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总应该懂，我想要更长期、更稳定的合作。”

    宋子鸿也不再打哑谜。

    “可以。”

    林淼爽快答应。

    宋子鸿愣了一下，随即从身后拿出早上的两份文件。

    “林总的诚意我看到了，这是我们的诚意。”

    林淼简单翻了翻，放在一旁。

    “有这些还不够，晚点我发你一份模板，按照里面的内容填好发我。

    合同的话，在我们确定全部合作细节后才能签。不过你放心，没有签之前，我们也不会用你的方案，也不会找别人临时顶替。”

    来之前，宋子鸿简单查了和公家合作的流程。准备材料这一遭是躲不掉的。

    “没问题。不过我更在意您答应的长期合作。”

    林淼笑了笑，也没再闪烁其词：“我之前是一家销售公司的总监，老东家有个人欠我人情，我可以让他和你合作。

    不过，他们的销售渠道覆盖全国，能从他们嘴里敲出多少，就要看你的本事了。

    提前和你透露一下，他哥哥的女儿最近在相亲。”

    宋子鸿脸色一变：“这……这不合适，我还没成年。”

    “没成年还是心有所属？”

    林淼的视线在他和师妍身上扫来扫去。

    “林姐，你误会了，我和他只是单纯的老板和秘书的关系。”

    “哦——那是我误会了。什么时候成年啊？可以约在当天相亲。”

    宋子鸿实在无奈。

    听得出来，林淼在开玩笑。

    但他不知道这种事有什么好开玩笑的。对他不尊重，对那个女孩更是不友好。

    “说正经的，您想要的，是里面的糖形状不一样，还是只要外包装上带有世博会的元素就可以？”

    “当然是糖本身带世博会元素——不过你的意思是，我刚才说的话不够正经？”

    宋子鸿连连摆手：“不是，是我说错话。我们先吃饭，等我填好资料，再讨论这些问题。”

    “可以。”

    一顿饭吃下来，宋子鸿累得说不出话。

    最后还是师妍接过话头，和林淼聊到饭店下班才罢休。

    走之前，林淼拉着师妍的手。

    “妹妹，虽然认识的时间不长，我很喜欢你。有些人遇到了就要好好把握住。”

    师妍只是笑了笑，也没再辩解。

    “时间不早了，回去路上小心。”

    当秘书这几年，师妍见过的男人多了，也有不少因为长相对她示好的。她也清楚，像宋子鸿这样的难得一见。

    可正是因为难得，她才不愿意想太多。

    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目送林淼坐车离开后，四人回到宾馆。

    他们商量一番后决定，宋子鸿和边伟留在海市，跟进合同事宜；吴剩先回去照顾家里人，师妍回广市，帮宋子鸿提前部署生产的事情。

    接下来的一周，宋子鸿和边伟没日没夜地修改方案，不停和林淼开会，头发一掉一大把。

    在两个人都熬成大熊猫，目光几近呆滞时，合同终于敲定。

    “我们的合作属于临时新增，因此不会出现在世博会的手册里，你们能接受吧？”

    签合同前，林淼一如既往地坦诚。

    这一点她和做手册的同事商量过，但是没拿到好的结果。

    “可以，能理解。”

    宋子鸿没抬头，直接在合同上签名盖章，随后向林淼伸出右手。

    “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当天下午，林淼就打来电话，让宋子鸿他们一起去见之前提到的销售商。

    “之前还觉得她不仅矫情，还有点磨叽，没想到合作起来这么顺利，而且人很正直，言出必行的。”

    车上，边伟夸起林淼，眼里满是赞赏。

    “人不可貌相。她之前对我们有敌意，很正常。我们也通过努力得到她的认可了啊。”

    虽然师妍没说，宋子鸿也能从林淼的反应中感觉到，她不是针对他们，是针对所有男性。

    他之前对师妍好都是出于真心，不过在饭店盖毯子那段，是他有意为之。

    果然他对师妍越好，林淼越相信他。

    虽然搞不明白其中的逻辑，不过现在，他想要的基本达成。

    海市一行，也算是圆满了。

    车钻进地下隧道，前往城市的另一版图。

    “两位，到了。”

    下车抬头，宋子鸿被眼前金碧辉煌的大楼照得目眩。

    这家销售公司能赚多少钱？在这样寸土寸金的楼里上班，一定很骄傲吧？

    边伟倒是没太在意，这些花钱能轻易得到的，看起来都没什么感觉。

    他更喜欢之前凭实力拿下合同的成就感，也更喜欢听他爸不可思议的语气。

    两人坐电梯到14层，林淼已经在等他们。

    “走，带你们去见见这位高级销售总监。”

    三人在秘书的带领下，进了办公室。

    办公室一侧全是透明玻璃，明珠塔、黄浦江尽收眼底。

    书柜上摆满了奖杯和奖状。

    宋子鸿眯眼看了半天，也没看清都是什么奖。

    男人坐在真皮转椅上，一直背对着书桌，直到他们站定，才转过来。

    这副场景，宋子鸿不禁想到某档选秀综艺。

    “这不是林总吗？什么风把您吹来了？难道政府要和我们合作新项目？”

    男人笑得灿烂，脸上的所有褶皱都堆在一起，像皱巴的凉皮。

    “不合作，不过我给你带了一位值得合作的人。之前你欠我个人情，就用他来还吧。”

    林淼显然也不喜欢男人，说话直接，只有利用，没有客气。

    “人情归人情，我也要先听听什么资质吧？林总，您不能高升了就给我塞垃圾啊。”

    “你说谁垃圾呢？”边伟拳头硬了。

    “只有垃圾会着急。”男人也不看他们，低头拨弄手指。

    “阿伟，忍住。”

    宋子鸿拉住边伟，低声劝道。

    “哦？”林淼双手撑在办公桌上，眯着眼睛看男人，“你的意思是，我的眼光只配看到垃圾？还是说，你觉得政府合作的都是垃圾？”

    男人不可思议地睁大眼睛：“你是说……他们，和政府合作？”

    “对，我也不瞒你，世博会我们有合作，我觉得他们不错，所以推给你，让你们长期合作。

    某种程度上来说，是你攀上了他们的高枝。”

    闻言，男人颤颤巍巍地站起来，亲自给宋子鸿、边伟两人倒了茶，又引他们在会客区坐下。

    “那个……对不住啊，刚才我口不择言了。两位有没有带公司的资料？没有的话回去发给我也行。”

    男人低头哈腰，恨不得把头拧下来给他们谢罪。

    “回去发你吧。不过毕竟是合作，帮我们做营销，不知道贵公司在哪些方面有优势？”

    既然已经到了谈合作的地步，宋子鸿也不想计较刚才的不愉快，直接进入正题。

    “这些我安排手下的人和你们详细对接。你们放心，我一定找最靠谱的给你们，到时候也给你们最低的合作价格！”

    “好，那麻烦了。”

    “不麻烦，不麻烦。两位等一下。”

    男人拉着旁观的林淼出去。

    过了几分钟，带回一位西装革履，有些年纪的男人。

    “你们好，这是我手下的得力干将，甄道远。”

    宋子鸿一怔。

    甄道远……这是甄诚他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