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风波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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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1钱九爷入京

    民间一直流传着一种说法,身为大胤百姓,活一辈子,至少要去京城走上一遭。

    金陵城。

    皇都金陵,经纬分明,总共十二条主街,衍生出成百上千的巷弄,纵横交织。内城外城的人口加起来接近两百万,仅一座城,就远远超过整个东胡的人口。

    真的来到了金陵之后,才发现花都洛城的繁华与之相比,实在是小巫见大巫。

    “正宗的叫花鸡哎,走过路过不要错过,百年老店祖传秘方,爽口弹牙。”

    “上好的金陵烧刀子酒,香飘万里。”

    “吹糖人啦,好吃好玩,好吃不贵。”

    “新出炉的小笼包,皮薄馅大十八个褶……”

    一路上叫卖声此起彼伏。钱九爷手持折扇,钱小鱼则是一身富家公子打扮,跟随在侧,看起来有些水土不服。一老一少风尘仆仆刚从花都洛城赶来。

    钱九爷人老成精,早就发觉了钱小鱼不对劲,笑着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这衣服穿在身上总是感觉不太舒服。”钱小鱼从来没穿过这种宽松的袍子,忍不住抱怨。

    钱九爷摇着扇子走在路上,一副京城富家翁的模样,“以后咱们爷俩要在这金陵生活,慢慢的也就习惯了。”

    “其他的倒还好,就是穿这种衣裳,动起手来太碍事了。”钱小鱼撇了撇嘴。

    “大小伙子,一天到晚想着打打杀杀,”钱九爷闻言被逗笑了,“待到天下太平,我给你张罗张罗,在金陵城娶几房漂亮媳妇。”

    钱小鱼对这事无甚兴趣,奈何钱九爷总要提,他也没办法,索性闭口不言。

    钱九爷二人,是混在益州的商队里入城的。一路上遭遇了很多关卡,主要是针对南州和云州往来人士进行排查。

    “还是你小子聪明,”钱九爷想起来什么,感叹道,“这回咱们爷俩藏在益州商行的队伍里,一路北上省了不少麻烦。”

    钱小鱼却是在想另外的事情,“老爷,你说少爷临走时,让咱们督导云州举旗的事,咱们就这么跑来金陵,会不会……”

    “无妨。公子让咱们帮忙盯着举旗的事,那是对咱们的信任。有罗达将军那般能人掌握兵马,咱爷们哪懂什么军事。人那,要有自知之明。”

    “这就是金陵城,气势果然不凡。”钱小鱼不再胡思乱想,转而仔细地观察眼前这座雄城。

    钱九爷抚须而笑,问道,“比之花都如何?”

    “不可同日而语,像三岁孩童与三十岁的成人。”钱小鱼想了想,给出答案。

    钱九爷闻言,有些无语,轻淬了一口道,“你这比喻,将花都贬的一文不值。”

    “不想说,偏要问,说了又不开心……”钱小鱼兀自嘟囔了一句。

    钱九爷当然听见了,瞥了一眼,只当没听到钱小鱼的抱怨。

    片刻之后,罗成麾下的小将王守田,悄悄走上来接应。双方本就认识,与钱九爷二人交流了一个眼神,三人一同转身离去。

    金陵城。

    栖凤楼隔壁客栈。

    钱九爷和钱小鱼进入雅间,王守田小心地关上房门,守在外边。

    楚天等候已久,起身相迎,拱手道,“九爷远道而来,一路上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公子客气了。”钱九爷微笑道。

    钱小鱼拱手行礼,“见过少爷。”

    楚天对钱小鱼点头致意,三人纷纷落座。

    桌上菜色比较丰富。

    “这一路北上,不太平吧?”楚天拿起酒壶帮二人斟酒,关心道。

    钱小鱼今日却是难得主动说话,“我们混在益州商队里过来的,一路上经过了好多次盘查,主要是针对南州和云州的客商,倒是有惊无险。”

    “如此说来,小鱼真不愧是我们的福星啊。”楚天闻言,微笑点头道。

    钱九爷点头赞同,“路上还算顺利,待在商队里很安全,就当游山玩水一番。”

    “一路平安就好。”楚天点头,他明白,实情应该与钱九爷说的有些出入。不过老人家为了让他宽心,有些事刻意隐去了。

    “公子,还记得你初到花都,强闯堂口,说要许我一个未来,”钱九爷回想往事,不禁感叹道,“当日你我戏谑之言,没想到才过去不到一年……”

    “九爷不怪我年少轻狂便好。”楚天端起酒杯致意。

    钱九爷举起酒杯回敬,“公子说笑了。我只是未曾想到,当日的一句戏言,这么快就要成真了。”

    “九爷既然愿以身家性命托付,楚天自然要全心全力为您老的将来考虑。”楚天笑着与对方干杯。

    “一年的时间,控制两州之地举旗自立,”钱九爷言语之间对楚天极为敬佩,“老了,老了。现在是年轻人的世界。”

    “南州的事,都安排好了吧?”楚天终于开口问到了正事。

    “公子放心,云州大军已经交到罗达将军手里。有罗将军统筹,自然不会出什么乱子,”钱九爷浅抿了一口酒,放下酒杯道,“至于云州嘛,有庄子里后续练就的步兵和骑兵留守,加上花都黑市的影响力,也乱不起来。”

    楚天闻言,没有说话,盯着钱九爷看了半天。

    “公子,难道老朽脸上有花?”

    “钱公,”楚天却是突兀地改了称呼,肃然道,“我发觉,你身上越来越有三公九卿的气场了。”

    “真的吗,哈哈哈。老夫混黑道半生,没想到还能有这般气场?”钱九爷听到这话颇为受用,抚须而笑,心里美得很。

    楚天眼神认真,站起身来,大礼参拜道,“若天下大定,楚天定拜您为太师。”

    “那老头子我就沾点便宜,盼着那一天了。”

    “应有之理。”

    “对了,到时候,还得麻烦公子,帮小鱼讨一房漂亮媳妇。小鱼从小跟在我身边,都耽误了婚娶之事。”

    钱九爷此言一出,钱小鱼整个人涨红了脸。

    楚天仔细打量钱小鱼一眼,“好说,好说。京城尚未出阁的姑娘,小鱼若看上哪家的,到时候我亲自去帮你说。”

    屋里三人,脸上皆是浮现出笑意。

    金陵城。

    幽静的庄园。

    假山,水池相得益彰,凉亭立于水池边上。亭前“听风阁”三个大字。

    白清羽端坐其中,双手抚琴,一派风流公子的形象。琴声悠扬,如泣如诉。

    许久,一曲弹罢,白清羽满意地点头。

    叶青山默默地走入凉亭。

    “这个楚天,还是教人意外,”白清羽主动开口道,言辞中透露出炫耀的意思,想要继续夸赞却一时语塞,“说起我这大侄子,真的是……”

    “天资聪颖?”叶青山开口道。

    “想啥呢。我是说,年轻人太性急了些,”白清羽诧异地看了对方一眼,摇头晃脑点评着,“不过嘛,能收服花都钱九,又能得到幽州于家战马相助。如此说来,倒是可圈可点。”

    “你啊,还是这副老样子,吊儿郎当的。”叶青山闻言,无奈摇头道。

    白清羽撇了撇嘴,自顾自说道,“我这叫随性。难道活的跟你们一样就好了?楚白衣的下场好吗?”

    “所以,当年到底怎么回事,凭他的身手,普天之下谁能留的住他?”叶青山闻言情绪变得低落,开口问道。

    “他当年率军前出玄谷关时,已经预感到凶险,还是义无反顾的去了,”白清羽回首往事,收起玩世不恭的心态,不胜嘘嘘,“你也知道,他那人,总是把家国天下挂在嘴边的。临行前他嘱托我帮他照顾儿子。”

    “也就是说,他提早就预料到了结局。”叶青山沉声道。

    白清羽摇了摇头,“我就是想不通,明知玄谷关外是一场必死之局,他还是一头撞了进去。就跟楚天这臭小子现在做的事情如出一辙。父子两个都是倔驴。”

    “于是你便创立这听风阁,搜集天下情报。”

    “我那大侄子终有一天要回来复仇,要举旗的嘛,当然需要广布耳目了。”白清羽理所当然道。

    “东胡入侵,苍州局势不容乐观,”叶青山心情颇为沉重,“眼下南州已经举旗。风云变幻,我可能无暇顾忌楚天的安危,之后要拜托你了。”

    “你们这些人啊,实在太任性,”白清羽闻言,忍不住摇头叹息道,“动不动就喜欢玩托孤这一套,好好留着性命不好吗?”

    叶青山思忖片刻,出言道,“乱世之中开太平,事情总要有人去做。”

    “要我说,就凭你那借天一剑的名号,还用得着婆婆妈妈。我要是有你这样的身手,直接去皇宫,将幕后之人杀个干净,岂不快哉?”白清羽略微不屑出言反驳。

    “有些事情,需要他自己亲身经历,”叶青山一字一句认真说道,“没有人可以代替他人成长。”

    “又是这一套,你们这些江湖大侠,正义之士,为人师表,未免太过迂腐。”

    “那你又为何要费尽心思帮楚天谋划?是不是当初没赢过楚白衣,所以想看看能不能赢他儿子?”叶青山没有争辩,反倒是眼神玩味的看着对方。

    “你这当老师的,还真是尽心,”白清羽被人抢白了一回,摇了摇头,觉得有些无趣,“所以这是准备好了要把老命搭上,助他成长?”

    叶青山整个人沉默下来,“当年,我欠楚白衣的。”

    “楚白衣,义薄云天,肝胆相照,多少人欠他性命,欠他恩情,”白清羽觉得索然无味,“可笑的是,他死了,现在有多少人,要将他儿子除之后快?”

    “我去皇宫找过端木渔了。”叶师说话很简单,但有效。

    “真是难得啊,啧啧啧,”白清羽抬眼打量对方一眼,“什么时候你这独行侠也改了性子,开始紧张徒弟了。”

    叶青山不想继续逗嘴,转身就走,“当年一战,我欠楚白衣一命。他只出了三招……”

    “原来如此。三十年前紫金山那一战,之后你便隐居。世人都以为剑圣赢了,”白清羽望着远去的背影,缅怀往事,“楚白衣啊,那么骄傲的一个人……”

    金陵城。

    秦家。

    凉亭下,石桌前,简单的酒菜。太傅秦无涯跟儿子对坐饮酒。

    “儿啊,不要小看天下英雄,”秦无涯心情沉闷,今天话也变得多了起来,“谁能想到,区区一名少年,一出道,就是两州举旗自立,好大的手笔。”

    “父亲,你说南州和云州举旗,幕后竟是那罪子楚天策划的?这怎么可能。”秦明闻言,十分惊讶。

    秦无涯默默点头道,“此事千真万确,前方战报已经传来,南州云州合兵北上,青州告急。”

    “哼。南州历来贫弱,缺乏战马,仓促举旗,不自量力。”少主秦明面露不屑。

    “哎,都怪你娘,从小惯着你,养成了这纨绔的性子,早知如此,就该把你送去苍州走一遭,见识一下世间疾苦。”秦无涯灌了一口酒,整个人显得有些颓废。

    秦明沉默片刻,忍着父亲日积月累的威严,抬起头来问道,“爹,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再说了,如今这世道,还有什么太平之地吗?”

    “原本我跟你娘的打算是,保你一生安枕无忧。可惜事与愿违,眼下我也不知道金陵还能安享多久太平日子,”秦无涯望着儿子,于心不忍道。

    “爹,你所谓的安枕无忧,倒也不难完成。只要把所有挡路的人全部除掉,自然也就安枕无忧了。”秦明眯起双眼,说出这冷漠无情之言。

    听到儿子混蛋的言语,秦无涯摇头叹息,“当年为父起于微末,有幸与楚白衣相识,并蒙他数次相救,只可惜,他遇难之时,我选择了袖手旁观。”

    “多稀罕啊,楚白衣功高盖主,皇帝一家想要他死,难道我们秦家偌大家业,要为他陪葬吗?”秦明露出冷笑之色。

    “多少次梦中相见,为父无颜面对昔日兄弟,”秦无涯也不知是真情流露,还是在儿子面前演戏,“夜里闭上眼,总是梦见一双眼睛在看着我。”

    “爹。我看你是魔怔了,何必为一个死人伤心,”秦明不以为然道,“想我秦氏家族,威震中州,父亲身为太傅,百官敬仰,朝堂上下谁敢不给面子。”

    “想当初,我与楚白衣,南宫婉等人相交莫逆,”秦无涯回忆往事,兀自感伤,“多亏了他,我才能有今日……哎,愧对故人啊。”

    “父亲。古人言,曲终人散,人走茶凉。到了您这般地位,怎么还看不开呢?”

    “这次为父决定了,若那楚天真的事败,为父……”秦无涯像是喝醉了一般,没有听进去儿子的劝说,“为父舍得一身剐,也要救下故人的血脉。”

    秦明闻言,眉头皱起,“父亲,您太感情用事了。”

    “为父这辈子交往的人很多,唯独只有楚白衣,当年是真心拿我当兄弟的,”秦无涯抬眼看着儿子,感叹道,“儿啊,你常年混迹在京城的纨绔圈子,你结识的那些狐朋狗党,可有人真的愿意为你两肋插刀?”

    “父亲,这如何能够混为一谈……”秦明想了想,觉得父亲说的也有点道理。自己若真遇到生死危机,平日里巴结自己的那些人还真没一个指望得上。

    “现在,皇后一党想要赶尽杀绝,为父若是无动于衷,实在无颜面对……”

    “父亲,您真的喝醉了,我扶你回屋里歇着。”秦明摇了摇头不再胡思乱想,起身搀扶着秦无涯进屋。

    这也难怪,秦明为人冷漠无情,性子不随父母。在他眼中,父亲身居太傅,偌大的家业,将来都是他的,凭什么要为了一个外人冒险,那罪子死了才好。

    荣王府。

    郡主卧房。

    南宫翎坐在窗前发呆。荣王妃,南宫世家家主南宫婉脚步轻柔,走进房间。

    “娘……”南宫翎听到脚步声,抬起头来。

    “怎么一个人在屋里发呆,想什么呢?”南宫婉上前关切道。

    南宫翎刚才正在想着楚天,心中难免慌乱,赶紧出言掩饰道,“没想什么。”

    “依我看,肯定是在想那个楚天吧。”南宫婉看似无意地调侃着。

    南宫翎低下头,一脸娇羞,“娘,您胡说什么呢,女儿才没有想他。”

    “我刚刚收到消息,今天花都的钱九爷入京了,楚天在酒楼设宴为他接风洗尘。”南宫婉突然说了这样一句。

    “娘,您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个?”南宫翎故作矜持道,“他跟谁吃饭是他的事。”

    “你在外游历,去过花都,这钱九爷好歹也算是花都的一号人物,不想趁机会见上一见?”南宫婉微笑着反问道。

    “哎,还是算了吧。”南宫翎起初有些意动,想了想摇头叹息道。

    “怎么?”

    “娘,其实,楚天他对我一点兴趣都没有。”南宫翎选择了实话实说。

    南宫婉听到这句话,脸上浮现出讥笑之色,心中无比畅快。真是天道好轮回。

    当初端木渔苦苦追求楚白衣,遭到拒绝之后心生怨怼,出手破坏了南宫婉的姻缘,更是害的楚白衣全家身死。现在端木渔的女儿,喜欢上楚白衣的儿子,依然被人家拒绝。可以说是报应不爽了。

    “翎儿,既然喜欢,就不要错过,”南宫婉收敛情绪,作出劝慰的模样,“我看那楚天有做大事的能耐,一旦错过,会抱憾终身的。”

    “娘,他真的不喜欢我……”南宫翎低着头叹息道。

    南宫婉看着仇人的女儿不开心,自己心里却是乐开了花,“不试试看怎么知道。”

    “其实,他喜欢的人是叶紫萱。”南宫翎面色凄苦,终于说了实话。

    南宫婉何等聪明,眼神一转,想明白了个中原委。如此说来,所谓的帮楚天解毒,也是瞒天过海,其实帮楚天解毒的是紫萱公主。哼,母女二人果然是一路货色。

    “翎儿,为娘不想你将来后悔……”南宫婉轻轻地拍打女儿的胳膊安慰。不经意间将女儿衣袖撸上来一段,那清晰的守宫砂显现出来,南宫婉露出冷笑。

    廷尉府。

    书房。

    “什么!”岳阳端坐案牍之前,正在低头看着密报,突然出声惊呼。

    妻子本来在一旁捶背,急忙问道,“老爷,怎么了?”

    岳阳眉头紧皱,思索着,“花都的钱九爷,竟然悄悄入京了……”

    “老爷。莫非,这花都的钱九爷很有跟脚?”

    “钱九爷,花都洛城的幕后老大,”岳阳眯起双眼,瞬间想通了,“花都地处东南沿海,历来富庶,对了,南州举旗的粮草应该就是这钱九爷提供的!”

    “老爷准备如何?”

    “南州已经举旗,云州起兵策应,”岳阳思忖着,还是有些细节想不通,“可是,南州历来最缺战马,没有战马只靠步兵的话,如何能够一路北上?”

    “除非,他们有本事能搞定战马。”妻子不经意间说了一句话。

    岳阳闻言大惊,“糟了,是幽州于家!”

    “怎么了?”妻子难得见到老爷这么紧张,也吓了一跳。

    “那罪子敢贸然起兵,必然是得到了幽州于家的支持,”岳阳站起身来,忧心忡忡道,“坏了,坏了……”

    “老爷,到底出什么事了?”

    “幽州于家掌握天下战马,若是于家也入局了,皇室危矣。所有人都小觑了那罪子啊。”岳阳分析局势之后,颓然坐下。

    妻子想了想,献策道,“老爷,要不把派人把这钱九爷抓回来?”

    “不妥。现在不能轻举妄动,”岳阳还没有冲昏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老虎和狮子搏斗,身为兔子,却跑过去挑衅,难道是嫌自己命长?”

    妻子一脸焦急,“那咱们该怎么办?”

    “稍安勿躁。现在最应该担心的,是宫里那些贵人们。”岳阳露出冷笑。

    妻子眼前一亮,“老爷的意思是,让皇后一党站在前面?”

    “正该如此。前几日我收到宗正大人口信,要我停止一切针对那罪子的动作,”岳阳眯着眼道,“这种行为很反常,不像是皇后姐弟的行事风格。”

    “会不会是,皇后那边收到了什么威胁,不得不认怂?”妻子随口说道。

    岳阳眼前一亮,“夫人慧眼。如此一来,突然撤销对楚天的通缉,就说的通了。”

    “老爷,那我们该怎么办?”

    “局势不明,咱们这小胳膊小腿的,当然是退一步海阔天空。有人比咱们更着急。”岳阳恢复了自信,端起茶盏,得意洋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