尧遥并没有解释那句话的意思，但她给了林弥森一个'结果'：“我会做我该做的，也是你想要看到的。”

    林弥森不再问了，转身离开。

    洗好澡，玩了两把游戏，快九点时，杨慎给李翠妹打视频电话。

    她接得很慢，刚接通，那头就传来闹哄哄的声音。

    杨慎看到视频里有摇曳闪烁的光束，心一下提了起来：“你在哪里？”

    音乐声音有点大，李翠妹跑到洗手间关上门才回答他：“哥，我在舍友家，她今天生日，这是她的生日派对。”

    杨慎这个角度能看到她穿的是吊带，他不自觉得严肃起来：“几点回去？明天不上课吗？有没有喝酒？”他皱起眉头，“不准喝，听到没有。”

    “没有喝，”她玩得一身汗，小脸通红，伸手去打开水龙头，把手打湿，拍了拍脸，“马上就回去了，你不用担心啦。”

    她穿那么少，身边还有那么多男生，也不知道现场有没有别的危险。杨慎越想越焦灼，但不能来硬的，他哄她：“现在就回去，听话，手机别挂。快九点了，你明天还要上课，不能熬夜。”

    “可是别人都在，”她是第一次参加舍友的生日派对，还没玩尽兴呢，“我再呆一会不行吗？”

    '叩叩'

    门外有人敲门，还是个男生的声音：“谁在里面啊？快出来，我要尿了。”

    尿？！

    杨慎脸色一沉，对她下命令：“快回去，不然我生气了。”

    李翠妹觉得他无理取闹：“都说了等一下就回去嘛，你凶我干嘛？”

    敲门声变成'砰砰砰——'

    李翠妹被激怒了，打开门，冲对方吼：“那你就直接尿裤子里啊——”

    男生：“……”

    杨慎：“……”

    她心情都没了，拿着还在通话中的手机大步流星离开了舍友家，一个人在街上走，镜头随着她的手摆动。

    “翠儿，”杨慎看不到她的脸，但知道她生气了。他也是的，干嘛突然凶她，不过是参加个生日派对而已，他道歉，“对不起，哥不应该凶你，你别生气。”

    李翠妹没理他，也没挂视频，暴走了十分钟，她才把手机举起来：“看到了吧？我到学校了。”

    视频里是学校门口，还有半张气炸的小脸：“你满意了吗？”

    杨慎不敢大声说话了，小小声得：“哥不是不让你玩，只是担心你，你别生气了，嗯？哥跟你道歉。”

    气头上的女孩可没有那么好哄，她背靠着校园的铁门，就是不进去，用一张很不爽的脸对着镜头：“道歉有用的话要警察来干嘛？”

    杨慎继续哄：“我知道错了，以后不会了，你说，要哥怎么做你才消气？”他问，“给你买礼物好不好？”

    她哼哼：“不要。”

    他没底气，堆着笑脸：“那给你发红包？”

    她还是哼哼：“不要。”

    女孩子的心思猜不透，杨慎有点挫败：“那你要什么？”

    校门口有路灯跟一个保安亭，保安在里面刷剧，看到门外有个人，他吆喝了一声：“谁啊？大晚上的别站那吓人。”

    李翠妹回头，把气撒到保安身上：“就吓你怎么了！”

    保安一听，跑出来训人：“你一个小姑娘大半夜不睡觉在这里干嘛？小心让人拐了。”

    李翠妹穿得凉爽，保安没认出来她是学校的学生，便口无遮拦得加了句：“穿这么少勾引谁呢？”

    这话，杨慎听到了。

    李翠妹气红了眼：“你有种再说一遍？”

    保安大叔就又说了一遍。

    然后，'嘭'一声巨响，手机通话断了。杨慎愣了下，从床上跳起来，再给她打过去，是关机状态。

    顶楼，正搂着娇妻欣赏夜景的陈丛屿接了个电话，他'嗯嗯'两声，挂了。

    陈羽霏问她是谁打来的。

    “杨慎，”他跟陈羽霏两个人都不参加节目，就都喝了酒，微醺的感觉刚刚好，“他要出去一趟。”

    有点醉了的陈羽霏感觉脑袋晕乎乎、身子飘飘然的，她搂住他的脖子，拿脸蹭了蹭：“丛屿，我好爱你呀。”

    陈丛屿笑：“我也爱你呀，菲宝。”

    顶楼没什么人了，只剩下工作人员在收场，他们很自觉，工作做完就离开。

    今晚的天空有好多星星，喝醉后的眼睛能看到翻倍的星星。

    楼下，车水马龙。

    计程车已经开到最快了，后面的乘客还在催：“麻烦快点。”

    四十分钟的车程，硬生生缩到十五分钟，幸亏这位乘客还给了小费，交完罚款还有多。

    杨慎下车下得急，差点摔到。

    校门口围了一帮人，他跑上前拨开人群：“翠儿。”

    蹲在地上的李翠妹抬起头，看到他，瞬间破防，刚止住的眼泪又哗哗落下，声音哽咽：“哥，我把手机砸坏了”

    刚才骂人的那个保安这会正站在旁边，他鼻子被手机砸出血了，本来想还手的，结果突然冒出来一个老师，认得李翠妹是这学校的学生，他就不敢造次了，怕丢工作，给小姑娘道了歉，可他怎么说都没用，她一个劲得哭。

    老师也在一旁哄，也没用。

    杨慎来得匆忙，忘了戴口罩，有人认出他。

    “你，你是杨慎吧？我是李翠妹的老师。”

    围观人群的注意力被转移。

    杨慎没空理他们，弯下腰把李翠妹扶起来，接过她手里碎了屏幕的手机，问她：“你有没有受伤？”

    她吸了吸鼻子，说没有。

    杨慎松了口气，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她身上，转头看向那位老师：“老师，能借一下保安亭吗？”

    老师眼睛直勾勾看着他，眼底在冒爱心：“可以可以。”本人比上镜帅耶！！！

    “谢谢。”

    他牵李翠妹进了保安亭，门关上，窗帘拉上。

    外面的人怎么可能放过这个八卦的机会，齐刷刷竖起耳朵凑过去听。

    保安亭没什么隔音效果，杨慎压低声音说：“我再给你买一个，别哭了。”他没有带纸巾，用手给她擦眼泪，“人没事就好。”

    她低着头，不敢看他：“我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杨慎语气轻轻的、语速缓慢，像在跟小孩子讲话，“我觉得你做得很好。”

    李翠妹蓦地抬眸，一张小脸哭花了，楚楚怜人：“你在说什么？”

    他温柔起来连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说你做得好，”大拇指轻轻滑过她的脸颊，“当你感觉到危险的时候就应该出手，像刚才那样，懂吗？”

    她懵懵懂懂：“那你不怪我摔坏手机吗？”她知道自己现在所拥有的的一切都是他给的，她不应该这样理所当然得胡闹，“我不听话，你会讨厌我吗？”

    “不会，”杨慎摸摸她的头，像在安抚一只受伤的小动物，“哥永远都不会讨厌你的。”

    李翠妹破涕为笑：“那你是不是很喜欢我？”

    保安亭里的灯很亮，照进杨慎的瞳孔里，将他的目光揉得滚烫。他回答：“恩，很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