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1』命运,苏醒
盯——
“把你的视线给我挪开。”卡格罗没好气地对伊拉说道。
因为刚刚伊拉一番吐露心声的话语,卡格罗很是感动。
但最初的感动过去后,剩下的就是难为情了。
就好比你把害怕你被妈妈丢掉这件事告诉了你的妈妈,而后妈妈很温柔地安慰了你。
感受着妈妈温暖的怀抱,听着她温柔如水的安抚,你很感动啊。
但是当感动的情感过去后,第二天早上起来时再次见到妈妈时,你又是一个什么心情?
害羞?丢脸?没面子?
特别是对于一个傲娇来说,这份事后的羞耻就更强烈了。
回归正题:
伊拉听话地把视线移开了。但没过多久,就又忍不住看向了卡格罗。
“我说,你够了啊!”神经敏感状态中的卡格罗忍无可忍地嚷道,“别有事没事都盯着我看,很变态啊你。”
“对不起,但是……”伊拉尴尬地摸了摸鼻子,脸上露出苦恼之色,“这里也没什么可以看的了呀。”
“那你倒是给我睁开眼睛,回归现实世界之中啊!”卡格罗喊道。
“唔……”伊拉的苦恼更深了,“但是,回归现实的话,先不说爸爸妈妈和利亚,单单是姐姐就很难应付了……”
看着坐在地上为了一点家常小事而苦恼的伊拉,卡格罗只想冲上去揪住他的衣领。
经过两秒的思考后,卡格罗真的这么做了。
“欸?”伊拉低头看了看揪着自己衣领的白皙小手,抬起头,茫然地看着卡格罗的脸。脑袋往旁边俏皮地一歪。
“欸嘿~”
“‘欸嘿’是什么东西啊!”卡格罗气鼓鼓喊道,“反正迟早都要面对的,逃避也只不过是延迟死亡罢了,你赶紧给我去面对他们!”
“你都说了那是死亡了,我不就更不敢去了嘛……”伊拉别过头,嘟囔着说道。
“你这家伙!”
卡格罗刚想发火,但下一刻火气却消散了大半,取而代之的是一阵老父亲般的心累。
看着这样的卡格罗,伊拉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卡格罗:?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伊拉强忍着笑意拍了拍卡格罗的手,示意他把手松开,“面对家人的怒火的觉悟,我早就已经做好了。”
卡格罗怔住了。
好一会儿后,他才反应过来,慢慢地、一字一句地问:“也就是说,你刚刚那副苦恼纠结的样子,都是演我的?”
“是啊。”
伊拉坦然地点点头。
“怎么会有这么屑的人啊!!!”
卡格罗一声怒吼,发病似的用力摇晃着伊拉的身体,把伊拉的眼睛给摇成了转圈圈的蚊香眼。
摇了好一会儿后,卡格罗才解气地松开手,把伊拉扔到一边,转过身去,不再理会地上那只屑伊拉。
伊拉从容地从地上站起来,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尘,朝卡格罗的背影招了招手,笑意满满地说:“那么,我去了。”
伊拉的意识回归了身体。
卡格罗慢慢转过身来,眼神显得很复杂,但很快就转变成了对伊拉的信任和“一”点点不满。
———————————————现实与意识的分界线——————————————
夏末的阳光十分明亮,炽热的温度也被房间中的魔法隔绝了。
这里是伊拉的房间。一切摆设都停留在他刚刚离开家时的样子,看得出来,负责打扫整理的人很是细心。
偌大的床上,躺着一只纤瘦柔弱的少年。
一头柔顺的浅金色短发稍微有些散乱,头上顶着两只毛茸茸的浅金色猫耳,面部线条极为柔和,脸色却显出些许不健康的苍白。
病床旁边,趴着一只同样是浅金色头发的小萝莉。
她的目光虽然停留在病床上的少年身上,但眼神涣散,显然是在出神地想着什么事情。
“咚咚咚。”
标准的三声敲门声响起。
“您好,我是负责送药的实习治疗师。”
拘谨的男声从门外传入,将阿斯托利亚的意识给拉回了现实。
“哦,哦。请进。”
阿斯托利亚眼神一凝,一边说,一边快速把一只手藏进被单里。
得到许可后,病房的门轻轻地打开了。一位脸上带着雀斑的年轻巫师走了进来,手上托着盛放药品的托盘。
“您好,您就是患者的家属吧?”
年轻巫师把托盘放在床边的床头柜上后,捧起绿色的写字板,对阿斯托利亚问道。
“对。”
“患者的名字是……伊拉·格林格拉斯。对吧?”年轻巫师继续问道。
“没错……”阿斯托利亚湛蓝色的眼眸中多了几分怀疑之色,盯着年轻巫师,面无表情地问道:“瓦莉拉夫人呢?我之前从来没有接到换治疗师的消息。”
“这个啊……”年轻巫师挠了挠头发,解释说:“瓦莉拉夫人前几天帮助同事稳定一位应该被送进奇异病菌感染科的病人时中了招。据说那个病人全身都是颜色怪异的水泡。当瓦莉拉夫人尝试用魔咒减轻他的痛苦时,那位病人身上的水泡突然炸开了一大部分,水泡里的液体四处飞溅,被直接溅到皮肤的那些治疗师现在都在医院里躺着——他们也长出了那种水泡。”
“……所以,你是来暂时接替瓦莉拉夫人的?”阿斯托利亚不动声色地问道,藏在被单下的手握紧了手中的魔杖。
“是啊。”年轻巫师察觉到阿斯托利亚仍然对他抱有警惕,无奈地笑了笑,从口袋里拿出一张证件,递给阿斯托利亚。
“这是我的工作执证,估计这个月过后,我就可以转为正式的治疗师了。”
阿斯托利亚看了看工作执证上的内容,目光扫过年轻巫师胸口处绣着的徽章——一根魔杖与骨头组成的十字——点点头,将工作执证还给年轻巫师。
“多谢配合。”年轻巫师微笑着说,施展魔法给伊拉做了全套检查后,便拿起笔,翻开了病历本。
第一页上的日期是七月八日。
年轻巫师哗啦啦地翻到后面的空白处,在上面迅速登记着各项检查内容,最后写上日期:八月二十二日。
填好病历本后,年轻巫师嘱咐了阿斯托利亚用药的方法,又留下了一张密密麻麻写满了字的字条,然后就离开了伊拉的房间。
阿斯托利亚的目光一直锁定着那位治疗师。直到他把门重新关上,才松了一口气。
“可以把手从魔杖上拿开了哦,利亚。”许久未闻但又熟悉至极的声音从病床上响起。
阿斯托利亚瞳孔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