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剑江湖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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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互不相谋鹬蚌争

    已是深夜,月已横贯中天,清辉将大地照得透明,万花楼却还是热闹非凡。或许这个地方热闹惯了,是从来都不会冷清的吧。

    见有客人来,门口的女子依然热情的招呼着。杨天剑粗暴的推开这些主动投怀送抱的烟花女子,老鸨见这位客人如此嚣张,便过来询问。“这位公子应该不是过来玩得吧?不知来我这烟花场所不寻花问柳,所为何事啊?”

    “将齐思雨交出来!”杨天剑对老鸨怒吼道。

    那老鸨怯怯地道:“齐思雨?你也是为那疯女人来的?”

    “也?疯女人?此话怎讲,莫非还有其他的人来找过?你给我说清楚!”杨天剑急切地。

    “嗯,前几日,我们的王妈买了一个女子,此女子年方十八、九岁,面容皎俊,只是好像受过刺激,脑子有点问题。本来一直在我这儿的,可不巧,你来不久前就被别人接走了。”

    “被人接走了,被什么人接走的?”

    “这个老生哪敢问啊,那人手中拿着刀,气势汹汹的,老生不敢惹啊,就叫出了那女子。他们就将这女子带走了。哎,买了这女子都没接客,白白费了我一百两银子呢……”这老鸨还在喋喋不休,抬头,杨天剑已不见了踪影。

    杨天剑正想尽一切办法打听思雨的下落,却意外的收到了一封箭射的书信,写信的是萧一卫,而此信恰好是告知思雨已在萧一卫手里,但条件是要杨天剑交出耶律鸣风为交换条件。

    收到此信,杨天剑既喜又忧,喜的是踏破铁鞋无觅处,没想到今天思雨的消息会主动送上门,忧的是他已将耶律鸣风交给木莲花,而耶律鸣风如果真是辽国的太子,那么他落入木莲花手里,就如羊入虎口,木莲花定会将其送至朝廷邀功。将耶律鸣风交出去容易,但要从木莲花手中要人,恐怕比登天还难。但如果不想办法交出耶律鸣风,撕破脸后,这萧一卫也绝不会对思雨手软。

    想那耶律鸣风被木莲花掳走已有三天日子了,想要追上是不可能的,但如果此刻不追,待耶律鸣风被交到朝廷,一切都晚。思量至此,杨天剑赶紧唤来冷言冷语及他们的父亲盟府侍卫统领冷峻,还有宋雨等盟府最得力的十个护卫。吩咐下去,便连夜快马向苏州城驰去。

    急行二日,杨天剑他们在一处溪流旁看到了几具江南装扮的家丁尸体。他们停马,上前仔细一查看,辨认出是木莲花的家丁,从他们身上的伤来看,是出自辽国的弯刀。

    “看来是萧一卫所为,想不到他们速度如此之快。”杨天剑说道。

    “这个萧一卫也顶得上中原一等一的高手,他与木莲花交手,应该算有得一拼了。”冷言道。

    冷语也道:“两个人功夫都厉害的话,那是会有得一拼的。”

    杨天剑道:“我与木莲花交过手,此人武功并没有江湖传闻的江南四大公子的那般神奇,不过是浪得虚名罢了。”

    “哦,那如此说来,对于我们抢过那辽国王子,交换少夫人可是轻而易举了。”冷言道。

    冷语:“我也觉得按这样来看,我们会很容易救出少夫人的。”

    杨天剑道:“错,如果木莲花不敌萧一卫,对我们非常不利。”

    冷言:“少盟主何处此言,还请公子明示。”

    冷语:“我也没听明白,请公子说明白些。

    杨天剑:“如果一旦木莲花不敌萧一卫,那么会有三种情况,一,杀了耶律鸣风,这样的结果是我大宋与辽国必将有一场恶战;二,如果萧一卫能轻易的救出耶律鸣风,那么思雨对他们就没什么用了,他们定会杀之,这两者都是我们所不愿看到的;三,那木莲花既是朝廷枢密使的公子,他是代表朝廷来的,那意味着他后面还有一大批朝廷武将支持,此处距汴京不过四日路程,想必定有大内高手接应,我们想从他手中截下耶律鸣风,比登天还难,再者,就算我们赶在接应他们的人来之前侥幸的截下他,将他交给萧一卫,我们就成了国之叛徒,整个盟府将会被朝廷灭门。”

    冷言:“这么严重,那如此说来,我们此行无论如何就无一胜算,那该怎么办?

    冷语:“那这样毫无胜算,我们如何救得少夫人?”

    杨天剑道:“静观其变,两面周旋。”

    “静观其变,两面周旋?”冷峻回味着杨天剑的这句话,继而抹须点头微笑。心里默道:都说少盟主玩世不恭,他这一番分析,不下盟主的睿智,看来我们的这位少盟主是真长大了。

    五人言毕,准备上马,正欲继续前行,追赶木莲花。却被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打住。

    不多时,那大队人马即行至近前,原来是吴尘。

    “没想到少盟主也这么积极啊,只可惜还是被我赶上了,如果少盟主能早点识破这耶律鸣风的真实身份,在盟主府就缚了他,大可不必费此车马周折。”吴尘拍马趋身到杨天剑近前挖苦道。

    “吴都尉说得极是,正因是我们盟府大意,没能早些识出他的身份,所以此次不得不前来助木公子一臂之力,免得有人说闲话。”杨天剑说这话,故意强调是来助木公子一臂之力,因为他可以猜得到吴都尉此行的目的,虽然连云城与盟主府交好,小时候他们也互相走动,但吴尘比杨天剑要长十余岁,在他年轻气盛时,杨天剑只是一个小破孩子,所以他们的交集很少,而且杨天剑从小的高傲性子十分不喜欢吴尘一幅像大人的模样,有时候还想约束自己,所以他与吴尘的关系并不友好,而与吴烟倒是要好。

    “助木公子一臂之力?这盟主府怎么会去帮江南木府了?回去我可得好好禀报父主。”吴尘此话用意深远,意思是我们两家世代交好,但你却帮一个外人,盟主应该不会是这个意思。

    杨天剑道:“是啊,随你怎么说,但不知,你吴都尉是前来助阵,还是前来抢功的呢?”

    “我自是来助阵!但如果少盟主还在此乘口舌之快的话,恐怕无论是助阵还是抢功都将无功而返。”吴尘说完即“驾”的一声驱马前行,后面十几名侍从也随即跟上。

    杨天剑一行也拍马紧随其后。

    行至半日,前面即见辽国侍从与木莲花一行在厮杀,看来是厮杀了好久,双方各有伤死者。

    吴尘即命人将正在厮杀的辽国侍从及木莲花团团围住。

    按理说这时候有人相助,木莲花应该高兴才是,但在他脸上却找不到一点喜色,可能他知道吴都尉此行的目的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因此边翻飞着折扇应敌,边道:“没想到吴都尉和少盟主都来了!”本来尖细的声音此刻却充满了杀气。

    “辽国太子乃条大鱼,木公子怎好意思独享呢?”吴尘倒是干脆,直接表明了来意。

    “呵呵,吴大都尉,这只大鱼可并不是那么好吃的。”木莲花边冷笑道,边与近前的辽国侍卫厮杀着。

    他身后,即有一铁制囚车,可以清晰的看到耶律鸣风正无奈的躺在里面。

    如此近的距离,看来如果不是吴尘及时赶到,恐怕这木莲花支撑不了多久。

    “杀”吴尘一声令下,十几名侍从随即转入与辽侍卫的厮杀中,吴尘自己也径直朝萧一卫杀来。到底是久经沙场的大辽第一护卫,面对强大的援军,萧一卫毫无惧色,而是将目光转向一直在观望的杨天剑,手中的弯道指了一下身后一匹健马,向杨天剑使了个眼色,示意那马背上的袋子即齐思雨,进而驱马迎接吴尘的招数。

    杨天剑顺着萧一卫的示意看去,只见那匹健马上背负着一个袋子,马上除了这个袋子,还有一面向狰狞的辽武士。

    杨天剑陷入深思和沉痛中,他可以想象得到这数月以来,思雨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非人的待遇,他紧紧的握着手中的长剑,恨不能立刻拔剑将袋中的思雨解救出来,但他还是没有这样做,因为他心里明白如果此时驱马直取那辽国勇士,那手中手中的弯刀定会砍向前面的袋子。

    杨天剑随即示意冷言冷语走近,伏在其耳后,如此这般的叮咛了一番。随即盟府人士也都加入厮杀中来。

    萧一卫一式大漠苍鹰,弗如苍鹰一般,直冲霄汉,吴尘仰头看去,知道萧一卫接下来这招是俯冲而下,于是只得起马飞身。果然,当萧一卫如苍鹰一般俯冲向下,但此时吴尘早已不在马背上,而是悬于旁边的一棵树上。萧一卫一掌拍在吴尘的坐骑上,那马一阵悲鸣,向后跌窜几步,缓缓倒地。

    萧一卫此一掌竟硬生生将如此健硕的悍马打死,足见其功力之深,如果此掌力拍在人身上,恐怕当即内脏迸裂。在一旁与另一韩侍卫厮杀的杨天剑见此一幕,暗暗惊叹萧一卫的功夫,同时也加紧了手下的招数。

    尽管吴都尉是少年出英雄,但面对骁勇的萧一卫,尽管还未分出胜负,但还是可以看出他有些招架不住,躲过萧一卫那一掌的吴尘,继而一式风卷残云,用内力吸起地上的树叶沙石向萧一卫拍去,掌风所到之处,沙石遮天蔽日,众人皆引袖掩面,但萧一卫却并不躲避,而是手持弯刀,以刀柄为中心,刀身为直径,旋转着的弯刀如螺旋一样向那些沙石撞击,在刀风的冲击下,那些沙石立即四散。劈开沙石的弯刀还在继续向吴尘旋转飞去,吴尘翻身而起,一个后空翻,躲过迎面射来飞旋的飞刀,旋转着的飞刀随即撞到吴尘身后的树上,然后又折返至萧一卫手中。萧一卫再次引弯刀向高空一跃,同时一道亮闪蓦然破空而出,如一道绚丽的迷雾从半空中电射而出,那是一把锋利狭长的弯刀,奇妙地破膛而来,吴尘赶紧扬起手中长枪,欲击退这一进攻,但不料这一刀锋利至极,带起了凝固的暗黑色血液,吴尘即感到臂膀一阵疼痛。有些细碎的汗珠毫无遮掩的显现在吴尘脸上,他没料到这个传说中的大辽高手功夫真的如此之高,这也难怪号称江南四公子之一木莲花会落下风。

    他以前从没碰到过这样的对手,哪怕是面对无影无形的血符杀手,不过虽然惊惧,但这个当年武林的青年头秀也并非没经历过风雨的毛头小孩,他深吸了口气,便立马回到新一轮的应战中,厮杀还在继续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