兮和表哥回到住处已经十二点多了，肚子饿的咕咕叫了。屋子里其他人都回房间午休去了。表哥将厨房里留给他们两人的饭菜端了出来。

    “怎么样，今天的课是不是听了很有感触。这个王经理很厉害的。来了没多久，就发展成了经理。是个女强人。”表哥边吃边说道

    “是挺厉害的，讲课逻辑通顺。流利的一塌糊涂。”兮也边吃边答道。

    “今天吃完饭，你去睡会。下午就不出去了，明天再带你去别处听课。”表哥继续说道

    兮没有讲话。吃晚饭，表哥让她直接回房间午睡去了。碗筷都是表哥清洗的。

    下午，屋子里也就两三个人。几个人都在看书。一个男生在往笔记本上誊抄着什么，兮凑过去看了看

    “这个你马也要记下抄写的。”男生边写边说道

    “你写的这个是什么？”

    “这个是《制度》，以后每个人都要讲这里面的内容。”男生说道

    “每个人都要讲？这么多内容都要讲呀。怎么讲呀？”兮有些胆怯的问道

    “下面坐着一群人，然后你坐在上面讲这笔记里面的内容。就像你今天听课的那种模式。”

    “啊，这么多人，太吓人了，哪好意思讲呀。”兮说道

    “没事。熟悉了，时间久了就好了，每个人都会有这个过程的。”

    兮不在讲话，看着男生认真的抄写着，好几页的纸。

    傍晚，家庭成员，陆续都回来了。大家一起帮忙做晚饭。其他人看书的看书，学习的学习。有的也相互交流着。男生依旧都穿着西装，打着领带。南方的冬天不冷，一件衬衫，外套稍微厚点就可以了。

    吃的饭都是用液化气烧的。晚上洗澡得用水壶烧开水，拎到卫生间，带着桶冲洗。墙上的淋浴头只能放冷水。南方冬天不冷，这样洗澡是没有任何问题的。南方的卫生间是陶瓷蹲坑，没有马桶。

    第二天上午依然留在了屋子里，下午，午休后，表哥带着兮去了远地方的房子里。一进屋子，里面依然有很多的人。男生大部分都西装衬衫领带。女生有很多职业套装。看着都很精神。穿着便服，兮估计应该是和兮一样的刚来的。

    到了时间，有个男生过了，坐在靠墙的椅子上。侃侃而谈了起来

    他今天讲的内容就叫《制度》

    他要求听众，边听边记。

    兮听了大概的内容，也就是什么经济发展至今，如何如何，我们要如何如何，也举例子讲些具体发生的国际大事件，还有自然灾害的事情。最后就是要奋发图强，我们大家要努力赚钱。抓住这次机会，努力提升自己。努力赚钱。公司的体制，制度。分为ABC三等级。金字塔销售模式。

    具体公司的全称，自始自终都没有人提及。在人多的场合下，也没有人问起这样的话题。

    兮也陆续记了些大框架。表哥也坐在旁边听着，记着。

    一个多小时候，结束了。大家各自小心翼翼的，三三两两的离开了。

    表哥路过书店，给兮买了本《方与圆》，还让兮在书上写下自己的名字。因为大家都有。

    第二天，依然是表哥带兮到外面听课。今天是一男生主讲。听了一会，兮才知道，这个男生就是前两天演讲的王敏的老公。他同样再讲着他的心得，体会。开始是如何抗拒这样的销售模式，最后是如何接受这样的模式，并且加入进去。他也提到了他的老婆是如何的优秀，用了一年的时间，做到了经理级别。得到了金钱的财富外，思想，心灵，能力，境界都得到了提升。

    夫妻俩人证明给大家看这个行业如何的有前景，如何能快速的致富，同时可以学到更多的知识，提升个人。

    说了很多很多。

    从这些人的谈吐，穿着打扮。还有周围人的热情。大家一起学习，追求上进的精神，表面看上去的一切，很是让人心愉，也很乐意接受。尤其是对于兮这样的刚出校门的年轻人来说，有些世外桃源的错觉。又能挣钱，又能安全幸福的活着。这不就是人性中善良一面所期望的模式么。

    来了几天后，表哥告诉兮，可以打电话让父亲汇款过来。表哥也带着兮去了银行开了户。

    兮也默认接受了，和表哥一起打电话联系了父亲。最后是表哥和父亲再电话里谈着。最后父亲也同意了。后来兮才知道，让父亲汇了八千块。三千块买产品。五千块作为自己的生活费。兮一直都没想明白，父亲怎么就同意汇了这么多的钱过来。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接下来的日子，就是每天看书，学习所谓的公司的一切知识，如何邀约发展线下的人。赚钱的模式，等级之间的关系，差距。之间的提成是多少。每天都至少听到一堂课。剩余的时间就是研究怎么打电话联系亲朋好友。挑选合适人选再联系。最适合的就是刚出校门的学生，刚退伍的军人。最不适合的就是在社会上摸爬滚打而来好多年的人。因为这类人太过理性，知道的太多。

    就这样日子过了几个月。一天晚上，突然说着一口南方腔的便衣人，打着电筒，整栋楼都被喊了出来。到了外面，兮才知道，那是本地的公管局，和联防大队的人。兮觉得有些不太对劲。

    后来来了好几辆大车，将两幢楼的外地人拉到了一个类似仓库的地方。很多的人都坐在室内的水泥地上。一直坐到了凌晨。然后又被联防大队的人，喊到了室外的空地上。这个时候，兮听到了有些人小声的议论着。

    她才知道她现在做的事情属于传~销。可对于什么是传~销，兮还是不太明白。她只是觉得传~销就是一个词语而已。其它的更深层次的意思，也没有人讨论，她也无从知晓。

    过了一会儿，一个大喇叭传来了声音，带着广东口音的普通话，喊着兮的名字。然后表哥就推着兮，让兮去大喇叭喊的地方。兮就过去了。然后看到一个比兮年长的外地人，正在和这些公务人微笑的商讨着什么。他抬头看了眼兮，招手让兮过来，兮就走到了他的身边。大喇叭继续喊着名字，陆续有几个看着比兮稍年长些的男女都过来了这位外地人身后。兮隐约听到这人和本地人的对话

    “他们几个年纪很小，我就先带他们离开。”外地人，看着很是成熟，穿着西装，一脸温和的笑容。细弯的眼睛一笑起来，像月牙似的。脸庞带着婴儿肥。微笑唇，笑着很是好看。后来兮才知道，这个人就是她们直系的B级，经理。WF人。才二十三岁。加入了这个体系也就两年。

    后来，这位经理，带着几个年纪较小的男生女生，先行离开了。兮有些担心，表哥。不知道他们怎么出来。

    回到住处。一直到了下午，表哥和屋子里的人才回来。回来后，大家就都开始收拾行李。表哥说，要离开这个地方。兮也跟着大包，收拾行李。所有的包裹行囊，厨房的锅碗瓢盆都打包带走。

    一直等到了将近凌晨，才有几辆大巴车过来。包裹行囊是男生们提上货车的。人员则集中，一堆一堆的上了中巴车。最后车子摇摇晃晃的行驶了好长时间。兮也不知道究竟到了什么地方。一直到了傍晚，车子才开进了一个小区。这个时候，车子比刚出发的时候少了很多。兮猜想，是不是大家分开地方住下了。

    下车，每个家庭成员还是聚集着。到了放着自己家庭成员的货车，提了包裹，大家一起进入小区。来到一幢楼里。也不知道来到了第几层楼。

    打开门，进入屋子，里面很脏。大家又一起收拾，拿出行李。等到全部弄妥。大家就随便吃了些饭。各自睡觉了。

    这一睡，大部分人都睡到了第二天的晚上，才醒。

    于是兮在这间屋子里待了一个多月。期间，基本没有什么课要上。偶尔只是楼上楼下的相互蹿下门。大部分时间都是各自待在屋子里，看书，交流。也不弄出很大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