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乖,我是恋爱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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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事在人为

    “很喜欢猫?”

    梁楚柏自从见过她喂猫之后,便经常会瞧见。

    见多了,有时候他自己都会喂。

    沈枝用纸巾擦拭着猫毛,低声,“喜欢流浪的猫。”

    纵使声音混杂在雨里。

    梁楚柏还是听见了。

    明明在包厢里她心情是没什么问题的。

    猫喂饱,在她面前打了个滚。

    沈枝揉了揉它的肚皮,橘猫享受的眯着眼。

    梁楚柏跟她排排蹲下,“它很听话,养起来的话并不麻烦。”

    沈枝手一顿,眉眼淡淡。

    “我没打算养它,我说了,我只喜欢流浪猫。”

    相似的命运总是特别的。

    沈枝每每看到它就会觉得有自己的影子,哪怕只是个动物。

    她没有那么多同情心泛滥去养它,无论是人还是猫,都成为过客。

    “没有谁天生就想颠沛流离,只是没得选。”

    沈枝听着他的话格外烦躁。

    她就有得选?

    沈枝刚想说要养你养。

    却被梁楚柏先出口的话愣住。

    “上次你被抢劫,还是它带我找到你的。”

    梁楚柏静静地注视着她神色。

    脚边雨水砸在地上溅开水花,沈枝往边上移了移。

    她看着橘猫,低声,“噢。”

    她反问,“你怎么知道它不喜欢自由。”

    没有等梁楚柏给答案,站起来。

    “走吧。”

    回去的路上,沈枝侧目一看,微微皱眉,“你会不会撑伞啊,肩都湿了。”

    “没事,外套防水。”

    梁楚柏不以为然,语气有几分心不在焉。

    尽管他这样说,沈枝还是把他胳膊强制性往他那边移了些。

    要不是因为少年的身高导致她撑伞有点费劲,压根不需要他撑。

    刚到楼下。

    梁楚柏微低眸看她,“沈枝。”

    “嗯?”

    沈枝垂着的两只手,手指交织。

    “生日快乐。”

    他今晚还没跟她说上。

    “谢谢,你也生日快乐。”

    她想,如果不是雨声的掩盖,鼓鼓的心跳声会被发现吧。

    少年不知道她所想,紧张的递给她一样东西。

    沈枝看清盒子上的字,脸颊爆红。

    “你什么意思?”

    梁楚柏疑惑瞥下,一怔,“卧槽,拿错了,你别乱想,那几个傻逼塞我兜里保管的。”

    他耳根泛着滚烫,快速将盒子抄回裤兜。

    他搜索一番从衣服口袋里拿出另一个蓝色绒盒。

    一看便知其中的贵重。

    她别开眼,“我不能收。”

    梁楚柏岂能让她拒绝,强行塞进她手里,“你不要给我的礼物你也拿不回去。”

    她就没想拿回去。

    沈枝指腹磨挲着绒盒,连外包装的盒子都这么舒服。

    片刻,她仰着脑袋,轻声,“谢谢你今天的面,谢谢你把生日分我一半,谢谢你送我回来,谢谢……你送的礼物。”

    她说了很多谢谢。

    “沈枝,我要的可不是个谢字啊。”

    少年轻嗤,精致痞俊的脸倾下,艳丽的桃花眸尾翘溢着魅惑,眼神直白坦荡,无端的让人心颤。

    在寒冷夜色里衍生出几分旖旎的意味。

    那一刻,沈枝惟恍惟惚,心脏停了一拍,流动的血液滚烫的叫嚣着。

    她不敢与这样的目光对视,狼狈移开。

    所有的一切,轨迹清晰,答案呼之欲出。

    沈枝垂下眸,捏紧衣角,压下内心所有的躁动异样。

    “其实开始我是有些怕你的,我这个人习惯性缩在壳里,是你没有问过我的意愿一点点硬拽着我出来。

    我很感谢你,但我习惯了缩在壳里活着的方式,人情我恐怕是还不完,但……对不起,说我狼心狗肺、忘恩负义、无情都行。”

    “毫不相干的平行线该正常而行,而你偏航了。”

    “我还年轻,未来有很长的路要走,走的每一步我都得规划,我跟你不同,所以我们还是回到各自的轨道上吧。”

    沈枝语气平静得可怕。

    这是沈枝在他面前说过最多的一次话。

    梁楚柏唇角的笑意从她开口就抿平,一颗心就逐渐下沉,绷得紧紧的。

    少年捏紧的指骨泛白,死死盯着眼前低着头,被头发遮挡着两边的少女,仿佛又回到刚认识时她乖敛孤僻的样子。

    深夜冬雨在寒风中摇曳,有雨滴砸在地面荡开水花的声音、有落在屋檐上噼里啪啦声,彻骨的冷意覆盖着整座城市。

    片刻间,只有两人沉默后的浅浅呼吸声。

    一向矜骄的梁楚柏在她面前一次次溃败,又无可奈何。

    梁楚柏不甘心,几乎咬碎牙质问,“偏他妈的航,少给我扯这一套,你怎么就知道我不能出现在你规划的未来里。”

    他顿了顿,锐利的目光直逼她心口,“还是说,你在害怕什么?”

    在害怕什么?

    沈枝望着雨水模糊窗户的风景,缓缓抚上心口。

    她犹记得,当时的她没有回答梁楚柏的问题,只冷淡的提醒。

    “你该回去了。”

    少年临走前眼底溢着失望,却语气坚定。

    “知知,事在人为。”

    语句清晰笃定,嗓音低哑而沉闷,颀长的身影踏在雨幕里透着几分孤寂。

    他连伞都没拿,扔在沈枝旁边。

    他那一眼和那句话,就好像在嘲笑她,是个胆小鬼。

    沈枝对这种感觉很茫然,千方百计想阻止,却始终无能为力。

    他说的对,她就是个胆小鬼。

    沈枝害怕规划好的一切出现毁灭性破坏,害怕为之付出后的不值得,害怕他的好短暂而过。

    他那样的大少爷,轻而易举就能获得自己想要的。

    而她每走一步,都需要小心谨慎。

    她本来就很怂嘛。

    沈枝微微仰头,把从心底蔓延开来的酸涩憋回去。

    可她躺在床上窝在渐渐暖和的被窝里,怎么都睡不着,想着他最后的那句事在人为。

    想起两人在吃馄饨的时候她说京北,后来少年在课堂上信誓当当的说着考京越大学。

    许多细节联想起来,沈枝真想砸了这脑袋。

    平时记忆力怎么没见这么好。

    讨厌死了。

    梁楚柏刚开门踏进屋子一步,眼皮撩起,见到坐在沙发上看报纸的成熟男人。

    两人的眉眼有几分相似。

    他皱起眉,烦躁,“你怎么来了。”

    男人动作优雅,拿起杯子喝了口水,看浑身湿透透的少年一眼,视线又落在报纸上。

    “来看看你浪成什么鬼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