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旧事重现昭真相
盟主府,秦媛的客房间。杏儿与秦媛在房间中织着锦帕,闲谈起来。
秦媛道:“夫人的话你可是听懂了?”
“不是很懂!”杏儿摇摇头。
秦媛道:“她的心思我倒是懂,她想我们为少主生下一儿半女,让我们主动点。”
杏儿羞怯地道:“不是吧,我只是个下人,夫人怎么可能让我去勾引少主呢?”
“因为她知道你的心思!”
“我的心思?”杏儿有些不解,又有些不好意思。
“其实你不用不好意思,谁都看得出的,你喜欢少主,只是少主又不大主动,而夫人他们急盼着杨家有后,所以才催促你用点心……”秦媛缓了下接着道:“我是明白夫人意思的,只是我一残花败柳,配不上少主!我呀,只要天天能看着他,看着他开心,能弹琴唱歌给他听,我就心满意足了。”
杏儿:“可是,秦姐姐……我,其实也不是我不想,我承认我是很喜欢少主,可是我怕那样少主会生气,你知道吗,少夫人就是因为这样才被少主赶走的?”
秦媛:“因为哪样?”
杏儿:“是她给少主用了金风玉露丸,勾引少主,然后他们那样圆房了,少主就很生气,应该是打了她,即使她怀了她的孩子,都将她送走了,送到辽国去啦……”
秦媛听罢噗嗤一笑。
“你笑什么呢?”
秦媛:“我笑……少主他根本就没……哎,该怎么跟你说了,那孩子不可能是少主的,他都没碰过女人!”
杏儿:“你说什么呢?孩子怎么不是他的?你可别乱说话,我们少夫人可是贞洁的女子,何况她是那般爱着少主的,怎么可能……”
“好吧,我这么跟你说吧……”秦媛这般说着就将那日她是如何勾引杨天剑的事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说完并道:“凭我的经验,少主他根本从没碰过女人,不然不会是那样的反应!”
听秦媛说这些,杏儿有些生气,觉得这秦媛太不要脸了,居然勾引少主。但又不好发作,半响没有吱声,好半天才悠悠地道:“那他又不喜欢我,你让我怎么做呢?”
秦媛:“呵呵,这个简单,不行,就用药呗……”
“这个不好吧!”杏儿脸颊绯红,不好意思的道。
“那你说咋办?呵呵,你家公子是个真男人的,只是太害羞而已,面对这样还没开蒂的男子,就得女的主动点。”秦媛说着,也便咯咯地笑着……
两女子就这样羞涩而又怯怯的笑着谋划她们的计划……
盟主府后花园。
鲜花如锦水雾点缀,淡茶飘出清香阵阵,此景怡人,此情醉人。
杨天剑在抚琴,秦媛在弄舞,杏儿在一旁沏着茶水。
琴声幽怨又清丽,如长风出谷,又如万山鸟鸣;
舞姿绰约,或如出水芙蓉婷婷玉立,又或婀娜多姿随风飘逸。
琴声是极妙的,舞姿也是极佳的。只是此刻出现在杨天剑眼前的画面是那日柳媚儿在花海中起舞:翩然,回旋,笑靥,她的影子在脑海中那般清晰。
杨天剑突然问到:“今天是什么日子?”
“六月十日,公子!”杏儿答。
“吱”,琴弦突然断了一根,琴声也嘎然而止!
秦媛与杏儿都怔怔地看着杨天剑,四周一片寂静。
杨天剑突然收了琴离开,动作匆忙,还碰翻了桌上新沏好的茶水,留秦媛与杏儿怔怔地愣在原地。
这几日,杨天剑心情一直大好,没想到心中还是有所想。
他离开后就一直将自己关在房内,到晚饭时也不见出来,杏儿几次去叫都未果,花含露亲自去请,也不见出来。
众人担心,破了窗户,进去,但见杨天剑坐在地上,对着一包早已枯萎干皱的花瓣发呆。
花含露、杏儿等人算是明白了,然来他今天问到日程,才知柳媚儿与白展梦的婚期将近。
而花含露更是想起,柳媚儿去年待在盟主府正是今天的日子。原来: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花不同!花含露看懂了儿子的心思,但那柳媚儿与白展梦早就两情相悦,并且婚期已近,她也不知道如何帮他,只愿能有一人可以步入他的心,让他走出这段不应该有的,不可能的孽情。
为了让杨天剑有个好心情,在杨天剑19岁生日的时候,盟主府为其准备了隆重的生日宴,整个盟府一团喜气。宴席上,有美酒,有美味佳肴,还有司乐歌舞,上至主人,下至仆人都特别开心。杨天剑也展开了笑容,向父母敬酒感激。
许是对杀了桃儿有所愧疚,这段时间,花含露对杏儿极为关爱,就连这杨天剑的生日宴,不仅让她一个侍女也坐到主位,还是坐到杨天剑身边。
而杏儿为了这寿宴,也是准备了好久,很早就在秦媛的带领下学习舞蹈。今天她为了助兴,要为杨天剑献舞祝寿。
她穿着粉色长裙,在曼妙音乐中,翩然起舞,纤细的腰肢扭动,水秀如风,衣袂飘飘,盟府的人都纷纷赞叹,没想到杏儿简直深藏不露,舞跳得这么好。冷言冷语更是拍手称好。
花含露、秦媛等则是不停的看着杨天剑的反应,只见杨天剑很认真的看着,嘴角露出欣赏的笑意。而杨天剑眼前浮现的是柳媚儿那时候在盟府公园的舞蹈,那时候自己抚琴,她翩然起舞,在一片花瓣雨中起舞,画面多么美好,而今,她即将成为别人的新娘。想到此,他心里又涌起一股难受的滋味,喉头也不舒服,忍不住又连咳了好几声,他赶紧端起一杯酒一仰头喝下去,没想到这杯酒被没有让咳嗽好点,反而咳得更厉害了。杏儿也丢了舞,赶紧走过去,递了手帕给他,轻拍着他的背部,一口鲜血吐到手帕上。他都开始咳血了,这鲜血让花含露、杏儿等人都心疼不已。
花含露上前来吩咐说,天儿身体不适,让杏儿服他去房间休息,并还伏在杏儿耳后这般说了一番,杏儿羞怯地点点头。
夜,华灯初上,杨天剑回到房中并没有立即躺下休息,而是坐在桌前,一边把弄着桌上的那包枯萎的花瓣,那些花瓣是他亲手摘的,连夜骑几个小时马送去圣女峰给柳媚儿,她却没有收,还被白展飞给摔了,他小心翼翼的拾起,带回。如今,这花瓣虽然都干了,但香味更浓,他拈起一个花瓣放在鼻前嗅了又嗅,然后又举起一杯酒,仰头喝掉。酒很呛人,如这感情一般,呛得眼裂都差点流出来了。
杏儿端了一碗羹汤,推门进去,小心翼翼的上前,劝说杨天剑喝下汤羹。“公子,不要再喝酒了,你今天喝多了,喝点这醒酒汤吧,会好受点。”
杨天剑看了一眼杏儿,但并没有搭理她。
今晚杏儿打扮得异常好看,粉色的长裙,腰束流苏,耳着明月珰,头戴玉步摇。
“公子,你就喝点吧,这是夫人亲手熬的。你咳得这么厉害,又喝这么多久,会很难受的。”
杨天剑开始默不作声,后来因不忍杏儿的唠叨打扰,端起碗,一仰脖,喝了个干净,喝完,重重的将碗扔在托盘上,道:“我喝完了,你可以出去了吧?”
“我……”杏儿怯怯地道。她起身缓缓地走到门口,又不愿离开。“公子,你不要这样好不好?”
杨天剑极不耐烦地道:“出去,我让你出去,没听到吗?”
“不,我不想出去,不是,我……我不能出去……”杏儿道。她依着门,并没有离开。
杨天剑也懒得搭理她,继续摆弄着那些枯萎的花,眼里噙着的泪水吹弹即落。慢慢的,杨天剑感觉有些头晕目眩,身体一阵异常的燥热,仿佛有些不听使唤。
“媚儿,媚儿!”他急切的呼唤着,手下的那些花瓣被他一股脑儿撒开,他抬起头看见倚在门口的杏儿:“媚儿,媚儿,我好想你!”他嘴里这般说着,眼里已将杏儿当成柳媚儿了,他跑上去,紧紧的抱住了杏儿,杏儿既羞怯,又有几分害怕。
“媚儿,我好想你,不要离开我!”杨天剑呢喃着“你知道吗,我也喜欢你的,你可有感觉到?”他低下头,嘴唇即将触到杏儿的嘴唇时,又忽地离开道:“不对,你不爱我,你不爱我,你就要结婚了。我不能这样,不能这样!”再只是紧紧地抱着她。但,奇怪,身体里发出的最原始的男人本能的冲动,让他好像欲罢不能,他带着酒气的嘴贴着杏儿的额头道:“我不知道怎么办,可是我真的很喜欢你,我好想要你。”然后他的嘴唇又从她的额头滑至脸颊,再滑向她的樱桃小嘴,当四片嘴唇相对,一股全所未有的暖流袭遍全身。就当杏儿热烈的回应着,灵巧的舌头探寻到他的嘴里时,他突然停下,啪的抽了自己一耳光:“对不起,我不该这样的!”他摇晃了下脑袋,深吸了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对不起!你都要结婚的,我不能对不起你。我怎么会这样呢?”
看着这样的杨天剑,杏儿突然感到特别心痛,她很不忍心看他这样。“公子,你真傻!”
杏儿这句“公子”的称呼,让杨天剑清醒过来,他定了定神看到眼前站着的居然是杏儿:“怎么是你?”
“公子,对不起!”杏儿没有回答他的问话,逃也似的跑开……
留还在莫名其妙的杨天剑楞在那里……好半天他才缓过神来,自己为什么刚才会这么失态,而且此刻还仿佛按耐不住原始的冲动,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决定跟上去找杏儿问个究竟。
待他追去时,却见杏儿往花含露的房间奔去。
刚行至门口,便听见“唰”的一个耳光重重的落在杏儿脸上。
“没用的东西,连这点事情都做不好,之前思雨怎么能办到?”
花含露的这话让杨天剑甚感疑惑,为什么扯到思雨能办到?因而他没有立即推门进去,而是站在门口打算先听听她们说什么。
只见杏儿跪在地上声泪俱下:“夫人,对不起,我不想对不起少主,因为他,他真的好可怜!”
花含露道:“可怜?他爱上一个不爱的人,还这般颓废样子,这叫可怜?我看是可笑!”
杏儿道:“夫人,我觉得公子对柳媚儿用情至深,所以我不想他恨我!”
花含露:“恨你?恐怕是你没这个本事,下了药都迷不住他吧?”
杏儿:“是的,是我没用,即使他被药了,将我当成柳媚儿,却也不愿意强要她,所以……”
“哼,一个下人果是担不了大任,算我看错你了,怎么思雨就能做到呢?”花含露有些自嘲又无奈地道。
听到他们这番对话,杨天剑感到好生奇怪,联想起刚才自己的失控,然来是被下药。而他们说思雨可以,记忆再回到那个晚上……原本端庄的思雨会那般疯狂与耶律鸣风纠缠,原来是……那日,也是同样思雨让他喝汤,他并没有喝,而是让她自己喝了,这下他总算明白为什么了。
“原来如此!”
悄悄的离开,心事重重!
明白了事情真相的杨天剑感到特别愤怒,是他错怪了齐思雨,还对他说了那么恶毒的话,还打她。他又想起了种种之前跟思雨在一起的事情,从儿时的记忆到后来婚后的相处,点点滴滴都呈现在他脑海中。虽然她不及柳媚儿那般活跃讨人欢心,但是她总是处处照顾着自己,自己做错了事情,思雨也全揽在自己身上。想起婚后他对她的冷淡,特别是自己还错怪她,逼疯她,甚至将他送去辽国那漫天风沙的地方……他的心心楚楚地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