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一直选在这里见面？”上岛咖啡厅里，琉璃点了一杯咖啡，向穿着背带西装的波本问道。

    服务生波本记下琉璃的点单，“因为我现在在这里工作嘛。”

    他望了望四周，对琉璃说道，“跟我来。”

    二人来到咖啡厅的员工休息室。

    “这里安全吗？”琉璃跟着波本坐下。

    “我已经检查过了。”波本将点单的东西放在一旁，“而且，这边有员工可以走的后门，可以避免像上一次那样尴尬的处境。”

    “是这样。”琉璃看着坐下的波本问道，“所以，可以解释一下吗，这究竟是什么情况？”

    “在现场的是你，不是我。”

    “哈？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琉璃站起身来。

    “别激动，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看到琉璃起身，波本连忙解释道。

    “难道你有立场责备我？如果你没有在格拉帕降落东京后偷偷把他抓捕，或许我早就搞清楚那个实验，还有组织的实验室……”

    “如果不是我在机场替格拉帕替换了监视器录像，他早就在意大利被杀掉了。”

    “似乎从结果上来说，这并没有什么区别。”琉璃说道，“你见我到底是什么事？不久前我才差点在警察厅被手雷炸死，你的话最好说快一点。”

    “……”波本说道，“我已经把你的档案从警视厅公安部取出来了，现在你归为零组管理。”

    “有意思，怎么想起来这件事了？”

    “上一次我就有所怀疑……还记得之前到公寓追查你行踪的人吗？”

    “……你说，库拉索吗？”琉璃笑了笑，“怎么可能忘记，她怎么了？”

    “库拉索……看来，你知道的远比我想象的要多。那件事发生的时候，我就有些怀疑，组织有人卧底在警察内部。从这次的袭击来看，我的直觉是正确的。”

    “你是说，是警察厅内部的人做的？那她为何还要使用绳索……”琉璃说着，突然沉默下来。

    “你终于意识到了吗，枪手使用绳索，从警察厅较低的楼层上到那里，杀死格拉帕以后，再利用绳索返回。这样的话，她就可以躲开警方的追捕。楼下的警卫没有看到过枪手，进入和离开的时候都没有见过，这是唯一的可能性。”

    “……你想怎么做？将警察厅大楼里所有的工作人员全部筛选一遍？”

    “组织不会给我们这个机会，卧底的身份漏洞或许会有，但那需要经过详尽的背景调查，费时不说，还有可能一无所获。我更想要知道的是，组织派人潜入警察厅的目的究竟是什么？组织不会做无用的工作。”

    “能够随时掌握你们的动向，这一点还不足够吗？”

    波本摇了摇头，“组织的大部分行动是隐秘的，他们并不在乎警方的动向。虽然各国的情报机构都尝试在组织内部安插卧底，但是组织的行动模式你也清楚，即使是核心成员，每个人之间都没有横向联系的渠道，像琴酒那些人，对成员的甄别工作一直很严格，即使是卧底，大部分时候也不得不为组织工作……”

    “等等，”琉璃突然开口打断了波本的话，“你刚刚说，各国的情报机构都在尝试向组织安插卧底？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情报组织之间有一个合作的项目——世界各国卧底名单。记录在名单上的各国情报卧底，即使因为潜伏的原因而不得不做出一些违法犯罪的活动，在经过验证之后，可以不被追究法律责任。有不少情报机构在上面录入了潜入组织的人员。”

    琉璃盯着他，目光露出震惊与不解，“你的意思是，你们把卧底的名字一条一条列好，写在一份名单里，而这个名单还是全球共享的？”

    “没错。之前零组的成员，我，还有苏格兰，我们的名字也在里面。”

    “天呐……这是我最近，不，可能是这辈子听到过的最蠢的事……”琉璃捂着脸，内心十分无语，还带着一丝庆幸，庆幸自己当时的琉璃没有选择加入公安，“别家的卧底都恨不得全世界无人知道其身份，使出各种解数隐藏自己，而你们却把自己的身份大摇大摆地写在一个联网……那个系统联网了吗？”

    “是专线网络。”

    “……写在一个联网的系统里，还和其他的情报机构共享……你们是嫌自己死的不够快吗？”

    “如果组织强迫你杀人或者进行一些别的违法活动，而你又被其他国家抓获，你就能了解到，这份名单的有益之处了。”

    “……难道这本身不就是卧底工作的风险吗？如果因为害怕这个，就增加本就危险的潜伏工作的暴露风险，难道不是舍本逐末的表现吗？”

    “这个项目是由各国的情报机构的技术人员共同维护的，而且查看名单的申请和审核流程都很严格，风险是没有你想象中那么大的。”波本感觉琉璃的担心有些多余。

    “你不是说，不知道组织潜入警察厅的目的是什么吗？我看，窃取这个世界卧底名单，就是非常有价值的目的。”

    “的确，虽然尚不知晓库拉索潜入组织是为了什么，即使不是为了世界卧底名单，我们也可以以之为饵，对其进行诱捕。”波本思考了一番后说道。

    “风险会不会过高了一些？这个名单泄露的后果，应该不用我提醒你吧？”

    “我们会注意的。”波本说道。

    ‘完全没有在意的样子啊……’看着波本的表情，琉璃心想。

    “算了，反正又不是我的名字写在那上面，那名枪手看见了我，却只是一意取格拉帕的性命，说明组织现在还没有注意到我，从这一点来看，格拉帕倒是没有骗我。”

    “是啊，不过为了保险起见，我还是将你留在警视厅的资料清理干净了……”

    “嗡嗡——”波本的手机震动了一下，他拿起手机，快速地浏览了一下，随后，脸色难看了起来。

    “看来，最糟糕的情况还是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