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有惊无险心忐忑
黑色,一点一点爬上了天空,盖去了明的蓝。皎洁的胱洒向大地,似一层轻纱,将巍峨的白家庄笼罩其间。星星在夜空中,眨巴着眼,望着被悲伤笼罩的白家庄,这样的白家庄依旧充满杀气。
这已是得知白展飞死去的第二晚了,白家庄依旧沉浸在一片悲伤中。
黑暗中,一个黑影悄悄地闪入了一栋简陋,阴森古朴的院落,那是白家庄大夫人玉无暇的庭院。
看守的侍女有些瞌睡,黑影只轻轻一避,便已悄然于门口,奇怪,门紧锁着……
再翻窗跃于内,只见卧房空无一人,灯还亮着……
黑衣人心下奇怪,这大晚上的,怎么平素行动不便的大夫人居然此刻不在卧房,那么她去了哪里呢?
以往,每当心绪不宁或是遇事不解的时候,他总会偷偷前来,本来可以光明正大的来,只是他不想让有些人误会,毕竟,亦如白家庄,表面团结,实际都分了帮派,波涛汹涌,几个夫人之间也是如此。
借着月光,这黑影不是别人,正是白展梦,他无比疑惑地退出,他总感觉有事发生,不受自己控制的,自己好像想要如寒风所说,早做准备,却不知从何准备起。
当他蹑手蹑脚地进来,却发现自己的书房内的正位上坐着一个人。
黑衣人抬头,不禁吓了一跳,正坐上的人,居然是叶影魅。
“二姨母?你怎么在这里?”黑衣人惊讶的喊。
“梦儿好雅性,这大晚上的还出去?”
白展梦道:“飞弟新丧,心下不快,所以想出去走走。”
叶影魅道:“哦,他的死让你感到不快?你应该是高兴才对吧。”
“姨母言重了,我一直视他如亲兄弟,如今,他惨死,我怎会高兴?”
叶影魅意味深长地看了一样白展梦道:“是吗?”说话间,她已飞身而且,像风一般,瞬间飘然至白展梦近前,逼着着白展梦的眼睛。
被这样直勾勾地看着,白展梦低下了头,怯怯地道:“飞弟的死真的与我无关,我不会……”
叶影魅道:“亮你也不敢!”她转身继而道:“我其实找过你很多,也命侍女传过你很多次,你都不在……怎么说我也是媚儿的姨母,你可是我的外甥女婿……这般也是太无理了。”
听叶影魅这般说着,白展梦有些理亏,低下头道:“二姨母,我……我这些时日确实太忙了,对不住……”
叶影魅冷冷地道:“你不止这些时日忙吧?也罢,你没有对不住我,你对不住的是柳媚儿。”
提到柳媚儿,白展梦确实理亏,低下头道:“我,我确实对不住她……”
叶影魅又冷冷地道:“你休她的原因,不只是因为怀疑她与杨天剑有染吧?”
白展梦听她这般说着,心下一惊,支吾道:“我……”
叶影魅又接着道:“是因为你的身世吧?想必你已经知道你的身世。”
白展梦听她这般说着,更是又惊又怕,莫不是自己是杨义的儿子,她也知道,思量至此,他心头一紧,但他也不想说破,道:“是,我很早就知道我不是父主亲生的。”
叶影魅笑了下,道:“这早就不是什么秘密了,其实,在白家庄传开你是捡来的,你非白家嫡长子是我所为。”
白展梦道:“我知道!”
叶影魅有些诧异:“这你知道?”
白展梦答:“是的,你的目的也很明确,不过是为了飞弟,其实,我从来没有想过跟他争过什么,只是你们让我太难了……”
叶影魅:“是吗?你一向很有野心。”
白展梦悠悠地道:“不,其实很多时候,我的野心不过是为了活着,当然,也为了活得更好。我与飞弟不同,他生来便是白家庄的嫡子,什么都不用做就可以受人尊重,而我,即使再努力,也终不过是一颗棋子。”
叶影魅嗤嗤地笑了起来,“哈哈哈,你这话还真有当年他的范儿,当年他抛弃我姐,也是这口气。什么别人生来便可以成功,他只能靠自己的努力……我呸,抛弃青梅竹马,借女人成功,还为自己的野心与不耻找个冠冕堂皇的借口!”
白展梦闻听此言,身子不由得一颤,她这话,当年抛弃她姐叶柳青的是杨义,难不成她知道他是杨义之子?如果白云天知道自己的这层身世,自己不可能活命了。但他还是故作平静地说:“他是谁?我不知道二姨母此话何意?”
叶影魅摆摆手道:“罢了,有些事情,你我心里清楚就行,无需言明,但我要告诉你的是,你与媚儿不是亲兄妹关系,你可以大胆的去爱他。”她接着转身又坐到位置上道:“我今日来,倒不是与你掰扯你与媚儿的事,我只是想与你做个交易。”
白展梦:“什么交易?只要二姨母吩咐,展梦定当效力。”
叶影魅:“我替你保守秘密,关于你身世的秘密,而你答应我两件事情。”
白展梦:“好,不知道是哪两件事?”
叶影魅:“第一件,照顾好媚儿,第二件,杀了杨天剑,替展飞报仇!”
白展梦:“好,媚儿曾是我发妻,展梦定当一生一世守护她,责无旁贷;这第二件,杀杨天剑,这个……”
叶影魅疑惑地道:“怎么?你不想杀他,或者不忍杀他?”
白展梦:“没有,我与他乃仇敌,杀他也是我心中所愿,只是为飞弟报仇,庄主也会的,二姨母为何托与我?”
叶影魅,道:“休得多问,你只顾照做就是。”叶影魅言毕便准备起身离开。
白展梦拱手作揖道:“是,展梦恭送二姨母。”
叶影魅向门口走去,行至门口,又突然停下道:“其实,在你婴孩时救下你,带你回白家庄的人是我,不是玉无暇,你最好离她远点……”叶影魅说完便推门出去……
留一脸错愕的白展梦……好不容易知道自己的身世了,但是关于自己怎么来的白家庄,怎么又成了白云天的棋子,这一切似乎还有很多细节与真相待一一揭晓。特别是叶影魅后面那句话,离玉无暇远点,他不知所指何意,她对他,一直那般慈祥,但是行动不便的她,怎么会大晚上不在自己的卧房,她是不是还有很多事瞒着自己?
他的心往下沉,很多事绞尽脑汁也想不明白,但无论如何,他真的要有所准备了,这样才不会坐以待毙。
待叶影魅走后,白展梦取下他的那柄煞星古剑用力擦拭,他有一个习惯,每当遇到棘手或者心烦的事,他都喜欢擦拭那柄古剑,虽然这柄古剑是古铜色,并非传统剑器的银色,但居然也被他擦得贼亮。
他边拭剑,边想,他必须有所行动了,又或许,会有很多事情要发生,他的心有些不安。
正在他一阵恍然间,白云天突然推门而入,只见他刚进来,便朝白展梦扔过来一颗人头。
这人头滚到白展梦脚边,白展梦一看,整个人吓得一哆嗦,定睛细看这人头正是寒风的。
他赶紧跪地扣头道:“父主,这是何意?孩儿不知……”
白云天厉色道:“你不知?你以为你做的滴水不漏?”言毕,一掌劈下……
白展梦没有躲避,白云天这一掌便硬生生的落在其后背。
被这一击,白展梦感觉背部一股巨大的疼痛反射至前胸,他不是不可以躲避,只是他以为白云天不过是试探自己,另一方面,如果他使出功力躲过这一掌,此刻,在白家庄,又能躲到哪里去。
但他没料到白云天这一掌还是劈下了,只是好在白云天还是收住了力道,不然以白云天的功力,此刻躺在地上的可能是一滩肉泥。
白云天没想到白展梦没有丝毫的躲避,硬生生地受了这一掌,心下的试探与犹豫减了几分,他道:“你为何不避?”
白展梦道:“我没做过对不起白家庄的事,但被父主误会,甘愿接受父主责罚。”被白云天这般问着,白展梦心下一沉,难不成这寒风贪生怕死把他所做的这些事都赖在自己头上。但仔细一想,他那日讲的那些话尽显真诚,他不至于出卖自己的,不对,如果他出卖自己,说是他干的这些事,那此刻恐怕白云天不是来兴师问罪,或是试探自己,而是直接来杀自己了。思量至此,白展梦理了理头绪问:“孩儿不知父主所指何事?莫不是父主觉得二弟的死与我有关?”
白云天道:“你说呢?你这孩子心思缜密,莫不是你不甘于辅助飞儿,所以便想借机致他于死地?飞儿有勇无谋,他讨厌杨天剑,早就想杀之,但这大半年都不曾调查出他的下落,仅你见过杨天剑后,他便去找他,被他杀害,这一切不过都是你的算计吧?”
白展梦答:“父主言重了,我从小被父主收养,父主待我恩重如山,我亦视飞弟如至亲,怎么会有心害他?那日,我确实见过杨天剑,因为他当了一块玉,我好收藏玉,那块玉我以为是柳媚儿的,便去找玉的主人,因为都倾慕如同一女子,那日见他落魄,便有些恻隐之心,才与他同饮,我们谈的也不过是柳媚儿,也确实我让他去找她,但后面飞弟如何得知杨天剑的行踪,并派人伏击这些我不得而知。”白展梦此刻吓得满头大汗。
白云天问到:“果真如此吗?”
白展梦答:“千真万确!”
白云天答:“好,我且信你。都是这个寒风,飞儿杀了他的心上人,他怀恨在心,才使计借刀杀人,飞儿心智浅,这种包藏祸心也留在身边重用,才导致杀身之祸。我因时常闭关,府中的事好多无法周全处理,梦儿办事周全,以后盟府的事情,还待梦儿多加打理,这种狼子野心的人早察觉,早除之。”
白展梦答:“是,感谢父主信任!以后府中事,孩儿定当竭尽所能。”
白云天又道:“我知道梦儿心怀远大,但奈何你终究不是我亲生,如今飞儿惨死,我要你好好辅佐鹏儿,这孩子心无大志,我望你念在我用三甲子功力救你的份上好好辅助他,以后我百年之后,助他当这白家庄主,当好武林盟主。”
听白云天说是自己牺牲三甲子功力救了他,白展梦的心头掠过一丝寒意,他现在知道真相了,可没想到白云天还以此来作为恩情来让其辅助他与白展鹏。但此刻,他不好反驳,只得点头道:“是,梦儿这条命都是父主给的,我定当为父主为白家誓死效力。”
白云天听此言,顿感欣慰,扶起白展梦,朗声道:“好,你且起身,有你这话,为父就放心了。如今飞儿新丧,还请梦儿为其办理丧事,我要办得隆重些,要邀请武林百家前来吊唁,也算告慰飞儿在天之灵。”
白展梦:“好,孩儿一定办好。”
待白云天走后,白展梦心头有了新的打算,今天算是有惊无险,以后呢?他确实得如寒风所言,早做打算,不能坐以待毙了,只是可惜了寒风被杀,不然定可以协助自己,成为自己的左膀右臂。
白展梦思量着,找来盒子,捡起寒风的头颅,主仆一场,打算偷偷将其安葬。
关于未来,关于自己的命运,白展梦有些担忧起来,如今的白家庄有太多的杀机,也有太多于自己的不利,一切,真得小心翼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