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袁笙的错觉，她总感觉，张洄身上是有一些变化的。在安南时候的他，身上多多少少会带一些知识分子的傲气，对于学生们，除了上课时间，很少单独去相处和谈话，导致学生对他有种打从心底的敬畏之心，就像青姝那样。但是眼前的张洄，却让袁笙感受到一丝亲近感，他居然能在上课的同时观察到她在暗自掐自己大腿这么隐秘的事情，对于她们俩刚来无法适应的焦急心情也会进行耐心安抚，像今天这样的谈话，之前在安南可是一次都没有过，尽管袁笙之前有段时间还是张洄书童的身份。

    “我想说的都说完了，你们若无事的话，可以先行回去了。”张洄说着就准备起身了，一直站在身后的林子衡适时上前，帮张洄收拾书桌。袁笙和青姝也跟着起身，向张洄浅浅鞠躬之后就回到自己位置上收拾书盒准备回府了。

    “对了，有人来接你们吗？”张洄突然又问道。

    “没有。”袁笙有些丧气地回答，一想到她们两人等会儿还要自己摸索回去，依然感觉会有些头大，张洄有此一问，难道是想送她们？想到这里袁笙甚至有些开心，但是马上，张洄的话语就把她打回现实。

    张洄：“哦，明天见。”说完就头也不回地先行离开了，留下袁笙还有她嘴角残留的略带希冀的笑容。

    “笙笙，我们也走吧。”青姝拍了拍袁笙把她拍醒。

    “哦…哦。”

    袁笙和青姝拎着各自的书盒走出明悟学堂，按照记忆开始往回走，“笙笙，你有没有觉得张先生有些不一样了？”青姝问道。

    “你也这么觉得？”原来不止袁笙这样认为。

    青姝点头：“不过想来应该跟我差不多，张先生也是安南人呢，当时科考的时候张先生考得非常好，本在那时候他就有机会来都城的，但是没有，他选择了去安南的明悟学堂做个教书先生，一做就是两年有余，我原本还以为他会一直在安南呢，没想到这次来都城倒是说来就来了。这对他来说也算是背井离乡，进入一个陌生环境了，不知怎么的，看着这样的张先生，居然还有一种亲切的感觉呢。”

    “是吗？”袁笙无情揭穿，“但是我怎么感觉你还是很怕张先生呢？”

    “我那是尊敬师长”青姝说，“而…而且，我心虚嘛，毕竟今天没有忍住在课堂上睡着了，我真的很少这样，所以就…”

    青姝看起来还是有些自责的样子，虽然她在安南明悟学堂的时候在学习方面也没有特别突出的表现，但是对于学习还是抱有非常认真的态度的，像上课睡觉这样的情况很少发生，这次可能她自己都没有想到，袁笙也只能宽慰她说：“没事的，张先生也说了，可能是咱们对新的学习内容不熟悉导致的，慢慢适应会好的。”

    袁笙伸手拍了拍青姝的背，青姝却突然停住了脚步：“这是哪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