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墙筑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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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茫

    行尸走肉的形容很精准。这个学期的时间尤其过的飞快。一下子就全部结业考试。虽然也很重要,考不及格,必须在来年回学校补考,直至考及格。兮却不再紧张不安了。及格的分数,对于她来说,很轻松。

    就这样,一个学期虚耗着过了。整个暑假,也是在家,做家务,玩。自己也不知道到哪里去实习。去县城,没有住的地方。自己除了认识同学,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做这个事情。也不好意思向住在城里的同学打听有关情况。

    家住在信息闭塞的小村子里,不走出去的话,想得到资源,很难很难。

    整个暑假,兮都待家里虚耗着,荒废着。玩的都快忘记自己姓啥了。和弟弟妹妹们,玩纸牌。出去钓鱼。到河里摘菱角。该怎么玩就怎么玩。

    二姐被婆家看中,定了亲。

    “也许,我以后也是这个样子的吧。”兮默默的想着。

    嫁人生子,是每个女生的必经之路么。在家听父母话,辅助父母减轻负担,极尽所能的帮助父母打理好家庭事务,顺便尽力照顾着家人。女孩从出生起,就被定义,将来要嫁人,成为别人家的人,父母,可不必倾尽其力的培养,投资。父母老了,一切的保障,只有儿子才能带来保障。

    环境的造就。根深蒂固。

    弟弟也初中毕业了,父亲觉得弟弟不是读书的料,初中毕业及学业生涯结束。

    “爸爸,应该给弟弟再读一读,肯定有学校收的。再不好的学校,读了和读肯定会不一样的。”兮恳切的劝慰着父亲。

    “不读了,反正就是个学渣,读了也白读。”父亲依然坚持己见。

    “现在看不出来,对他以后长大成人后,读书和不读书,多少是会有影响的。再读几年吧。”兮依然不死心的和父亲协商着。

    “不用了,就这样吧。一般的学校,读了也没意思。”父亲继续说道。

    兮没有再发言。

    时钟总是一圈又一圈的转着,等到里面的芯片,耗尽能量,才会停止。

    家里有一个看着有些年头的大钟每日站立在条案中。大钟大概有两尺高度。古铜色的,钟的顶部是有像个现代人骑着马,犹如战士般在战场中厮杀,浮雕有些不太精致。印象中,这个大钟,就已经放在家中了,看着不便宜。可是以前的家境,根本不会舍得买这样的大钟。父亲也没有说起这钟的来历,兮也没有好奇的问起过。大钟总是走走就会停掉,父亲说,要紧上发条。于是拉开透明的钟门,拿起放在钟肚内的发条,放进大钟的两边小圆洞里,各转几圈,直到掰不动为止。调好时针,分针,大钟就又滴滴答答的响了起来。

    到整点,和半点的时候,都会发出清脆而又带些闷哼的声音,一声又一声。

    父亲说自己小的时候,家里是有些宝物的,只是在那个年代被抄掉了一些。留下来的都是藏起来的。爷爷家里有一些,叔叔伯伯们也有一些。兮记得小时候,父亲拿出过好多些个铜钱,还有像大的香炉造型的物件,只是破损了,缺角了。后来这些东西,在兮的成长过程中,就遗失了。也不知是扔掉了,还是又被父亲藏在什么地方了。

    长辈们总是说着一些奇怪的话语,让人对这个大家族的曾经,莫名的有种神秘感。可长辈们又不细说,绝口不提他们的长辈,过往的种种。兮只知道,目前看到的就是,家族曾经很兴旺,尤其是人丁。亲弟兄,堂弟兄,生活在一起的有十几个。还有些别的生活在外地。还有姐妹们,都已经嫁到外地了。这些老一辈的,都是会读书,能写出一手漂亮的毛笔字的。每个爷爷辈的家里,拥有的一些物件,是和这个村子大部分人家应该有的,不协调,不在一个阶次。

    兮当时年纪很小,具体的她已经没有印象了,也记不住那些物件的详细面貌。等到兮记忆稳定的年纪的时候,好些个年长的爷爷辈,都相继的去世了。住的地方,多年后也被子孙们拆了,有的合并重建了房子。

    夏季的天气总是让人变的莫名的烦躁。兮和弟弟,又被母亲带着,去拔大片的杂草了。也许是兮年龄大了很多,有些懂事了。她没有像以前那样,吵着要走。一直到了中午,天气实在太热了,母亲就停止的活,吃饭休息去。

    两手被草刺的生疼。兮没有在意。吃完午饭,午休了几个小时,下午太阳不在那么刺人。和母亲再次去薅草。弟弟已经拒绝再次进入地里。

    直到了太阳落山,是该回家的时候,兮叫上,弟弟一起回家了。母亲要等父亲一起回家。母亲就独自留在地里,继续薅草。二姐到隔壁的镇上去学缝纫手艺了。

    姐弟俩是在父亲那里吃了晚饭后才回来的。夏季的白天时长是不可估量的。到家,天还不是很黑。用锅灶烧了一锅洗澡水。木桶放水,洗好澡后,来到堂屋,打开吊扇,躺在沙发上,放空脑袋。惬意的很。

    一个暑假下来,黑了很多。弟弟喜欢钓鱼,后背晒的黑的冒油了。

    立秋之后,天气凉爽了很多。下了几天的雨,有些凉意。

    一天晚上父亲回来。

    “唉,都怪我,应该听兮的,给你去学电脑打字。”

    “怎么了,怎么突然提起这个事情。”兮不解的问道。

    “单位里,有个同事的亲戚,在苏州开了个公司,想找个会电脑打字的小姑娘去工作。唉,以前你要去学,如果让你去学,现在不就有机会去苏州了么。唉,错过一个机会。”父亲,自责的说道。

    ......

    兮没有再说什么。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好些天后,兮的最小的姑姑家儿子过生日。兮和母亲,弟弟们,婶婶们一起坐了轮船。小姑姑家比较远。坐在船舱里,透过没有玻璃的窗户,看向外面。两岸的大堆,快速的向后移动着,大堆上的大树,也都一闪而过。湖面上的水草,铺的满河的,碧绿碧绿的。爬到船舱顶部,看向前面,一眼望不到头,白茫茫的一片湖水。让人有些恍惚,有些遐想。时不时的一片竹竿固定渔网的圈地,闪过再闪过。应该是养鱼户的圈地。

    “在大河里养鱼,打捞是肯定很费劲吧。”兮暗自思忖。

    船舱里人不多,堂弟和弟弟跟着陌生的男人们玩起了扑克牌。激动的时候还大声囔囔着。倒是给了些气氛压抑的船舱里带了些生气。随着他们的叫嚣声越来越激动,船舱里的人都围了过去。都参与到这份兴奋之中。

    兮转头看向着外面的景色。即使都还未看仔细,就闪过了。

    好像坐了好久好久的船舱,终于到目的了。出了船舱,伸着懒腰,很舒畅。几个人跳上了岸。前面有座高桥,很多的人在上面。好像附近是集市。

    母亲和婶婶们挎着篮子。篮子里是给小朋友买的物品,还有馒头,粽子,湿的面条,四条活蹦乱跳的鲫鱼,新鲜的五花肉,一对红蜡烛,鞭炮,还有小孩子的衣服鞋子。

    路过桥面的时候,桥上在卖水产,蔬菜等。桥面很高,上桥的路面很陡。小桥的路依然陡。路面有很多的坑洼地。时不时的还会有小车子一颠一颠的驶过。下桥了,一片很大的空地,上面摆满了摊位。周围的房子也都是卖着小商品的商铺。附近有学校。这个地方,看着很繁荣。来往的人很多。

    姑父,正好迎面而来。笑呵呵的接过两个篮子。家人们,一路跟随着姑父,七拐八拐的,走进了小巷子,走到头,就是小姑姑家了。家里有很多的亲戚。很热闹。

    姑父忙着将篮子里的鞭炮拿出来,点炮,燃炮,一气呵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