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过牛奶，林弥森去洗澡了，洗好吹干头发出来，看到陈丛野已经躺在床上，他是去隔壁房间洗的澡，洗得比她快。

    “弥儿，过来。”

    她已经在走，他还要催她：“快点。”

    灯光只开了床头的，浅浅的杏黄色，照进他瞳孔里，像八月十五的月。

    林弥森上床，手伸给他。

    他直接把人往怀里拽，什么也没说，低头就亲。

    被窝里的温度渐渐上升，等他亲够，她喘着气问：“丛野，你这是怎么了？”虽然平时的他也很主动，但今晚好像有点不一样。

    他还伏在她身上，单只手伸出去，从抽屉里拿了要用的东西，塞给她，让她撕开。

    “弥儿，”他气息很烫，“我要。”

    林弥森把手里的东西丢到一旁，双手攀上他的脖子，在他耳边低语：“今天是安全期，可以——”

    路上行人在围观。

    故意的？

    林弥森回他：“我给他打打看。”

    “天呐，好可怜啊——”

    掀开被子，他下床换衣服，背对着她：“早餐吃什么？”

    缠在耳边的声音很沙哑，混着情欲，有些许的霸道：“弥儿，抱紧。”

    这话题转得莫名其妙。

    这种感觉不寻常。尧遥说不上来，就是第六感告诉她，他变了。

    深夜里，一道人影从陈家别墅的大门跃进去，逗留了两分钟，便离开了。

    “丛野，”她没力气了，“我累了……”

    然后电话就断了。

    如此反复，他借了五个人的手机，都是无人接听。

    她打断他：“你怎么了？在哪家医院？我马上过去。”

    怕他生气，她轻声细语得解释：“我只是问一下他，你在哪里，我不是为了找他。”

    十一点，快到中餐时间了，林弥森看陈丛野还没回来，就给他打电话。

    沈司融睁开眼睛看她，没头没脑得来了句：“你给陈丛野打过电话？”

    他都这样说了，她也只好答应。

    “弥儿，”他解释，“不是我，是尧遥。”

    路人的一句话，把他的思绪拉回来。他跑过去，脱下外套盖在她身上，单膝跪地，俯身跟她说话：“尧遥，不要睡。”

    一只血淋淋手抓住他的衣角，她艰难得吐字：“陈丛野，救我。”

    当然，还有另一种可能，就是怀孕。

    手术开始，他给沈司融打电话，可是没人接。过了几分钟，他再打，还是没人接，他想，是不是因为是他的号码，那个男人才不接。他只好跟路人借了手机打，也是一样的结果。

    电话接通的一瞬间，沈司融听到了一声巨响——

    房里没有拉窗帘，光从房门外透进来。

    尧遥坦白：“他叫我离开你。”

    尧遥愣住，那是几日前的事了，他怎么现在提起？

    那辆货车后面跟着的是一辆黑色迈巴赫，车子缓缓停下，驾驶座的男人戴上口罩，推开车门下车查看情况。

    那晚后，她对他开始小心翼翼，她怕他不要她，怕他不爱她。

    确实变了，接下来的一个月，沈司融几乎都没有外出，他天天跟她在公寓里腻歪。

    他依旧没有生气，表情有种说不出来的奇怪。

    保安把医护人员带来救人，陈丛野全程跟着。

    护士把他当家属了，拿来手术同意书给他签字：“孩子可能保不住了，大人我们只能尽力。”

    陈丛野拿笔的手顿了下，签好字，他说：“麻烦了。”

    前世的这张脸，也是这样，血肉模糊。

    陈丛野用哄人的口吻告诉她：“她被车撞了，我刚好在那条路看到，就帮了一下，”走廊上人来人往，他压低声音，“弥儿，医生说她的孩子保不住。”

    不等她把话说完，他就吻下去。

    “司融。”他睡相不好，趴着睡，脸侧着，这样的死亡角度，换做别人肯定难看死了，他依旧完美。

    “嗯，”陈丛野也很疑惑，“沈司融的手机打不通，我觉得他是故意的。”

    他说好。

    医院大门外，一辆货车撞了人后就跑了，肇事逃逸。

    陈丛野把她抱起来，就在床边坐着：“我动就好。”

    五月三日这天，尧遥去医院做检查，因为月经一直没来，她怀疑自己身体是不是出了问题。

    刚走到大门的林弥森停下脚步：“她怎么了？”蹙眉，“为什么你也在那里？”

    语气不快，吃醋了。

    他们结婚也有段时间了，在床笫之事方面，他很热衷，也很胆大疯狂，有时候完全不听她的，偏要把她弄哭，她不是个爱哭的人，可他就是有办法。

    只有一种可能，沈司融是故意不接电话的。

    信息量有点大，林弥森拧着眉头思忖了一下，问他：“只有她一个人吗？”

    “丛野，你在哪里？”她已经饿了，他买东西怎么买那么久？

    尧遥很早就起来煮粥，家里的帮佣阿姨有事请假了，她一大早就去了菜市场买东西。早餐做好，男主人还没起。

    沈司融翻身，躺正了，目光直视天花板，没有生气的意味：“他跟你说了什么？”他强调，“不要撒谎。”

    沈司融一下坐了起来，问：“他真的这么说？”

    检查结果出来，是后者，她怀孕了。拿着检验单，她给沈司融打电话，心情高涨，走出大门时，没有看马路。

    像今夜，他又乱来了。

    尧遥点头：“嗯。”

    沈司融回过身，嘴角溢出淡淡的一抹笑：“不用了，吃粥挺好。”

    “不可以，”虽然事关人命，可是陈丛野还是不愿意让她主动去接触沈司融，“弥儿，我已经让人去找他了，你别给他打电话，我等到手术结束就走，你在家等我，哪也不要去，知道吗？”

    保安看到，第一反应就往急诊室跑。

    尧遥：“……”她上前捡起被他丢在地上的衣服，“熬了点粥，你还想吃什么？我去弄。”

    陈丛野说：“我在医院——”

    尧遥忍不住俯身啄了一下他的脸，“司融，起床吃点东西。”

    他拨开人群，看到了倒在血泊中的女孩，顿时怔愣住。

    手术时间有点长，要十一个小时。

    午饭是陈丛屿送来的：“哥，她没有别的家属吗？”如果没有，那签字的人就得一直在，这可不妙。

    陈丛野喝了口水：“查过了，没有。”

    陈丛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