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拒绝
数百年的寻觅,早已麻木的心灵在今天雀跃起来。
尼克斯哼着小曲,让娜达为自己准备洗澡水,自己则开始剃胡子梳头发。
“这真的是尼克斯老师吗?不是被掉包了吧?”娜达惊恐地看着对方对着镜子摆弄着,浑身鸡皮疙瘩,加快了倒热水的力度。
尼克斯湖蓝色的眼睛泛起光,看着镜中阔别数百年的面容,“应该比那时候看起来靠谱一些了。”
“热水已经放好了。”娜达退到一旁准备离开,她是真怕尼克斯这副春心荡漾的模样,要是他用强,少爷来不及救自己。
“等等。”
完了完了,难道这就是侍女的宿命吗?娜达非常僵硬地回头。
平时的尼克斯自己放冷水,咔咔洗完就走。今天又是热水又是香水的,太反常了。
“那边有几袋钱,随便拿一袋出去花,月亮完全出来之前别回来。”尼克斯的语气柔和,像是要分享蛋糕一般。
“好、好的。”娜达只想跑路,忙不迭地随便拿了一袋就跑。
看着连滚带爬离开的娜达,尼克斯微笑,“看来“永恒旅途”的效果依然不错。”
娜达无法理解自身为什么会对尼克斯产生这么大的恐惧,所以只能理解为对方要坏她清白,而忘记了地下室发生的事情。
“王啊,再等一会,我要来接你了。”
他的巫师袍散乱地堆在地上,隐藏的暗格中,一具骑士的铠甲内蕴着光芒。
……
“这小镇能有什么好妞?不是很懂大人物的品味。”一个打着哈欠的伙计看着破败的小镇,提不起劲。
巴杜将马拴住,斜眼看他,“你懂什么?你这个在流萤身上五分钟都待不住的废物。那些大人物需要的是她们单薄的美色吗?”
“那是要什么?”
“爱情知道吗?爱情!大人物们都是用婚姻做契约,聚合资源强化家族的。也许他们的联姻对象很出色,但他们不一定喜欢啊。大人物们都是各玩各的。你们知道纳什夫人吗?那身材那长相,绝了吧。可是呢,她就是喜欢那种土了吧唧的骑士。那些骑士们一个个都觉得自己是在为爱情冲锋,在守护被丈夫冷落的花朵。”
“还是有钱人会玩啊。”
“所以我们只需要挑选,那些我们觉得有希望能让他们产生怜爱之情的小美人就行了。上面满意呢,我们有赏钱,不满意我们不就又有玩具了?玩腻之后,再把她们卖掉。也算让这些一辈子进不了城的村姑长长见识。”
“哈哈哈哈哈哈。”众人放荡的笑声回荡着。
……
尼克斯穿着可以被高价收藏的骑士铠甲,单膝跪下,虔诚地向沐浴着魔兽血液的王行礼。
“那些篡夺者玷污了骑士神圣的誓言,将人类的家园拆成四分五裂的模样。王,请你归来,审判他们的罪行。”
尼克斯身上所有的眼睛睁开,魔力翻滚沸腾。原本还在喘息供血的魔兽们被撕裂成碎屑,朝着王身体上的裂隙涌去。
王的身体逐渐完整,那一声声迟缓有力的心跳宛如天启,昭示着那个时代的复苏。
“千眼千手,幽暗冥虹,海之魔神!我在此献上我的血肉骸骨以及灵魂,作为王从冥河归来的航船!”
无光的密室忽然闪烁,出现一轮扭曲的明月,其上似乎有一个漆黑的小点在逐渐放大。那是装载着王灵魂的透明航船,王安然地沉睡着,身上完完整整,没有被分食过的痕迹。
尼克斯的身体没有流血,而是像沙画中颜料转移一般开始为航船涂色。尼克斯遭受着身体抽离的巨痛,却眸光闪亮,兴奋地看着那道渐渐靠近的身影。
“王,归来吧!归来吧!”尼克斯魔怔地嘶喊着。
王从航船中醒来,从月亮上跳下,轻盈温柔的抱着尼克斯仅剩的躯体和脑袋,像在安抚一个婴儿。
“王!我终于再次见到你了!”尼克斯嚎啕大哭。
他忍受着时代的变迁,从顾忌那些背叛者到一个个上门挖坟。他所有熟悉的东西都被时间粉碎,只剩下复活王的执念。
只要,只要王能回来,那个荣耀的时代,一定会重现!人类一定会重新团结起来!
“王,回到您的躯体里吧。我们一起重建骑士的时代。那个只要还有一个骑士活着,人们就不会害怕的时代。”
王爱怜地看着尼克斯,“尼克斯,辛苦你了。”
尼克斯诚惶诚恐,“怎么会,比起当年的王,我所做的算得了什么?”
“但,我拒绝。”
……
“月亮怎么还不出来。”娜达并没有真的拿那么大一袋钱出来,那太危险了,就带了一点饭钱。
她看了一下数目,觉得可以为自己赎身了。她又想着如果自己赎身了,要去做什么,还能跟着少爷吗?这么想来,自由也并没有那么美好啊……
正值下午,她躲在广场的一处树荫下睡觉,平时自己都是趴在少爷的书桌上午睡,现在很是不习惯,迷迷糊糊地听到了喧闹声。
远处开始搞事的巴杜一行人,面对反抗的村民非常随意地就是一剑。在鲜血与死亡的威胁下,附近的人都立马躲藏起来,远一点的则开始带着家人逃跑。
哈顿大叔扛起小丫头就开始往另一端跑,试图躲过一劫。看着逃窜的村民,巴杜也并不着急。这些没有作战能力的人也许能逃得了一时,但他们并没有在村庄外长期生存下去的能耐。自己一伙人就这么挨家挨户掳掠,有啥吃啥,好的就拿。
他们终究要回来的,回来了也就更听话了。女儿嘛,又不是不能再生?为了此刻的安稳被献出来不也很正常?他倒是见过非常刚烈的村子,结果就是被屠了。骨气这种东西,被碾个两三遍就什么都不剩了。
看到了远处动静的娜达,下意识想要往住所跑,但那股强烈的恐惧有如实质般堵在心口。被魔眼影响的娜达无法坚定回去的念头,只能也随着人流逃窜起来。
然而娜达忽略了自己的价值。身穿侍女衣服的她,姣好的颜容在一堆粗布麻衣逃难的人群中显得格外突出。
“卧槽,有好妞欸。”一个眼尖的家伙赶忙拍了拍巴杜。
“可以啊,记你一功,眼前这个不用管了。”巴杜立刻带人拍马去追。
之前在森林里修养一番的马匹,这时候还不至于显露疲敝,一小会就追上了娜达。
“呜呼呼~”几人骑着马围着娜达转圈圈,然后翻身下马开始靠近。
“你们别过来,我家少爷可是巫师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