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风波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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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妖星现世 于大少

    晨曦朝露,草木青葱,星移斗转,旭日初升。

    入秋天气转凉。跑码头的船老大们已经不再打着赤膊,那些沿街商铺门前吆喝着揽客的店小二们,也都换上了厚实的衣裳。

    金陵城。

    钦天监。

    开元十五年九月初七。九卿之首,钦天监奉常徐明义循例夜观天象。

    眼前的一幕令其震惊不已。自受先帝垂青以来,徐明义担任钦天监奉常三十余年,预测吉凶,稽守国运,横跨两朝,却从未见过如此怪诞的星象。

    只见东方帝星黯淡无光,帝星附近,一颗璀璨如流星的星辰横空出世,似乎要完全夺走帝星的光芒。这怪异的情景让老成持重的徐明义手足无措。

    “妖星现世,祸乱必生。”徐明义不停地喃喃自语,拨动算筹想要推演天机,没想到竟然直接遭受反噬,口吐鲜血。

    徐明义知道,天机不可测。自己的行为已经触怒了某些冥冥之中的规则。只好缓缓坐下来,心中却是万分沮丧。

    钦天监中发生的事情,一夜之间就传遍了整个金陵。奉常徐明义推演天机,重伤吐血的事,开始在朝堂上那些消息灵通的官员之间流传,皇帝楚南星得到消息之后,也无心朝会,早早地就宣布退朝。

    景阳宫。

    “妖星现世……”

    皇后端木渔获得密报,得知妖星现世的消息,帝星暗淡,皇权旁落。端木渔眉头紧皱,轻抚着微微隆起的小腹,担心这妖星将会危及到自己儿子的皇权。

    十六岁时端木渔以秀女的身份,被端木世家送入皇宫,未曾想到皇帝楚南星只见过一面便对她垂了青眼。待得行完男女之事,更是直接宣布立端木渔为后。彼时端木世家在大胤世家豪门中敬陪末座,却因为出了一个端木渔,一飞冲天。

    “娘娘,今日早朝时,陛下忧心忡忡,草草地就散了朝,”宗正端木易站在一旁,详细叙述今日早朝的情形,“应该也是被这妖星现世的消息所困扰。”

    “妖星现世,隐隐已经威胁到帝星的安危,此事该如何是好?”端木渔眉头紧皱,面露隐忧之色。

    端木易早已准备好腹稿,赶紧回应道,“得知消息后,臣弟私下里提审了钦天监的当值司晨。从其口中得知,徐明义所言之妖星,正是那罪子楚天。”

    “什么!你说妖星便是楚白衣留下来的那个罪子?”端木渔大惊,站起身来。

    “娘娘稍安勿躁,保重凤体才是。”

    “这该死的孽种,屡次被他死里逃生,为何总是阴魂不散。莫非他是本宫命中克星不成,”端木渔坐回凤椅上,深呼吸道,“有没有可能天象有误?”

    “徐明义担任奉常30多年,历经两朝,观看星象从未失误过……”端木易不得不出言提醒,打消了端木渔心中的侥幸。

    “如此说来,妖星现世的传闻,九成九是真的,”端木渔闻言,眼神瞬间变得阴冷,“事已至此,绝不能让那罪子威胁到本宫腹中胎儿,马上安排人追杀。”

    “谨遵娘娘懿旨。”端木易拱手应承道。

    “对了,叶紫萱那贱丫头如何了?”端木渔心烦意乱之下,想起来后宫当中还有一件烦心事。

    端木易赶紧回答,“近来紫萱公主倒是没有异样,只是与南宫郡主偶有往来。”

    “哼。这个小贱人,真是没分寸,跟她那狐媚子娘亲叶贵妃一般无二,”端木渔提到叶紫萱就没好气,“她经常找翎儿玩耍,岂不是把翎儿带坏了。”

    端木易抚须而笑,“呵呵。翎儿是娘娘的亲生女儿,天资聪颖,又岂是叶紫萱一个无依无靠的公主可比的?”

    端木渔虽然阴狠薄情,但是眼光却是颇为独到,“陛下靠手段登临天下,不过区区十数年,大胤看似太平,实则北有东胡野狼虎视眈眈,内有诸王不甘寂寞。本宫心里,苦啊。”

    端木易拱手奉承道,“娘娘母仪天下,福泽万民,大胤百姓提到当今皇后,无不对您交口称赞。”

    “你且退下吧,那罪子的事情要多费心,”听完奉承话,端木渔的嘴角浮现笑容,“另外,给我好好盯着叶紫萱,别让他跟翎儿整天混在一起。”

    “娘娘放心,微臣告退。”端木易躬身退下。

    廷尉府。

    后院冷清清的,门可罗雀。凉亭下,岳阳正在与妻子对坐交谈。

    “夫君何事叹息?”妻子捧着酒壶,帮丈夫斟酒,刚好半盏。

    岳阳面露苦涩,“哎。今日宗正大人又来找过我了。”

    “那个端木易,他怎么没完没了的,”妻子皱眉埋怨道,“莫非真把咱们廷尉府当成他自己家的后院了不成?”

    “当初,是我求到皇后头上,才得到这廷尉的实缺。从那时开始,我就被打上了端木家的烙印,这辈子,怕是难以自持了。”岳阳回想往事,有些无奈。

    妻子最是见不得自家男人这副苦大仇深的模样,心疼道,“他们这次又想让夫君做什么?”

    “还是那罪子的事,”岳阳也不瞒着,直言相告,“钦天监不是传出了妖星现世,霍乱朝纲的传闻吗。”

    妻子闻言,有些糊涂,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什么妖星,怎么又跟罪子扯上了?”

    “还不就是八年前那件事……”岳阳随口提醒了一句。

    “八年前……金陵最大的案子不就是裕亲王府灭门惨案,”妻子想起往事,大吃一惊道,“皇后到现在都不肯放过楚家的后人吗?这个妇人,也太阴毒了。”

    “你小点声,保不齐咱们府上就没有他们的人。”岳阳闻言震惊,赶紧站起身来,捂住妻子的嘴。

    “我省得了。宗正来府上,是想让你赶尽杀绝?”妻子放低了声音,却仍是一脸担忧,“夫君莫非忘了八年前瓮城发生的那一幕?”

    岳阳回忆往事,心有余悸,“怎么可能忘。那位江湖名宿,当时没有对我下杀手。”

    “夫君,这般局势该如何是好……”妻子放下酒壶,紧紧地搂着丈夫的胳膊,“咱们真的要一条道走到黑吗?”

    岳阳端起桌上酒杯灌下去,叹息道,“哎。事到如今,走一步算一步吧。听命行事,或许还能保全一世富贵。”

    “再这么下去,我实在担心你的安危。要不,你就上表,请乞骸骨吧……”妻子身体颤抖,也是一时间乱了方才,不知该如何是好。

    “为夫现在是左右为难。那罪子身后站着多少高人,尚且不知。上头却逼我去找他拼命。”岳阳满脸苦涩,“可是我若什么都不做,将来那罪子得势,复查冤案,我岳家满门,如何保全。”

    “老爷,那你说该如何是好啊。”妻子也是一筹莫展。

    岳阳把心一横,“事到如今,唯一的办法就是一条路走到黑了。”

    “难道就不能置身事外吗,我们找个地方隐居避世。”妻子提议道。

    “上船容易,想下船可就难了,”岳阳转过头,对妻子附耳说道,“我若现在辞官,岳家可能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隆王府。

    入眼皆是一些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亭台楼阁,没有什么紫气东来,王气蒸蔚的景象,整座王府,就像隆王这个世人皆知的老好人一般,不争不抢。

    书房内。

    灯火通明。

    夜幕组织的背后老板,隆亲王楚云策,正在与管家商议大事。

    “妖星现世……这个罪子,才刚出道就开始搅弄天下风云,深得我心,深得我心那。”楚云策很明显心情不错,摇头晃脑道。

    管家趁机奉承道,“王爷慧眼。八年前就看出来这罪子能成大器,一直派人暗中观察。”

    “有他在前台吸引所有目光,”隆王把玩着桌上的酒壶,显然兴致不错,“本王才好继续隐在幕后,谋划全局。”

    管家有责任帮着主子查漏补缺,连忙道,“可是,一旦那楚天暴露太早的话,老奴担心,不能起到预想的效果……”

    “你是想说,要是没有那罪子在前台顶着,本王便不能成事了?”楚云策抬头,眼神玩味地瞧了管家一眼。

    “王爷恕罪,老奴可不是这个意思。”管家十分惶恐,赶紧低下头认错。

    “无妨。多年来,在皇帝和世人面前,本王一直在扮演着富贵闲人,没人注意到我。”楚云策似乎对于自己这些年来的伪装充满自信。

    一个人如果长期带着面具示人,最后可能达到一种境界,连自己都骗过去了。这是心理暗示的最高境界。

    管家松了一口气,这位主子杀伐果断,可不好伺候,“是。王爷您运筹帷幄,统揽全局,自然比属下想的周到。”

    “最近,夜幕组织运转的如何?”楚云策收起笑脸,开始过问正事。

    管家绷直了身体,详细汇报,“月初才刚刚核实过,今年夜幕已在江湖上招募杀手两百多名,都是能以一当十的好汉。”

    “背景都没问题吧?”

    “王爷请放心。加入夜幕,首先要调查祖上三代的情况,”管家拱手行礼,嘴角露出得意之色,“一旦加入之后,我们会控制其软肋,终生不可能背叛。”

    “做的不错。待到时机成熟,出其不意,一击可定江山归属。”隆王闻言大悦。直接端起酒壶,灌了一大口下去。

    管家不着痕迹地拍着马屁,“王爷您是天命所归,自有漫天神佛庇佑。”

    “哈哈哈哈。说得好。今日不醉不归。来,坐下陪本王喝一杯。”

    管家在隆王身边的位子坐下,帮主子的酒杯斟酒,小声提醒道,“王爷,钦天监几乎从不出错。妖星现世,不可不防啊……”

    勤政殿。

    皇帝楚南星端坐龙椅上。

    太师庞万里和太傅秦无涯犹如待嫁的小媳妇一般,乖巧地站在殿中。

    沉默良久,楚南星抬头,说出了心中所想,“两位爱卿,朕连日来颇为苦恼。”

    秦无涯拱手,“陛下为何事烦心,臣等愿为陛下分忧。”

    “中州今岁的税收已经报上来了……”楚南星缓缓开口,“商税降了两成,粮食产量也比去年低了三成多。”

    秦无涯装作毫不知情的样子,惊讶问道,“今年大胤朝还算是风调雨顺,各地也不曾听闻有大灾大难,何以如此?”

    “中州多平原,是天下粮仓,且商路通畅,”楚南星摇头叹息,满面愁容道,“就连中州上缴的粮食和税收尚且如此,朕实在担心,这大胤八州的情况……”

    太师庞万里说着风凉话,“陛下爱民如子,如此用心操劳,臣等钦佩万分。”

    “朕乃一国之君,体察民情是分内之事,有什么可钦佩的。”楚南星看着桌上奏章,一脸痛心模样,“只叹民生多艰。粮食减产,百姓该如何度日……”

    皇帝继续说道,“太尉杜仲上奏折,参的是庞太师拖欠军中粮草。让朕为难啊。”

    庞万里和秦无涯闻言,对了个眼神,立即跪地请罪道,“臣等万死。请乞骸骨。”

    “有话好好说,何至如此,何至如此啊。”楚南星看到这一幕,有些傻眼。两位老臣就像是商量好的一样,一起辞官。

    庞万里跪在殿中,振振有词道,“中州粮食减产,有人借机散播谣言,说是因为臣等圈地,不顾百姓死活,导致中州纷乱,民不聊生。”

    “陛下。老臣年迈,还请恩准老臣回乡养老,”秦无涯接着说道,随后对着皇帝行了大礼,“老臣愿意让出家中所有田地,以堵悠悠众口。”

    “臣附议。”庞万里也是拜伏在地。

    楚南星却是无可奈何,只得好言相劝,“两位爱卿,快快平身。朕没有怪罪的意思,你们都是朕的肱骨之臣,朕实在离不开二位卿家。”

    “可是那谣言居心叵测,若臣继续为官,恐怕……”庞万里以退为进,步步为营。

    楚南星眯着眼睛,看了二人半天,最后装出一副万分不舍的表情,“二位卿家,真的忍心舍朕而去吗。”

    “虽然老臣也极为不舍陛下,但奈何人言可畏,老臣愿意携家人退隐山林,远离朝堂。这样那些有心之人,便再也难以伤及陛下分毫。”秦无涯双掌交扣,拜服在大殿之上。

    庞太师当场拿下官帽,放置在身前,拜倒在地,“秦太傅所言甚是。请陛下恩准我二人告老还乡。”

    楚南星没想到两个老混蛋竟然这般不要脸,一时不知该如何,“你们……”

    庞太师趁势说道,“老臣对大胤,对陛下忠心耿耿,不曾想竟成为居心叵测之人攻歼陛下的理由。老臣对不起陛下,请陛下成全老臣忠义之心。臣,请乞骸骨。”

    两名老臣再次拜服在大殿之上。

    “那散播谣言的混账东西,朕会下旨严办,”楚南星被逼无奈,只好起身走上前来,亲自弯腰安抚两位老臣,“两位卿家是国之重臣,朝廷社稷离不开你们,万万不可给朕撂挑子。”

    “臣,谢主隆恩。”秦无涯二人再次跪地叩头。

    云州。

    花都洛城。

    主街上。

    楚天跟于一平在街头对峙。旁边有十几名钱府的侍卫,早已将街道两侧封锁起来。

    于一平的书童,也被钱府的侍卫拦在了外围,不得上前半步,此刻正一脸焦急地望着自家少爷。少爷什么都好,就是喜欢惹事,好勇斗狠的,不服输。

    楚天恶狠狠地盯着对方,“小子,你瞅啥?”

    “就瞅你了,咋地?”于一平两手抱在胸前,毫不相让。

    “明明是你在街上走路撞了我,不肯道歉就算了,还敢顶嘴,”楚天眉头一挑,神情玩味道,“小子,你挺狂啊。”

    “就狂了,咋地吧,不过是走路不小心蹭了你一下,哔哔赖赖的,”于一平表现得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表情,“这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还敢动手不成!”

    “行啊,还会跟我拽文。莫非是个读书人?”楚天笑了,有心逗弄一下对方。

    于一平却是有些不耐烦,“少说废话。你是想讲道理,还是比拳头。”

    “在我的地盘上,我要是让手下打你一顿,传出去说我欺负你,”楚天闻言,眼珠一转,计上心头,“要不咱们打个赌。你赢了,我给你赔礼,今天这事就算揭过去了。如果你输了……”

    于一平听到对方的提议,嘴角上扬,“真是天大的笑话,本少爷乃幽州于家少家主,这辈子跟人打赌,从来都不知道输字怎么写。”

    真是瞌睡了就有人来送枕头。楚天正愁着怎么从幽州弄点战马回来。遂莞尔一笑,激将道,“少在那互吹大气。你要真是于家少主,那咱们就定下赌注,你输了,送我十万匹战马。敢吗?”

    “有何不敢,你小子输了,脱了裤子,光着屁股,在花都洛城绕城跑十圈,大喊一千次,幽州于一平是我大哥。”于一平得意洋洋地定下了赌约。眼珠一转,藏起来一抹狡黠的神色。

    “一言为定!”

    两人击掌为誓,白纸黑字,立下赌约。于一平有点好奇,为什么楚天出来逛街,连笔墨纸砚都随身带着,却不曾发现,楚天的嘴角,已经浮现出笑容。

    “说吧,你想怎么赌?”于一平一脸豪爽。

    “这云州是我的地盘,”楚天伸手指着街对面酒楼里,“我也不欺负你,看到对面酒楼里那两位姑娘了吗?”

    酒楼大堂里,临街的一桌,南宫翎和叶紫萱正在吃饭。

    “看到了,两位小娘子花容月貌的,得劲儿,”于一平眼前一亮,“要说这女子嘛,还得是中原地区的好看,比起幽州的强多了。”

    “就赌你我上前搭讪,那两位小娘子愿意与谁同桌,”楚天激将道,“怎么样,于兄以为如何,不会说我欺负你吧?”

    “就这?”于一平一拍胸脯,“小爷搭讪从没失手过,谁先来?”

    “我是主,你是客,自然你先。”

    于一平当仁不让,先是整理了一下衣冠,自以为形象很骚包了之后,转身朝着南宫翎和叶紫萱所在的酒桌走过去。

    楚天嘴角上扬,缓缓地跟了上去。这场精心策划,信息严重不对等的赌局,从于一平在街头撞见楚天之后,结局就已经注定。

    很多年后,提起这段往事,于一平每每都是捶胸顿足,懊悔不已。想自己一世英名,当年却是被那姓楚的臭小子坑惨了,说出来都是眼泪。

    金陵城。

    一处隐秘庄园。

    仔细乔装改扮后的端木渔悄然进入。

    院子里,一名满脸褶皱的老婆子恭候多时,见到来人,赶紧上前迎接。

    “姑娘您来了。”老婆子躬身行礼道。

    端木渔直接开口问道,“我要的人呢,都准备好了吗?”

    “姑娘放心,这次都是万里挑一的人尖儿。”老婆子很有信心,今天一定能让眼前这位挑剔的主儿满意。

    在院子里,见到了四名弱冠之龄的俊俏书生,端木渔抬起头,嘴角上扬。

    “今次这批货色,找的还算不错。”端木渔满意地点头夸赞道。

    “端木先生再三吩咐过,寻常的货色可不敢带来惹您生气,”老婆子低着头,瓮声瓮气地催促道,“时间不早了,请姑娘翻牌子。”

    端木渔放下遮住刘海的帽檐,将院中的四名俊俏书生,挨个仔细地看了一遍。挑中了左手边第二个男子,“就你了。”

    “姑娘慧眼。”老婆子躬身奉承着。

    被端木渔盯着的这名瘦削书生,有些紧张,不知道被找来此地所谓何事。

    老婆子很有眼力见,已经挥手示意另外三个书生悄然离去。老婆子也离开了,将院门合上。

    端木渔凑近了些,抬手挑起书生下巴,调侃道,“今日就由你来陪我玩耍,可好?”

    书生面色通红,身体绷紧,有些手足无措。

    “你一个大男人,害羞什么,咯咯咯。”端木渔抬手,隔着衣衫抚摸书生胸膛。

    书生不敢抗拒,只得瑟瑟发抖的说道,“姑娘,小生……小生……”

    “我问你,家中可有婚配?”端木渔见状,下手更加肆无忌惮,整个人差点就贴在对方身上。

    书生站在原地,不敢动弹,“不曾婚配。”

    “那你排行老几?”端木渔听到这里,知道对方还是个雏儿,心情大好。

    “回姑娘的话,上有兄姊各一人。”

    端木渔继续追问道,“家中日子过得如何?”

    “这个……”书生闻言,面露难色,不知该如何启齿。

    “无妨,我问你什么,你说实话便好,”端木渔见状,莞尔道,“出了这个门,咱们俩说过些什么,不会有第三个人知晓。”

    “因屡次乡试不中,早已耗尽了家中银钱,”书生好像被勾起心底最不想被人知道的秘密,“日子,日子过的,颇为拮据。”

    “既如此,你可曾想过,平步青云?”端木渔靠在书生胸前,言语诱惑道。

    “平步青云,当然想了,可是如何能够?”书生无奈摇头,“我只是一个落第秀才,这年头,人心冷漠,都说百无一用是书生……”

    “想要前程,倒也简单。只要你今次将我伺候好了,”端木渔咯咯地笑着,手指在书生胸前撩拨,“保你一个七品官,我还是能够做到的。”

    书生闻言,死死的盯着端木渔的眸子。最后确认了眼前这位女子,不像是在骗他的样子。眼中渐渐有了光芒。

    书生再次出言确认,“姑娘此话当真?”

    “跟你想要平步青云的心一样的真。”端木渔咯咯咯的笑着,风情万种。

    “真的,只要让你,开心了,就保我……”书生望着眼前美人,有些难以自持。

    “如何,明日前程,就看你接下来的表现了。”端木渔说罢,解开了领口下面的一颗扣子。

    书生呼吸急促,眼睛通红,伸出手去,一把抓住对面的人儿,拦腰抱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