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风波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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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人生若只如初见

    繁花遍野,青山如黛。彩霞漫天,归鸦阵阵。

    秋日的天气,白昼温暖,夜里寒凉,让人又爱又恨,就像古人的诗,春江花朝秋月夜,往往取酒还独倾。

    花都城外。

    一条河流潺潺而过,名曰渭水。

    顺着城池的方向,蜿蜒而下,每年灌溉农田无数。河中出产鱼虾,远近闻名,颇受文人骚客喜爱。一条渭水,润育万物,泽被苍生,最终归入大海。

    此刻,有人泛舟渭水之上。

    几壶酒下肚感觉涨的慌,楚天揉着小腹问道,“船家,尿急,想小解怎么办?”

    “大的就忍到岸上,小的随意吧,直接尿河里就行了。”船家一副司空见惯的样子,随口回应着。

    楚天闻言,略显尴尬,“这……有碍观瞻,不太好吧?”

    “这有啥的,附近大户人家的暗渠,都流到河里养鱼了,不然城里的那些腌臜之物,你以为都排到哪里去了?”船家风轻云淡地说道。

    楚天瞅了一眼摆在船头茶几上,被自己吃的只剩一半的鲫鱼汤,略微有点晃神。最终,双手狠狠地揉搓一遍面颊,深吸一口气,撩起长袍,楚天两腿叉开站到甲板上,冲着河面开始放水。

    “哗啦哗啦……”

    水声清脆,一阵畅快淋漓的感觉遍布全身,楚天满足的打个哆嗦,长舒一口气,闭着眼睛极为享受的模样,“舒坦了!”

    “呀,登徒子!”突然传来女子的惊呼声。

    楚天“唰”的一下睁开眼睛,就看见正前方飘过来一叶木舟。船上一名白衣女子,指着他骂道。还有一名身着紫衫面戴轻纱的女子坐在船头垂钓,此时正好转过头来,正是昨日楚天想要英雄救美的对象。

    楚天心中尴尬至极,大型社死现场,只能故作镇定,吩咐船夫划桨靠过去。

    楚天于船头站定,对戴面纱的女子拱手致意,“在下钱小鱼,敢问姑娘芳名。”

    “我叫南宫翎。出自荣王府。”谁知那白衣女子却抢先开口。

    “原来是南宫家的贵女,失敬,失敬。”被人抢了话茬,楚天略微有些失望,拱手致意,眼底却闪过一丝阴冷的表情。荣王府吗,终于遇上了。

    “你这登徒子,还算有点见识。”南宫翎的嘴角露出了一丝优越感。

    楚天却是没有与她多言的想法,重新朝面纱女子拱手相问,“这位姑娘是?”

    “登徒子。”紫衣女子没有抬头,只是淡淡地回了一句。

    南宫翎补了一句,“她姓叶。”

    楚天也不着恼,想要解释,却不知道怎么说下去,“叶姑娘莫怪。在下方才于船上饮酒,多喝了几杯,无奈不胜酒力,一时,一时……”

    叶紫萱听到这番解释,绷不住了,“噗嗤”一声被逗乐,抬头看了楚天一眼,随后赶紧用手捂嘴,掩饰尴尬。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面对如此绝世佳人,楚天看的眼睛都直了,长这么大头一次见到这么好看的女人,尽管戴着面纱。

    “叶姑娘,咱们已经是第二次见面了。”楚天又一次见到了叶紫萱的笑容,深深印在心里。

    叶紫萱闻言,有些哑然,忘了该怎么回答,“啊?”

    “昨日两位姑娘在街上被几名无赖纠缠,在下本来要上前解围。”楚天赶紧解释道。英雄救美没干成,至少也要在姑娘心中留个好印象。

    果然,叶紫萱点头致意,“原来如此,钱公子有心了。”

    只是简单的一句话,就让楚天受用无穷。楚灵儿从船舱里钻出来,看到眼前这一幕,撅起的嘴上都能挂住香油瓶子了。少主啥都好,就是看见漂亮姑娘走不动道。

    许多年后。楚天已为人君,为人夫,为人父。再次遥想当年往事,心中难免一番感慨。爱情这东西很玄,相遇的早一些或者晚一些都不靠谱。想当年,刚好在渭水的小船上撒了泡尿,就遇见了你。

    益州。

    府城定远城。

    益州位于大胤朝西南边陲,路艰多山,土地大多贫瘠。将南州与西部的幽州分割开来。

    主街上。

    胖乎乎的于一平,带着书童招摇过市。这小胖子,正是幽州豪门于家的少主。

    幽州地处大胤西部平原地带,水草丰美,乃天下马场,而于家又掌握着幽州战马七成以上的份额,有着数百年的家族底蕴,说是幽州之主也不为过。

    “阿嚏!”于一平突然打了个喷嚏。

    书童调侃道,“少爷,您没事吧?是不是昨晚上偷偷爬窗出去,摸姑娘被窝,着凉了。”

    “放屁,向来都是姑娘们仰慕本少,自荐枕席,我用的着半夜爬窗吗。”于一平也不生气,陪着书童插科打诨。

    “是是是。你说啥就是啥。”书童略显无奈,真拿自家少爷的厚脸皮没有办法。

    于一平捏了捏鼻子,“大爷的,是哪个倒霉催的在念叨本少爷!”

    “八成是少爷留在幽州的哪个老相好,数日不见,相思成疾?”物以类聚,书童这嘴里也没句正经话。

    “你小子,倒是了解你家少爷。”于一平也不含糊,吹牛都不打草稿,“本少爷离开幽州十数日,有多少小娘子要孤枕难眠了,哎。”

    书童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阿嚏!阿嚏!阿嚏!”

    于一平站在街道中间,停下脚步。

    “少爷,怎么了?”

    “这事不太对!出门之前庙里的大和尚帮我算过,说是很可能有人盯上了咱们于家的战马,”于一平喃喃自语,眼前一亮,“打一次喷嚏有可能是姑娘在想我,这持续不断的喷嚏,绝对是有人在图谋我于家战马,而且数量巨大!”

    “日思夜想的要见本少,这是想要逐鹿天下啊!哈哈哈。有趣,有趣!”于一平突然话锋一转,大笑起来。

    “少爷,您没事吧?”书童有些担心。

    于一平继续不着调的言语,“以前有个跳大神的,说过一句话,站在风口上,就算是头猪也能飞的起来。”

    “少爷……”

    “大世之争,大世之争啊,”于一平大笑着,朝前方走去,“哈哈哈哈。”

    书童显然是跟不上少爷的思维,整个人在风中凌乱。

    花都洛城。

    钱九爷家中。

    入眼是一片园林,修建的很讲究,奇石点缀、花团锦簇、亭台轩榭、景致分明、山水相映。不得不说,这处园子,定然是出自建筑名家之手。

    楚天在庭院中驻足,对于这处园子颇为欣赏。罗成身穿铠甲,来到楚天跟前,安静地站在一旁。少倾,楚天转头看着罗成,点头致意。

    罗成这才开口汇报情况,“少主。之前收到您的飞鸟传书,我跟吴伯星夜兼程,以最快的速度赶往这边。”

    “这段日子,一直在外奔波劳累,辛苦了。都安顿好了吧?”楚天过问了一句。

    罗成简单介绍道,“劳少主挂心。我等已经安顿下来,眼下一切如常。”

    “云州是天下最为富庶之地,若是咱们的人将来在南州举旗,云州可以提供充沛的钱粮。此地是我们必须细心经略的大本营。”楚天微微点头,为接下来的计划定下了基调。

    “少主放心,罗成明白。”

    “钱九爷在城外准备的庄子,少说也能安置5万人马,”楚天抬头看着罗成,问道,“咱们的兵士招募了多少,训练的如何?”

    “通过钱九爷的渠道,加上属下暗中召集的旧部,眼下已经收拢了8千人,”罗成如实回答,“后边人数还会迅速增加,属下打算将新人打散到老兵身边训练,应该很快就能上手。”

    “先募兵吧,这是眼下的重中之重,”楚天思忖片刻,做了决定,“要保证南州一旦举旗,我们这边至少能有5万兵马支援过去。”

    罗成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少主所言极是。南州一只孤军,若举旗后,云州无法及时跟上助其声势,则大军难以形成燎原之势。”

    “不错。我们想到一块去了。”楚天点头赞同。

    “属下……”罗成有话想说,却犹豫是不是该继续说下去。

    楚天看出手下的微表情,笑骂道,“一个大男人,婆婆妈妈的,有话就直说。”

    “属下想从新兵当中提拔两名小将,”罗成道出了心中所想,随后又补充道,“此二人忠心没有问题,而且脑子机灵,作战勇敢……”

    楚天摆了摆手,打断了对方,“既然新兵训练交给你了,百户、千户的,你看着办就好,不必什么事都向我汇报。”

    “多谢少主信任,属下一定不负所托。”罗成闻言,内心涌起一阵感动。

    “记住,我需要的是一只精兵。”楚天没有提出额外要求,只叮嘱了一句。

    “少主放心。属下愿立军令状,会将他们所有人都训练成以一当十的好手。”罗成拱手承诺道。

    “军令状就免了。当下局势,时不我待,留给咱们的时间,不多了。”楚天变得严肃起来。

    罗成犹豫片刻,还是道出了心中的担忧,“少主,属下最担心的还是战马的问题。不管是云州、还是南州方面,战马都是最稀缺的资源。”

    “自楚南星登基以来,大胤朝严格管控战马交易,”楚天对于罗成的担忧不置可否,微微一笑道,“幽州于家吗……是该找个机会跟他们接触一下了。”

    金陵城。

    文渊阁。朝房中。

    太尉杜仲、太傅秦无涯、太师庞万里,三公齐聚,鹤立鸡群。另有很多朝臣在角落里三三两两聚在一起,等待上朝。

    太傅秦无涯出言问道,“杜公,为何今日垂头丧气?”

    “哎。时局艰难啊。”杜仲摇头叹息,一副忧国忧民的模样。

    庞太师闻言嘴角露出冷笑,不动声色地抬眼瞥了一下站在侧后方的太尉杜仲。

    “今年这年景,总的来说,我大胤朝还算是风调雨顺的吧?”秦无涯却是装作一副不甚明白的样子,将话题往下延伸。

    太尉杜仲果然上套,沉声道,“中州各地,土地兼并日益严重。世家豪族不停压榨,百姓苦于沉重的徭役和佃租,很多人家已无米下锅……”

    “这些事情,似乎与您太尉大人扯不上关系吧?”庞万里突然插话进来。

    杜仲闻言,皱眉问道,“不知庞太师何出此言?”

    “太尉大人掌天下兵马,当为战事仔细操劳,北地苍州连年兵灾不思解决,现在民间的事情你也想要伸手,不觉得管得太宽了吗?”

    庞太师这质问的话语一出,整个文渊阁内为之一静,没人说话了,百官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出。神仙打架,群臣担心被殃及池鱼。

    杜仲怒斥道,“你还好意思说,北境将士的粮草,拖欠了足足两年。你今天就给个说法,什么时候能把粮草补上?”

    “陛下亲口允准,由本太师操持全军粮草供应,我大胤百万军队,总要有个调度分配的问题。这些你一介武夫懂什么。”庞太师冷笑道。

    杜仲追问道,“为何独独北境将士粮草不发?北境将士是抵御东胡入侵的第一道防线,你刻意拖欠粮草,到底是何居心?”

    “本太师行事,无需向你汇报。如果你有何不满,可以去陛下那里参我一本。”庞太师面露不屑之色。

    杜仲一时气急,无言以对,“你……”

    秦无涯则是冷眼旁观这一切,成功引战之后,却装的像是没事人一般。

    杜仲愤而拂袖道,“中州的土地,已经被豪强大族们刮分了7成有余。百姓每年都要承担沉重佃租,产出的粮食,留给百姓自己的十不足二三,何以成活?”

    “此言大谬。太尉看来只懂得兵法,对于国计民生而言是一窍不通。”庞万里却是嘴角上扬,直接驳斥。

    杜仲反驳,“怎么,太师莫非有不同看法?”

    “我等大臣,既殚精竭虑为国尽忠,多分一些田地怎么了?”庞万里振振有词道,一下将百官拉到自己一方,同仇敌忾,“如果我等为官,甚至连家人,亲眷都照顾不好,又如何有动力为陛下分忧?”

    百官闻言,纷纷出言支持庞万里。毕竟各地的豪强士绅阶层,哪一家会跟朝堂高官没有利益纠葛,想动这块蛋糕,就是与百官为敌了。

    “这……”太尉被这一番诛心之言打的猝不及防,顿时傻眼。

    庞太师完全没把杜仲这老匹夫放在眼里,冷笑着说道,“太尉大人此言,用心极为险恶,你这是要让文武百官都饿着肚子,勒紧裤腰带,为朝廷饿死啊!”

    “强词夺理,明明是你们与民争利,”太尉顿时急眼了,“怎么能把搜刮民脂民膏,说的如此冠冕堂皇!”

    “说起圈地一事,皇后端木家、荣亲王、隆亲王、南宫世家,”庞万里冷笑道,“太傅所在的秦家、在场的文武百官,包括本太师在内,家中皆有大量田产,太尉是想说,这朝堂百官,全都是大胤朝的蛀虫吗?”

    “你!”杜仲气的血气上涌。

    “即便你说的偶有发生,有司自会彻查,将结果呈报,由我等朝臣商议定夺。太尉莫非手里有了兵权,还想插手民生?”庞万里定下了基调,杀人诛心,“或者说,你已经把这朝堂百官都当成了废物,大胤朝,只有你杜仲一个忠臣不成!”

    庞太师这话说的,就是彻底撕破脸了。将杜仲放在了群臣的对立面上。

    “时辰已到,诸位大人该上朝了。”

    门外有值班的宦官进来通告。

    庞太师当先动身,不管剩下的诸多同僚,直接拂袖离去。文渊阁内众多官员交头接耳,偷偷对着杜仲指指点点。

    杜仲一瞬间像是苍老了许多,有气无力地走出朝房。

    望着太师等人的背影,太傅秦无涯眼神玩味。

    花都赌坊。

    南宫翎女扮男装,进入赌场。叶紫萱也是一身男装,跟在后边走进来。

    第一次来这种市井之徒聚集的场子,自然是看什么都觉得新鲜。那些嚎着嗓子押注的赌客,撸起袖子起哄的看客,输光了之后的沮丧,赢钱之后的疯狂,庄家奸猾的眼神,护院的冷漠。

    一名五大三粗的糙汉推了一把南宫翎,嚷嚷着,“小子,你到底下不下?不下注就赶紧让开,别挡道!”

    “谁说我不下注了。”南宫翎被人搅扰了兴致,一脸的不痛快。

    糙汉子眼底浮现得意,他就是赌场的托儿,专门在周围盯着一些肥羊下手,“那你倒是下啊,磨磨唧唧像个娘们。”

    “我凭什么听你的,你算哪根葱。”南宫翎的小脾气也被激了起来。

    糙汉子见气氛营造的差不多了,大笑着,直接出言挑衅道,“原来是个瓜怂。”

    “你这憨货,怎么骂人。”南宫翎果然上当了,叉腰准备和对方理论。

    糙汉子却是毫不退让,越喊越大声,“骂你怎么了。大家来评评理,哪有人来赌场只是看热闹的,你当这是你家开的茶楼呢。”

    叶紫萱怕事情闹大,暗中扯了扯南宫翎的衣袖。

    “好。今天本公子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豪气。你押什么!”南宫翎压下脾气,银牙紧咬。

    糙汉子见对方上钩,大笑一声,“老子当然是押小。20两银子,押小!”

    “那我押大!”南宫翎掏出二十两碎银,扔在赌桌上,一副豪气干云的模样。

    众多看热闹的赌鬼受到感染,纷纷跟着南宫翎下注。这让南宫翎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挑衅般的朝对面大汉看去。

    “买定离手啦。不得反悔。”庄家封盘,开始摇色子。

    “124,7点小。”庄家当众打开筛盅,宣布结果。

    庄家乐呵呵地把桌上的银子都收拢过去。

    那个跟南宫翎斗嘴的汉子,此刻露出了得逞的笑容。像是看二傻子一般地看着南宫翎,面带讥笑。

    “你,你们!”南宫翎气的花枝乱颤,如何还能看不出来,这是赌坊安排的托儿,自己上当了,偏偏又发作不得。不可能在此地暴露郡主的身份。

    “小郎君,怎么样,还要押注吗?”对面那歪嘴汉子又开始挑拨了。

    南宫翎忍住怒气,转身离开赌场,“你有种,给小爷等着!”

    “小郎君害臊咯,哈哈哈。”众多赌鬼起哄。

    南宫翎羞愤难当,只好加快脚步,离开现场。叶紫萱默默跟在后边。

    赌场二楼。

    钱九爷和楚天站在围栏前,旁观楼下大堂里发生的一切。望着离开赌坊,站在街市上骂骂咧咧心情不好的南宫翎。

    “这小郎君,倒是个妙人,”钱九爷出言调侃,随后又补充道,“说错了,这小娘子看着身段不错,倒是风趣的很。”

    “哪里是什么美娇娘,恐怕你的手下已经惹下了大麻烦。”楚天却是没心情看热闹,苦笑摇头道。

    “哦?公子有什么高见?”钱九爷是知道楚天的一些底细的,能让他如此郑重,看得出那小娘子肯定不是一般人。

    “方才下注被坑的白衣女子,是金陵城南宫世家的贵女。”楚天一语点破。

    “南宫世家?她是荣亲王家的郡主?”钱九爷闻言,有些震惊。

    楚天的心情也不轻松,摇头苦笑道,“是啊。那女子便是荣亲王的独女,南宫翎。”

    “那咱们赌坊刚刚坑了她一把,会不会……”钱九爷现在知道了内情,开始担心,“她爹是荣亲王,她娘是当初江湖闻名的南宫大家,这可如何是好……”

    “你多虑了。”楚天叹息一声,倒是看得开。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整个大胤朝廷都在搜捕他这罪子的行踪,再多得罪一个郡主,也算不了什么。

    “公子看起来并不担心?”

    “我有什么好担心的。区区一个郡主罢了,就算是当朝公主……”说到这里,楚天的眼神有些恍惚。

    记得年幼的时候,母亲经常带自己入宫玩耍,好像在叶贵妃的寝宫里,有一个喜欢穿紫衫的小姑娘,印象不是很深了,也不知道她现在过的如何?

    “公子,公子,你刚才说,公主也如何?”钱九爷八卦之火燃烧起来,赶紧催促楚天继续说。

    “就算是当朝公主,进了赌场,”楚天岔开话题,豪情大笑,“也得给我穿着进来,光着出去。哈哈哈。哈哈哈哈。”

    钱九爷闻言,直接傻眼。

    这位小爷,也太敢说了。若是被金陵城中皇帝老儿听见,钱九爷怀疑自己一家老小,还能否见到明天的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