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木的叶子慢慢都掉光了，光秃秃地只剩了树干，宿舍开始供暖，忘记了在建多久的小公园终于竣工，小河、石桥、凉亭、草地，学校终于慢慢有了梁聪聪最初憧憬的模样，等明年春来，小公园里的花都开了，应该会很漂亮吧。这段时间，苏天皓像以前一样和梁聪聪联系，梁聪聪也尽量放平心态，时刻提醒自己是妹妹，前面这些事，她本就不该在意的。

    下课回宿舍的路上，一只小黄狗正趴在路边的草地上玩耍，在阳光下，显得十分惬意。梁聪聪立刻想到了自己家的小狗，她情不自禁地走过去，小狗立刻警惕地直起身子，抬起头盯着她。梁聪聪没有走太近，她弯下腰要跟小狗打招呼，“你好呀。”小狗大概看出她没有恶意，没有跑，也没有叫，梁聪聪本来想摸摸它，又怕小狗条件反射地咬她，只好作罢。一旁的何水清把这一幕拍了下来，梁聪聪跟小狗摆手，“再见了。”小狗依然没有任何反应地看着她，梁聪聪走向何水清，“真是的，什么吃的都没带，没法套近乎，有根火腿肠就好了。”

    何水清把照片给梁聪聪看，“你看这张照片，还挺和谐的。”梁聪聪看后笑了，“确实是，这个小狗好可爱呀，等回宿舍把这个照片发给我。”“好。”梁聪聪看看周围，“来了这一年多，终于有个小公园了，开学的时候，这一片还全是荒草呢。”何水清指指石拱桥，“要不我们去那边拍几张照片吧。”梁聪聪点头，“走，反正现在还早。”

    向那边走着，何水清说：“对了，聪聪，今天回去我想再收拾一下衣服，还得麻烦你帮我拿下行李箱。”“没问题，以后这种活只管找我。”“谢谢聪聪。”梁聪聪揽住何水清的肩膀，“谢什么，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上下铺，诶，东区修了个公园，西区应该也跟以前不一样了吧，明天上午调课了，就一节课，去西区看看吧。”何水清露出不情愿的神色，梁聪聪挽住她的胳膊，“去吧。”何水清答应了，“跟你去吧。”

    第二天上午下课后，梁聪聪和何水清按照前一天说的，去了西区。果然，西区和以前也大不一样了，曾经导员征集过名字的湖已经建好了，梁聪聪和何水清围着湖走了一圈，也没看到湖边哪块石头上刻着名字。她们在湖边又拍了很多照片，很快就到了中午。

    回到宿舍，因为下午要去洗澡，何水清拿了外套要去洗。梁聪聪坐在床上看到她倒洗衣液，问：“这衣服不是没穿几天吗？上次拿出来的，怎么这就要洗啊？”何水清犹豫着，“我也在纠结要不要洗，可是如果不洗的话，就下周五才能洗了，时间太长了。”梁聪聪觉得很正常，“这么厚的外套，穿到下周五也没事啊。”何水清接受不了，“太久了，我还是去洗吧。”梁聪聪不再拦着，“那你去吧。”俞飞飞叫梁聪聪：“大聪，何水清洁癖，你不知道吗？”梁聪聪点着头，“知道了。”

    何水清走了，梁聪聪继续玩连连看，苏天皓在QQ上发来消息：你们在宿舍吗？你下铺做什么呢？梁聪聪盯着那句话，赌气地回：你不会自己问她吗？苏天皓很快说：很少跟她聊天。梁聪聪对着手机生了一会儿气，耐着性子回复：她洗衣服去了。

    何水清回了宿舍，梁聪聪说：“水清，把我们昨天和今天拍的照片发给我吧，我传一下空间。”“好，”何水清擦擦手去床上拿手机，“你蓝牙开着的吗？”“开着呢。”手机上有了第一条是否接收的提示，梁聪聪确认接收后，对何水清说：“宝儿，我自己传吧，挺多的，你不是在洗衣服吗，接着去洗吧。”“好。”何水清把手机给梁聪聪，梁聪聪说：“等会儿，我下去。”她把电脑桌搬到里面，何水清把手机放到自己床上，“手机给你放这儿。”“好。”

    拿了何水清的手机坐到桌前，点亮屏幕，输入密码解锁，梁聪聪一眼就看到了屏幕上的QQ图标。她内心开始挣扎，她知道自己不该看，理智一直在告诉她，不可以打开，但最后，欲望和好奇心战胜了理智，她的手指还是不由自主地点开了QQ。

    苏天皓的头像在第三个，看来，他最近两天还在和何水清聊天。何水清给苏天皓的备注是“聪聪哥哥”，梁聪聪不禁觉得好笑，她看看门口，有些心虚。确定何水清没有回来，梁聪聪点开何水清和苏天皓的聊天框，向上翻看聊天记录。他们的聊天内容并不多，而且何水清的回复都很简单。梁聪聪在心里骂了自己一句，返回到主屏幕，找到相册，开始慢悠悠地翻看这两天拍的照片。

    何水清回来了，她把水盆放在地上，问梁聪聪：“照片传完了吗？”“传完了，”梁聪聪指指何水清床上，“手机给你放床上了。”“好。”何水清打开衣柜拿了衣架，突然转身问：“聪聪，我手机有密码呀，你怎么解锁的？”梁聪聪说：“你生日。”何水清很惊讶，“你怎么知道的？”“你当着我的面输过多少回了都。”“好吧，我都没注意。”

    梁聪聪爬回床上，QQ上有苏天皓发来的消息，梁聪聪皱着眉头翻了个白眼，没有理会，继续玩游戏。

    晚上，吃完饭回到宿舍，何水清正在看甄嬛传，梁聪聪爬到床上，“我也要看我的电视剧了。”何水清问：“你看什么电视剧啊？”梁聪聪俯身看着她，“你猜三回，准能猜着。”“不是纪晓岚，就是西游记，要不就是炊事班的故事。”梁聪聪笑了，“最近还加了一个东北一家人，你晚上吃饭了吗？”“吃了面包。”梁聪聪打开电脑，“吃饭了就行了，我看电视剧了啊。”

    九点了，何水清叫床上的梁聪聪，“去洗漱吗？”梁聪聪伸了个懒腰，“走吧，明天终于不用早起了。”何水清往水盆里倒水，梁聪聪爬下床，何水清问：“倒水吗？”梁聪聪去桌子上拿了牙缸，放低胳膊举到何水清面前，“少倒点。”何水清给她倒了水，梁聪聪转身去挤牙膏，“一会儿我给你讲个故事啊。”何水清无奈地问：“又是纪晓岚啊？”“对对对，纪晓岚和陆琳琅在河间府配合着调查俞定中。”何水清苦笑着，“好，回来你讲。”

    洗漱回来，梁聪聪快速收拾完重新爬回床上，坐下后，大概是看了一晚上电脑屏幕的原因，觉得有些眼花。她揉了揉眼睛，看着放在凳子上的书包，决定睡前不看电脑了。她懒得下床，看看刚敷好面膜的何水清，她转头叫俞飞飞：“大飞，帮我从书包里拿下小说。”俞飞飞走过来拿起梁聪聪的书包扔给她，“自己拿。”梁聪聪打开书包拿出书，又把书包递给俞飞飞，“给我放桌子上。”俞飞飞接过去，梁聪聪打开小说自言自语，“昨天看到哪一页了？哦，42页。”

    正看着，手机在一旁响了起来，梁聪聪猜想：是我哥吧。抓过手机来看，果然是苏天皓的电话。她犹豫着，想接、又不想接这个电话，尽管那头是苏天皓，但这个电话的内容她可以猜到，一定会有何水清。梁聪聪索性装作没有听到，把手机扔了回去，继续看小说，但苏天皓很执着，再次打了过来。

    梁聪聪屈服了，她拿着手机爬下床，走出宿舍来到楼梯口，按下接听键，“喂，哥。”苏天皓一如既往地问：“干嘛呢你？”“没事啊，看小说。”苏天皓笑笑，“你还看小说，明天有事吗？”“没有。”梁聪聪一个多余的字都不肯说，不知道苏天皓是没注意到她这种情绪还是根本无视她的情绪，继续说：“明天没事你带她过来玩吧。”尽管是意料之中，但梁聪聪还是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心沉了下去，她说：“我问问她吧。”然后她故意问：“如果她不去的话，是不是我也不用去了？反正我自己去也不受欢迎。”苏天皓说：“她要不来，你就自己来。”梁聪聪在心里冷笑了一下，“我回去问问她，你放心，她要是不去，我也不去。”苏天皓问：“你为什么要说，我放心？”“这不明知故问吗？”苏天皓却说：“我不知道，你说说。”“不知道算了，我不说，没别的事了吧，没有我挂了，这就回去问她。”

    挂了电话，梁聪聪站在窗口看着窗外，一阵风吹来，她觉得有些冷。她把自己贴在暖气上，看着下面来往的同学们，在心里问自己，真的要带何水清去苏天皓那里吗？虽然她心里有几万个不乐意，但同时她也承认，何水清真的很好，在她心里，苏天皓也很好，思来想去，她决定，如果他们有缘，她愿意做中间人。

    回到宿舍，梁聪聪把手机放到床上，搬了个凳子坐到何水清床边，问：“水清，明天跟我去一趟南青吧。”何水清把手机上的电视剧暂停，“我去做什么？”梁聪聪不动声色地思考了一下，她不能说这是苏天皓的主意，只好说是自己的原因，“你知道我呀，一出门就糊涂，分不清东西南北，过马路还不看红绿灯，你放心让我一个人去吗？跟我去吧，反正明天你也没事，下次你逛街我跟你去，行不？”看着梁聪聪可怜的样子，何水清心软了，“行，明天我们几点去啊？”“不用去很早，九点吧，看几点起来，吃完早饭就去。”“好，早上你叫我吧。”“行。”

    梁聪聪松了一口气，她站起来把板凳放回去，拿过手机给苏天皓发QQ：我们俩明天过去。苏天皓很快回复了：几点到？梁聪聪回：十点多吧。苏天皓只回了一个字：嗯。

    第二天去南青，坐在地铁上，梁聪聪不得不承认，她心里还是有些期待的，但是想到身边的何水清，那份期待又变成了失落。梁聪聪突然觉得自己很可怜，以后，说不定哪一天她就要跟何水清叫嫂子。何水清看着她不说话的样子，十分疑惑，“你想什么呢？也不说话了今天。”“啊？”梁聪聪愣了一下，“我在想下了地铁是坐哪一路公交车来着？”

    到了南青，上楼来到店门口，梁聪聪做了个深呼吸，拉着何水清进了店里。她装出高兴的样子，“哥，我们来了。”店里有一对情侣在看套餐，苏天皓对他们说：“你们先看一下，我出去一下马上回来给你们办。”苏天皓从柜台走出来，对梁聪聪和何水清说：“我这会儿有点忙，你们先去那边的奶茶店坐一会儿，走，我带你们过去。”梁聪聪小声问：“还有顾客在呢，你离开好吗？等他们办完了也行。”“没事，他们还没选出来办哪个套餐呢，先看看，走吧。”

    跟在苏天皓身后去了奶茶店，苏天皓找了一个位置示意她们先坐，然后招呼服务员，“拿一下菜单。”服务员应声走过来，梁聪聪看着来人，不由得睁大了眼睛，她问：“她，她怎么在这儿呢？”苏晓晗笑了笑，“我在这个店里上班呢。”她把手里的饮品菜单给苏天皓，“看看吧，喝什么？”苏天皓直接给了何水清和梁聪聪，“你们俩看吧，想喝什么。”梁聪聪对这些不感兴趣，她直接推给何水清，“你看吧。”何水清又还给苏天皓，“我喝什么都可以。”苏天皓对苏晓晗说：“那就两杯原味奶茶吧。”苏晓晗收回菜单，“好咧，等会儿啊，马上就来。”苏天皓站起来，“你们在这儿坐一会儿，我先回店里，忙完了过来找你们。”梁聪聪没有说话，何水清说：“好，你去忙吧。”

    过了一会儿，苏天皓拿了笔记本电脑过来，“我下载了一个电影，你们先看着，这会儿有点忙，可能一时半会儿过不来，失恋三十三天，就前段时间上映的那个电影。”苏天皓把优盘插在电脑上，打开文件夹，打开电影全屏播放，然后说：“我先回去了，店里还有人，你们看吧。”何水清点点头，“好，你回吧。”

    梁聪聪好奇地看看周围，感叹道：“这个店挺好啊，咱们学校也没有一个这样的店。”何水清说：“西区有一个咖啡馆，和这个差不多。”梁聪聪立刻问：“你去过吗？”何水清喝了一口奶茶，“去过，上次跟我同学去了那儿，环境跟这儿差不多。诶，她们家的奶茶还挺好喝的，你尝尝。”梁聪聪尝了一口，皱着眉说：“这个好喝？我还是喜欢喝白水。”

    看了一会儿电影，梁聪聪眼皮开始打架，看着正看得津津有味的何水清，她又勉强坚持了一会儿。困意越来越浓，梁聪聪忍不住了，她转头对何水清说：“宝儿，你自己看吧，我太困了，躺下睡会儿。”何水清正在兴头上，很不理解梁聪聪为什么犯困，“这电影还可以啊。”梁聪聪打着哈欠，“我不喜欢看电影，你看吧，我躺下睡会儿，你往那边点。”何水清向里面移了移，梁聪聪把电脑也向里推了推，“你自己看吧，用我的时候叫我。”说完她一头躺倒了在沙发上。

    快一点的时候，苏天皓过来了，看梁聪聪睡得正香，他低声问：“睡着了？”何水清点头，“早就睡着了，看了十几分钟就倒下了。”苏天皓笑笑，“你看完了吗？”“看完了。”苏天皓说：“我那边忙完了，去吃点饭吧。”何水清推梁聪聪，“聪聪，醒醒。”

    梁聪聪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嗯？”苏天皓十分好笑，“看电影都能看睡着，走，起来去吃饭了。”梁聪聪撑着胳膊坐起来，“几点了现在？”何水清看看电脑上的时间，“快一点了。”梁聪聪揉着眼睛不满地抱怨：“我自己来这儿的时候，三点半才让吃中午饭，差点没饿死我，水清一来，一点就吃饭。”苏天皓说她：“你怎么这么爱挑理啊。”梁聪聪立刻反驳，“你第一天知道吗？”苏天皓招呼她们，“走走走，去吃饭。”何水清合上电脑拿起来给苏天皓，苏天皓接过去，“先回店里把电脑放下，把门锁上就去吃饭，饿了吗？”梁聪聪说：“今天还好，这个时间对我来说就算正常了，我都做好饿到三点半的准备了。”她转头看何水清，“你饿了吗？”何水清说：“我也还好，上次真让你饿到三点半了啊？”“那可不，前心贴后背了都。”

    “诶，我们走了啊。”苏天皓对苏晓晗挥手说。苏晓晗走过来，“我们这儿也可以吃午饭啊。”苏天皓看着她，“你们这什么时候能吃午饭了？”“这周才加的。”苏天皓有点没信心，“才吃了一周啊，你这行不行啊，就我自己，多难吃都没事，我今天可是有别人的。”苏晓晗不乐意了，“什么话，今儿尝尝，不好吃不要钱！不过我们这儿是韩式的啊。”苏天皓问梁聪聪和何水清：“吃得惯吗？”梁聪聪茫然地摇摇头，“不知道，没有吃过。”何水清点头，“我还可以。”苏天皓看着梁聪聪，“那今天就在这儿吃了啊。”梁聪聪点头同意，苏天皓放下电脑，转头对苏晓晗说：“拿个菜单过来啊，有你这么招呼客人的吗？”苏晓晗从拿着的一叠东西里面抽出菜单，“带着呐。”

    苏天皓接过菜单看了看，“也没在你这儿吃过啊，你给推荐推荐吧。”苏晓晗指着菜单，“这个，这个，这个，都不错，还有这个，我们的招牌菜。”苏天皓瞥她一眼，“你这是还没记住菜名吧，老这个这个的。”苏晓晗哈哈大笑，“是，被你看出来了。”苏天皓指着她，“你这太不敬业了，我都怀疑你推荐的这些菜有谱没谱啊。”“当然有谱，不好吃，下次你别再来了。”“这不废话嘛，不好吃我当然不来了，就这几个吧，快点啊。”梁聪聪看着苏天皓和苏晓晗对话有些失神，他们相处的样子才像兄妹。

    苏晓晗拿着菜单离开，苏天皓说：“你们先在这儿坐一会儿，我回去把门锁上。”何水清把电脑给他，“你把电脑也拿回去吧。”苏天皓问：“电影你看完了是吧？”“看完了，”何水清转头问梁聪聪，“你还要看吗？”梁聪聪看着她，“你说呢。”苏天皓笑着接过电脑，“那我就拿回去了，你们要是还有什么想吃的，就跟苏晓晗说。”梁聪聪默默地点了点头，突然觉得自己在这里好多余，苏晓晗是他的家人，何水清是他要追的人，只有自己，连个身份都没有。

    苏天皓走了，何水清有些好奇地问梁聪聪：“刚才那个女生是你哥的什么人啊？他们俩好像认识，还挺熟的。”梁聪聪掩饰着自己的情绪，“当然熟了，那是他亲舅家的妹妹。”“哦，怪不得，其实他俩长得还有一样的地方。”梁聪聪也承认，“是，尤其说话的时候，神情很相似，他们血缘关系这么近，正常。”

    菜都上来了，苏天皓还没有回来，苏晓晗放下最后一个菜对梁聪聪和何水清说：“你们两个吃吧，不用管他。”何水清淡淡地笑笑，“等一会儿吧。”梁聪聪抬头问：“有白开水吗？”“有，我去给你倒，”苏晓晗指指桌上的奶茶，“我们家的奶茶不好喝吗？你都没怎么喝啊。”“不是不是，”梁聪聪连忙否认，“是我不怎么喜欢喝奶茶，你们的奶茶挺好喝的，我旁边这美女都认可了的。”苏晓晗笑笑，“等会儿啊，我去给你们倒水。”

    苏天皓回来了，他过来坐下问：“你们怎么不吃啊？””梁聪聪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等你呢。”苏天皓拿起筷子，“不用等我，刚才来了俩人，耽误了会儿，你们先吃就行。”梁聪聪低下头没有说话，何水清见状，接话说：“没事，也没等多长时间。”苏天皓夹了菜尝了尝，“还可以，快吃吧，你们在学校都几点吃午饭？”梁聪聪仍然不说话，何水清说：“上午第二节有课的时候，十二点，没课的时候十一点去食堂。”苏天皓问：“刚才那个电影还行吧？”何水清点头，“挺好的，前段时间就听说上映了，想去看看，一直也没去，现在网上能看了吗？”“不能，别人给下载的，是什么高级会员，以后你们要是有想看的电影，可以跟我说，我能早点给你们下载。”

    梁聪聪立刻纠正苏天皓，“不是我们啊，是水清一个人，我不看电影你知道。”苏天皓没跟她计较，他看看桌上的菜，“我记得有一个泡菜饼啊，怎么还没上？”何水清也想了想，“好像是，应该快了吧，其他的菜都上齐了已经。”苏天皓示意她们吃菜，“怎么都不动筷子呢？”何水清说：“在吃呢，他们家的菜做的还可以。”苏天皓笑笑，“还行，我也没在他们家吃过，以前没有午饭，只能喝奶茶。”他问梁聪聪：“你的奶茶怎么没喝呀。”梁聪聪依然面无表情，“我不爱喝奶茶，爱喝水。”

    苏晓晗端着三杯水过来，她把托盘放在桌子上，“三杯水，还有个泡菜饼，马上就上。”

    梁聪聪拿起水杯一饮而尽，何水清十分震惊，“你这么渴啊？”梁聪聪指着另一杯水，“你喝吗？”何水清把水杯给她，“我不喝，你喝了吧。”梁聪聪把水倒在自己的水杯里，端起来又喝完了，她擦擦嘴角，“这水杯太小了。”苏天皓说：“就你觉得小，别人没你这么能喝。”梁聪聪看了他一眼，没说话，何水清说：“是，聪聪在学校也挺爱喝水的。”苏天皓笑了，“什么时候爱喝水了？你以前整天整天地都不喝。”梁聪聪回答：“高三的时候，我后桌喜欢喝水，被他带的。”苏晓晗走过来把泡菜饼放在桌上，“菜上完了，需要什么就叫我。”看到桌上的两个空水杯，她问：“还要加水吗？”苏天皓直接问梁聪聪：“你还喝吗？”梁聪聪摆手，“不喝了。”苏天皓对苏晓晗说：“那就不用加水了，就她一个人喝。”

    过了一会儿，梁聪聪悄悄看看苏天皓和何水清，觉得应该给他们一点独处的时间。她站起来，借口说：“我去下厕所。”梁聪聪说完向外走，却被苏天皓叫住了，“哎，店里有厕所。”梁聪聪回头，苏天皓指指角上，“那边。”梁聪聪点头，“好。”

    走进厕所，梁聪聪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此刻，她真想就此一走了之。今天这顿饭吃得别扭极了，看着镜子里那张无精打采的脸，梁聪聪在心里对自己说：你装什么好人啊，知道今天来自己会难受，还是来了，你觉得这样很伟大吗？她低下头，感觉不到丝毫的伟大，只觉得无尽的委屈。想到外面的两个人，一个是她以前最信赖的人，一个是现在她最信赖的人，这两个人，现在却成了她心头上的两根刺，扎得她痛不欲生。可是这件事，苏天皓没有错，何水清也没有错，但问题是，她也没有错，那这件事到底是谁错在了哪里？梁聪聪眼圈红了，她快速跑进厕所把门锁上，蹲在地上掩面而泣，她不想出去面对他们，也不知道怎么面对他们。一股强烈的心痛吞噬着她，她捂住胸口，呼吸都急促起来，她真切地感觉到自己的心像是在撕裂，二十年来，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觉。

    从厕所出来，梁聪聪洗手洗得很慢很慢，她接了一些水擦擦眼睛，好让自己看起来什么事也没有。她看看镜子里的自己，眼睛有些红，她眨眨眼，又用水擦了擦眼睛，冲着镜子给自己一个微笑，她做了个深呼吸，在心里告诉自己没事，然后转身走出卫生间。

    慢吞吞地走了一段，刚要下台阶，梁聪聪看到了墙边的书架。她停下来看了看苏天皓和何水清的方向，犹豫了一下，还是向书架走了过去。蹲下来随手翻着杂志，看着看着又独自伤心起来。突然，“啪”的一声，一颗泪珠落在杂志上，梁聪聪回过神来，连忙用手抹去杂志上的泪滴，又轻轻擦擦眼睛，对着杂志笑了笑。

    过了好一会儿，梁聪聪还在低头看杂志，甚至没有注意到苏天皓过来。梁聪聪看到有人停在面前，抬起头，苏天皓问：“看什么呢？怎么不回去吃饭？”梁聪聪举起杂志给他看，“看到这儿有杂志，就看了一会儿。”苏天皓命令她：“回去吃饭。”梁聪聪不肯，“我已经吃得差不多了。”“什么差不多了，才吃多一会儿你就走了，快点回去吃饭。”梁聪聪把杂志放回书架，默默地跟在苏天皓身后往回走，这个场景好熟悉，但时过境迁，一切都和原来不一样了。

    吃完饭又坐了一会儿，何水清说：“我去下厕所。”梁聪聪站起来让她出去，问：“用我跟你一起去吗？”“不用了，我知道在哪儿了。”何水清离开，梁聪聪坐下拿勺子喝了几口汤，抬头的瞬间，和苏天皓的目光碰到了一起。梁聪聪呆呆地看了他一会儿，什么也没说，低下头，继续喝汤。

    过了一会儿，苏天皓突然问：“诶，她这个人怎么样啊？”梁聪聪立刻想起苏天皓之前问过这个问题，说何水清很好还被说敷衍，她怒从心起，赌气说：“一点也不好！”苏天皓笑着说：“你这是嫉妒。”梁聪聪生气了，她猛地站起来，“我说她好，你说我敷衍，说她不好，你说我嫉妒，你想让我怎么说呀！”苏天皓看她认真了，连忙说：“我说着玩的。”梁聪聪狠狠地白他一眼，没有说话。

    这次从南青回来，梁聪聪好久都高兴不起来，苏天皓对她还是和以往一样，没有任何分别，但梁聪聪真的做不到只把他当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