,整个人有些神不守舍。

    “老爷,夜深了,还不进房歇息吗。”妻子端着参茶走进房间,上前来询问。顺手将茶杯放在桌案上。

    岳阳心中烦躁,起身拂袖时不慎打翻了茶几上的杯子,“催催催,别催了。”

    妻子见状,赶紧出言关切道,“老爷小心,没伤到吧?”

    “这次派人到定州刺杀,若再失手,就真的无力回天了,”岳阳看着妻子担忧的眼神,收敛了自身情绪,“到现在还没有消息传回,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啊……”

    妻子眉头轻皱,“那罪子当真就这么难缠,害的老爷每日如此担心?”

    “南州大军起兵不足月余,已经拿下了青州。如今,南州云州益州青州,四州在手。十几万南州大军,还有幽州十万战马相助,罪子已势不可挡。”岳阳说到最后,面出凄苦之色。

    妻子喃喃低语道,“事态已经如此糟糕了吗……”

    “若非这样,陛下和皇后为何整日提心吊胆,夜里无法安睡。”岳阳苦笑道。

    “老爷,那咱们该如何是好。”妻子抱着丈夫的胳膊,担忧道。

    岳阳此刻也是无计可施,只能无奈摇头,“出来混,早该想到,迟早都要还的。”

    “事不宜迟,不如我们赶紧逃吧,这廷尉不做也罢。”妻子想到什么,提议道。

    岳阳皱起眉头,“天下之大,又能逃去哪里?何况你也知道的,为夫志在朝堂。”

    “真的没有回头路了吗……”妻子绞尽脑汁想法子,忽然眼前一亮,“不如我们将皇后一党的秘密告诉陛下?”

    “你以为陛下就是什么好东西,他当真不知道皇后的所作所为?没用的,只要挡不住南州大军,横竖都是一死。”岳阳摇头叹息。

    妻子闻言颇为不忿,“凭什么得到最大好处的是皇室,最后遭殃的却是我们。”

    “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虾米吃青泥……”岳阳摇头叹息。

    妻子还是不死心,“难道要做一辈子小鱼?不如投靠过去,那楚天会接受的吧?”

    “无论投靠哪一方,无异于寡妇睡觉。”岳阳露出苦笑的表情。

    妻子满脸疑惑,抬起头来问道,“寡妇睡觉,这是何意?”

    岳阳无奈的解释道,“上边没人啊。咱们没有身份背景,去哪都只能当小鱼……”

    “都什么时候了,还没个正行。”妻子秒懂,眉眼流转,白了丈夫一眼。

    岳阳见状,难抑胸中火焰,将娇妻揽入怀中,“等了一夜,等急了吧。”

    “老爷,先回房好不好。”妻子软软的陷入怀中,娇嗔道。

    岳阳满眼通红,连日来的压力令他失去理智,“就是天塌了,也不能耽误正事。”

    岳阳用力撕扯妻子的衣衫,很快露出雪白的颈部。

    妻子急促喘息,满面潮红,主动伸出藕臂揽着丈夫的脖子。

    门外侍女很识趣的上前,轻轻地合上房门。

    金陵。

    一处密室内。

    荣王楚云天、庞太师、宗正端木易三人于此地密会。

    “这次廷尉府派出精锐死士,希望可以一击建功。”楚云天面色凝重。

    端木易平心静气道,“荣王殿下不必过于担心。既然已经联系了夜幕,若是廷尉府一击不中,夜幕会负责收尾的。殿下事后别忘了支付报酬即可。”

    “哼。本王难道会缺那点银两吗。”楚云天冷冷的回应。

    “两位稍安勿躁,这里没有外人。”庞太师倒是老神在在。当初裕亲王府满门喋血一事,他并未直接参与其中。

    端木易自然不是最着急的,打着哈哈道,“我也是一番好意,王爷莫要生气。”

    在场最焦急的是楚云天,当年就是他带领亲兵,将裕亲王府灭门。楚天若是回来复仇,他便是罪魁祸首。

    “那罪子师从剑圣叶青山,功夫应该不弱。”庞太师突兀的说道。

    端木易也表达了自己的担忧,“廷尉府的军士也不知道能否顺利狙杀目标。”

    短暂的冷场,没人继续说话。这是最后一次除掉楚天的机会,如果失手的话,在座的诸人都怕将来遭到清算。

    庞太师眼珠一转,故作无奈道,“廷尉府一队精锐死士,沿途截杀。还有夜幕杀手后补,若是这样也被那罪子逃出生天,只能说大势已不在我们。”

    “话说回来,陛下也该出点力吧,当初那件事他可是得利最大。总不能皇帝不急,我们在这里干着急吧。”荣王楚云天眯着双眼。

    到了此刻,端木易不再顾忌君臣之礼,“阿姊常说,陛下就是扶不起的阿斗。”

    “皇后都这么说了,看来是真的指望不上,”庞太师闻言,说的更加直白,“老夫现在悔不当初,早知楚南星如此废物,不该上了他的贼船……”

    “罪子若真的成事,在座的谁都逃不了!”楚云天面色难看,表态道,“就算本王先完蛋,你们几个,还能置身事外不成!”

    “荣王殿下,言重了。大家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庞太师赶紧出言缓和场面。

    端木易抛出了重磅消息,“王爷,稍安勿躁。我得到消息,夜幕已经安排了江湖名宿,准备除掉剑圣叶青山。”

    听到这个消息,三人的脸色总算好看了些。若剑圣不死,杀了楚天就要承受那位天下第一的滔天怒火,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隆王府。

    卧房里。

    床榻之上,隆王楚云策怀中搂着美姬,良久温存。

    楚云策此人,有着男人都有的缺点,贪财、好色。恨不得,全天下的美人和银子都装入自己囊中。

    “美人,本王让你联络的人,有消息了吗?”轻抚怀中佳人,楚云策问道。

    美姬面色娇红,点头应道,“王爷,那位可是隐退江湖多年的名宿,这回也是看在奴家祖上的关系,才答应出山的。”

    “多谢美人了,只要能除掉剑圣师徒,将来本王登其大宝,少不了你的好处。”

    美姬恭敬道,“奴家遵命,必尽心尽力为王爷办成此事。”

    隆王心情大好,“等到南州大军跟虎贲军打的焦头烂额,本王来收拾残局。”

    “恭喜王爷,大事可期。”美姬赶紧送上恭维之词。

    楚云策却是突然来了一句,“美人,本王若能成事,封你为皇后如何?”

    “贱妾出生低微,不敢有此奢望。”美姬眼神似水,柔弱的望着男人。

    “此事不急,哈哈哈。”隆王开怀大笑,“皇帝轮流做,终会轮到我的。”

    “王爷,派夜朗兄妹二人去定州做事了?”美人搂着男人的脖子,娇嗔着。

    楚云策没有隐瞒,“安排他们去搞定几个富商。”

    “那罪子也去定州了,何不顺手……”美姬出言提醒道。

    “那个罪子?”楚云策反而显得并不在意的样子,“用不着咱们亲自出手,各方人马都不想让他活着。”

    “可是,万一失手呢?”谁说美人不蛇蝎来着,越漂亮的女子,心肠越是歹毒。

    楚云策眯起双眼,“那就让你请的高人出手,将剑圣师徒一并除掉,以绝后患!”

    “王爷英明。”美姬献上一记香吻,撒娇道。

    窗外。

    暮色已浓,月兔东升。

    干柴烈火的晚上,适合做很多疯狂之事。

    “哈哈哈,美人,春宵苦短,不如你我共赴巫山。”楚云策被引逗起胸中欲火。

    “王爷……”

    “美人,真是教本王欲罢不能啊。”隆王揽住美人的香肩,将其拦腰抱起。

    “还请王爷怜惜……”

    床头的纱幔放下,吹灯拔蜡。

    皇宫。

    公主寝宫。

    暮冬时节。金陵城入夜之后,朔风呼号,除了花街柳巷里有零星的寻欢客,街道上空荡荡的,很难见到行人。

    叶紫萱在寝宫里做女红,宫灯闪烁。依稀看得出来,绣的是一件男式外衣。

    宫女莲儿上前提醒道,“公主,夜深了。”

    “我还有一点边角,很快就绣完了。”叶紫萱不为所动。

    “公主,你以前不是最讨厌做女红的吗?”

    叶紫萱娇嗔了一句,“本宫这是学着修身养性,要你多嘴。”

    “好好好,奴婢不该多嘴的。”莲儿平日跟叶紫萱久了,明白公主的脾气。

    “看看我绣的怎么样?”

    “公主这鸳鸯,栩栩如生的,也不知道谁家男子这般有福气。”莲儿打趣道。

    叶紫萱面色通红,“谁说要送人了,我绣来自己穿不行吗?”

    “您这分明就是绣了鸳鸯戏水,别嘴硬啦。”宫女捂嘴偷笑。

    “哼。不与你说了。”叶紫萱大感羞恼。

    “那奴婢先下去帮您铺床,夜深了,公主早点歇息吧。”

    莲儿转身离去。叶紫萱继续下针,突然扎破了手指,“嘶”的一声。

    将手指头伸进嘴里吮吸一下,叶紫萱抬起头,望着门口的方向,一脸担忧。

    “楚哥哥,你还好吗。”

    景阳宫。

    今夜,端木渔倚靠窗前,总是感觉有些心绪不宁。

    事情安排下去,这次应该不会出差错了吧。若是再有什么闪失,定然不能轻易饶过隆王那老东西。狼子野心,竟敢私下创立夜幕组织。收了钱还不办事。

    端木渔也是因为之前数次找夜幕做事,才寻到了蛛丝马迹。端木易送去大量银子,最后追查,发现流入了隆王掌控的票号。

    按照端木渔的性子,得知这样的秘密,自然不会放任,于是就有了前几日的秘密聚会。当场暗示隆王尽快解决楚天师徒。

    只有这样,她才能安枕无忧。想尽办法保住这大胤江山,自己腹中的胎儿,将来才有机会坐上储君之位。

    “娘娘,御膳房刚送来的莲子羹,要趁热喝。”宫女春桃上前提醒道。

    端木渔坐直了身子,吩咐道,“端过来吧。”

    宫女春桃小心翼翼的将羹汤端来,端木渔捧着碗,一碗都喝了下去。

    “廷尉府那边,可有消息传来?”

    “回娘娘话,奴婢不曾收到廷尉府的消息。”春桃低着头回复道。

    端木渔起身,准备到床上休息,刚走了两步,突然口吐鲜血,接着便晕倒在地。

    春桃俯身,确认对方真的晕厥。迅速将汤碗换了新的,原先的汤碗收拾起来。

    春桃跪在地上,搀扶皇后,大声呼喊道,“来人呐!太医,快宣太医!”

    顿时整个景阳宫内乱作一团。春桃早已溜了出去,将汤碗带走。

    片刻之后,太医匆匆赶来,替皇后把脉,并且施针急救。

    端木渔缓缓醒来,太医战战兢兢站在一旁。

    “太医,说吧,本宫这是怎么了!”端木渔有气无力的开口道。

    太医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下官,下官不敢说。”

    “说,本宫恕你无罪。”

    “回……回娘娘的话,您腹中的胎儿,心跳过缓……”太医不断叩头。

    “你说什么?”

    “胎儿呈现生机流失症状,如此下去,恐怕,恐怕会有流产的风险……”太医不断叩头。

    “混账东西,胡言乱语,找死不成!”端木渔怒斥了一句。

    殿中宫女太监瑟瑟发抖跪在地上。太医跪在地上不敢言语。

    “还不速速想办法为本宫安胎。”

    太医手忙脚乱的爬了起来。

    片刻之后,端木渔突然想到了什么,站起身来厉声吩咐道,“今日之事,不得传出半句,否则的话,诛九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