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雪金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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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离

    人生活于世上,总是不得不忍受各种各样的束缚,这种束缚可能是来自于外在,也可能是来自于内心。无论一个人如何试图摆脱这种束缚,总会发现这种束缚无处不在,以致于这种摆脱终会以失败告终。种夫人那哀怨的眼神让我印象深刻,我本以为她是一个冷漠的人,在这帮中她拥有无限的权威,她可以做到任何她想要做到的事情。然而,那种眼神让我感到,事实也许并非如此。

    不多久,我被带到巫师面前,巫师向我讲解了何为“屠龙”,以及接下来我需要去做的事情。种夫人多年前携家带口来到这里并不是偶然的。因为这里藏着一个秘密:种大将军出身寒微,当初不过是一贩夫走卒而已,直到他有一天,流落至此,又因机缘巧合,遇到了山中恶龙,他们之间达成了一个约定,恶龙将助种将军建功立业,飞黄腾达,但种将军也要在功成之后实现对恶龙的诺言。如违约定,种将军将来也必遭杀身之祸,不得善终。种将军临死之前将此秘密告诉了种夫人,并告知其恶龙每三年得开关一次,须得有缘之人方能将其斩杀,以免恶龙继续为祸人间。这“屠龙”即是为了山神挑选有缘之人进行屠龙,不过之前所选之人都已为恶龙吞噬。

    “那种将军与恶龙之间达成了何种约定呢?以致种将军最终因此而亡?”我不解地问道。

    “没有人知道,因为种将军至死也没有说出过这约定究竟为何。”巫师答道。

    “无论是谁,都不可能拒绝恶龙的诱惑。因为这诱惑足以让每一个面对诱惑的人迷失本性。”巫师接着说道。

    这样的回答让我很是沮丧,因为我感到自己也会遭受如同那些之前去屠龙之人一样的遭遇。“你还有什么心愿没有?按照规矩,每个被山神选中之人在去屠龙之前都可以实现自己的一个愿望。”巫师语调之中带着些神秘。

    “为什么山神会偏偏选中了我?”我问道。巫师面色凝重,并不言语。我知道这样问下去,也不会得到什么答案。于是,我说出了自己的心愿:“我想见见小顺子和曹大哥。”

    “小顺子是谁?”巫师面带疑惑。

    “他是我的一个好兄弟,现在就在帮中。”我说道。

    “哦,这个我可以向夫人禀报。”巫师道。

    不多久,小顺子就被带到我的面前。他一把抱住我,浑身震颤着,放声大哭起来:“大旺哥,我们快走吧,听他们说之前去屠龙的人全都死了。”我只得安慰他:“不用担心。只是我们现在想走也走不了啊。只得听天由命。”我自幼父母早亡,在心里早已把小顺子看成了亲人一般。随后,我被带到了曹大哥的跟前,看到了已经气若游丝的他。我走到曹大哥的跟前,俯下身来,轻声喊道:“曹大哥、曹大哥......”让我更为吃惊的是,我闻到一股别致的幽香。那是一种女人身上发出来的香气,我记得在第一次被带到种夫人面前之时,我也闻到过这种独特的气息。难道种夫人来看过曹大哥吗?想是也刚走不多时。

    想到曹大哥也是为了救我才遭此重伤,我不禁内疚不已。我拉起曹大哥的手,他的手紧握着,却显得越来越无力。直到我看到他眼角滚下几滴泪水,我忙凑近他的身前,但他已经死了。他紧握的手也慢慢舒展开了,手心上像是有个字迹。我打开一看,上面是一个“芸”字,显是许久之前用刀刻上去的,有些潦草,但却很深很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