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红尘旧物姻缘尽
白家庄,白展梦与柳媚儿的厢院,院外粉墙环护,绿柳周垂,三间垂花门楼,四面抄手游廊。
自从腹中的孩子走了,柳媚儿儿终日郁郁寡欢。而白展梦也因父主因他没拿到化功血酒而不被重用,加之白展飞的刁难,心中不胜烦闷。回来后总是借酒浇愁,与柳媚儿的交流甚少,两个人如陌生人一般。
一日,白展梦回来后,无意间瞥见柳媚儿对着一物发呆,竟连自己回来了都不从觉察,当他从背后走进一看,这一看,简直让他惊讶万分。那是一个精致的玉坠,这个玉坠的特别之处在于上面有一颗红色的宝石,宝石下边是柳叶的纹路。
“你这玉坠哪里来的?”白展梦抢过玉坠惊讶的问。
柳媚儿大惊,支吾着道:“是是我娘给我的。”
白展梦追问到:“你娘给你的?你确定是你娘给你的?”
被白展梦这般问着,柳媚儿更加惊慌道:“嗯,是的,我从小就戴着的,据说是我父亲的遗物。”
“你父亲的遗物?”闻听此言,白展梦更是惊惧,他心头一紧,差点不能站住,便扶了桌子才站定。
“你怎么了?”柳媚儿不解的问。
“没什么。”白展梦应着,快步走了出去。他怕这样下去,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他快步的奔至自己的书房内内,在书房桌子暗格里拿出一个木质的箱子,打开锁,又拿出里面的一个黑色小铁盒子,打开,只见黑色盒子里放着一枚玉坠。他仔细端详着这枚玉坠,跟刚才他从柳媚儿手中抢来的玉坠一模一样,然后两块玉坠合在一起,天衣无缝,此乃一块玉,被一分为二。他耳畔回响着柳媚儿的那句话“据说是我父亲的遗物”。他在翻转自己藏在铁盒子里的那块玉,那玉的背面刻着几个小字……
他发出无可奈何的笑声。自打他识字起,他就知道这块玉意味着他不是白家的血脉,所以他便将这块玉藏了起来。他以为这样,别人就不会知道自己的身世,但不想还是在白云天他们的谈话中得知,原来他们早已知晓,自己于白家,于白云天不过是一枚棋子,棋子而已!
真是讽刺,那么,柳媚儿就是自己的……老天真是戏弄人,白展梦抱着头痛苦的呻吟着,滚烫的眼泪从俊美的脸颊滚落。
正在这时,传来咚咚的开门声,原是柳媚儿见刚才白展梦神情奇怪,便跟了过来。
听到敲门声后,白展梦边问“谁?”边慌忙将玉坠塞到盒子里,将木箱子放回暗格。
“是我,媚儿,”门外传来柳媚儿的应声。
“来了。”白展梦边应着,起身擦干眼泪,便去开门。
门开了,柳媚儿进来便问“梦哥哥,你没事吧?”
“没事。”白展梦答。柳媚儿这声梦哥哥的呼唤,让他心头一暖,柳媚儿这么叫他,叫了好多年,亲切而温暖。
柳媚儿打量着白展梦。
白展梦没有说话,而是仔细的打量着柳媚儿,良久后,一把将柳媚儿拥入怀,用力的抱着她。深情地道:“媚儿,我真的好爱你!”
白展梦今天的举动让柳媚儿大为不解:“梦哥哥,你今天怎么了。”
“没什么。”白展梦抱了好久,忽然松开柳媚儿,问道:“媚儿,你是不是喜欢杨天剑。”
虽然这话白展梦之前也问过,但之前都是颇为生气的问,今天白展梦抱着自己问,这些反常的举动让柳媚儿不知如何是好,愣愣的站在那里支吾着:“我……”
白展梦:“媚儿,我知道你喜欢他的,也知道那小子也喜欢你。好吧,我今天就成全你们。”
“哥哥,你这是怎么了,我说过很多次,我跟他之间是清白的。”柳媚儿有些不悦地道。
“没事,这样也好!”白展梦嘴角露出一丝不易觉察的苦笑,他说罢,行至案前,摊纸,提笔道:“我今天就给你写好休书,你拿着休书就可以去找他了。”
“梦哥哥,对不起,我知道你一直心存怀疑与芥蒂,可是我跟他真的……”
白展梦打断他的话道:“不用说了,我都知道。”边说着,边唰唰的写起休书来,写完后,将休书塞到楞在那里的柳媚儿的手里,并说道:“你现在跟我没有任何关系了,你随时可以去找他。”说罢径直走出去,留柳媚儿一脸愕然的愣在那里。
柳媚儿愣愣的看着手里的休书,再看着白展梦离开的背影,扪心自问,虽然有想过杨天剑,有发现自己喜欢他,但从来就没有想过要离开白展梦,更没想过要休书,去找杨天剑。她不明白,白展梦今日的举动是为何。
拿到休书的柳媚儿并没有立即离开白家庄去找杨天剑,也听说了白展梦与白雪的种种不苟,她也亲眼所见过。而她之所以留下,是因为她无意间从白展梦口中得知了,这种叫化功血酒的厉害,不仅可以让人功力倍增,还可以治疗伤风寒症,因为杨天剑对他说过,他的咳疾是由于她将他扔到水里,感染风寒才导致的,对此,她一直心里非常自责与惭愧,所以她要留在白家庄,只有留在白家庄,她才有机会拿到化功血酒,而化功血酒是她打算送给杨天剑的见面礼。
白展梦抱着酒,在白家庄的日落假山的石头上饮着,想起与柳媚儿在一起的种种,心头一阵阵的痛着,此刻唯有酒能解忧,一坛又一坛,尽管他酒量尚可,几乎从未醉过,但今天不知道饮了多少,他感觉自己头晕得很,不省人事。
不知多久,在迷糊中,他看到白雪飘然而至,夺了他手中的酒坛,关切的帮他擦着下巴上的酒水,兴许是酒意,他就顺势抱住了白雪……
一日,天高云淡,一看是个好天气,也是个平凡的日子。杨天剑继续在草棚里饮酒。
听得外面一声呼:“请问杨公子可在此?”这草舍也迎来了客人,正是吴尘等人。
从未有人造访,杨天剑对于他们的到来,颇感意外,他走出草庐问道:“吴尘?你们怎么来了,你找我有何贵干?”。
“帮你报仇!”吴尘道。
杨天剑好像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道:“我没听错吧,帮我报仇?”
吴尘:“对,你没听错,帮你报仇。”
杨天剑:“你们为什么要帮我?”
吴尘:“因为我们有共同的敌人。”
杨天剑:“共同的敌人?我的敌人是白家庄,而你的敌人是血符帮吧?”
吴尘:“杨公子说得没错,你的仇人是白家庄,而我连云城的仇人是血符帮,但如果,白家庄的大夫人玉无瑕是血符帮的尊主,而白家庄的大公子白展梦也是血符帮的掌令,那我们的仇人就是一样的了。”
杨天剑:“你说什么?白云天的夫人是血符帮尊主?白展梦是血符帮的掌令?这不可能吧,我听说玉无瑕很早之前被人伤了腿,行动不便,现在基本上是个废人,之后一直没有在武林听过她,甚至武林上都忘记了白云天还有这么一位夫人。而白展梦就更不可能了,他堂堂的白家庄嫡长子,未来很有可能继承白家家业,他怎么可能与西域血符帮搅在一起呢?”
吴尘:“我们开始也不敢相信,但伤玉无瑕的就是我娘,我娘也只有她一个仇人,这点已经得到印证。你还记得不,白家庄的两位小姐曾被血符帮抓去,却只掉了一个指头就被送回来了,血符帮是何等血腥之地,如果不是这层关系,她们怎么可能会被安然送回来?再者我调查过之前武林被灭门的几件惨案,从其伤口来看,多是死于白家剑法,而其现场却留下了血符咒,从而可以判定是白家庄假借血符咒的旗号铲除异己,如果白家庄跟血符帮没有关系,血符帮怎么可能任由白家庄打着血符咒的旗号杀人?还有,现在江湖上都知道这个白展梦并非是白云天的亲生儿子,而他要夺位,使自己更加强大,借血符帮之力也不是不可能的。而最重要的是,我们试过白展梦的功夫,他有用到西域的幻影功。”
杨天剑:“白展梦用西域魔功?白家庄冒充血符帮灭门?果真如此的话,那可以号召武林铲除武林魔障啊。”
吴尘:“如何号召武林铲除魔障?第一,白家庄借血符咒之名肃敌,这只是推测,没有证据,并且即使怀疑白家庄,但碍于白家庄的势力太过庞大,谁又敢去挑明?第二,现在武林已经没有武林盟主了,没人可以发盟主号令。他白云天想号令武林,但他还没有拿到盟主令。而你是前盟主的儿子,如果你得到盟主令,亦可号令武林。所以我们来找你,就是这个原因。”
杨天剑:“我,号令武林?这不可能,莫说我父主现在人被关在白家庄,我都无法救他出来,即使我拿到了盟主令,我在武林上并没有什么作为,武林众门派也不可能听我的。”
吴尘:“杨贤弟现在你功力深厚,加上擎天剑血芒已现,如果你打能打败白云天,并拿到了盟主令,那么一切皆有可能的,而我娘说天剑血芒是血符咒的克星,你若以盟主令号令武林,铲除血符帮,相信整个武林都会响应的。”
杨天剑苦笑道:“天剑血芒,可惜了,我虽然开启了天剑血芒,但依然连白家剑士都打不过。因为我的身体……”说话间,杨天剑又咳嗽起来,他们这对话的期间,杨天剑也都有咳嗽。“
吴尘:“杨贤弟休得妄自菲薄,你不试怎么知道结果?”吴尘嘴上这么说着,但看杨天剑现在这个病恹恹的样子,说实话,他心理也没底了。
杨天剑:“但我还有一事不明,白云天不是你岳父吗?你会动他?””
“我们要动的主要是血符帮玉无瑕白展梦,据我判断,白云天并不知道他们的血符身份,再者,我是一个宋人,如果白云天真有勾结外敌之嫌,所以我不会不管。”吴尘这么说着,说实话他想灭血符帮,不仅是于私来为连云城死去的几千号人报仇,于公来说,他确实还想灭了西域的血符帮,帮朝廷分忧,同时建功立业,重新取得朝廷的信任。
杨天剑:“那要我怎么做呢?”
吴尘:“振作起来,养好身体,待时机到,约战白展梦,先打败白展梦,你就成功了第一步。”
杨天剑:“好,我听吴兄安排。”
吴尘:“那吴某告辞了,杨贤弟保重,后会有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