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初狩猎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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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亚人姐妹

    早间。

    街道上依旧人来人往,三个带着斗篷的蜥蜴人在街上走着,他们是通过某种特殊的渠道听说了深渊之神的传闻才来到安卡图的。

    因为安卡图非常繁荣而且出入条件不严,城中经常会有各种各样的旅人出现,所以在本地生活的人们并不怎么在意。除此之外,旅人们偶尔还会光顾他们的生意,购买一些帝都土特产之类的,由此,他们其中的一些人反而非常欢迎旅人的到来。

    为首的蜥蜴人全名为阿扎留斯・陷阵之矛,但是这个姓氏在当年离开部落就已经被他所舍弃了。后面跟着两个蜥蜴人也是如此,变成了无姓之人,它们分别是比德伍特和卡多莫斯。

    其中的两个蜥蜴人背后的皮甲都是墨绿色,胸口则是白色的,应该是同一氏族出身。而卡多莫斯的皮甲和前两者不同,是褐色的。说是蜥蜴人,但他们的外貌不像是蜥蜴,反而让人联想到鳄鱼。

    为首的阿扎留斯身形最为高大,身高大概两米多,胸前则挂着一条项链,上面绑有一枚乌钢符文。

    比德伍特稍显驼背,比其他两人要稍微矮上一节,可能是职业所导致的,步伐相对于其他两人也更为平稳。

    而卡多莫斯虽然是三个人中年龄最小的,但是胸前巨大的疤痕似乎预示着他的战斗经验可能是三人之中最为丰富的。

    他们都是深渊集会的成员。深渊集会的势力遍布世界各地,隐藏得很深。传闻中,没人知道深渊集会从哪诞生,因何诞生,只知道他们信奉着古老的深渊之神。

    三人正在路上走着,突然间与扎格和杰洛擦肩而过,而他们两人的边上还跟着一个狐狸种亚人女孩。

    昨晚,两人从酒馆出来之后,在酒馆边上的巷道口发现了她。

    刚发现这个亚人女孩时,她非常艰难地扶着酒馆边上的墙面,好像随时都要跌倒。

    看到这一幕,扎格的第一反应是上前一步,扶住了即将跌倒的亚人女孩。杰洛则迅速的回到酒馆取了些食物和水过来。

    “......救...救......妹...贵族......他们......”

    “你先把水喝了,慢慢说。”

    杰洛递上了食物和水,见到了久违的食物,饿坏了的女孩喝了一口水,立刻开始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女孩虽然是初次遇见眼前的两人,但不知为何,下意识地就开始朝着两人求救,认为他们可能可以拯救自己的妹妹。

    女孩说他叫莉莉安,原本一家人和睦地居住在亚人联邦的一个小村落里。但是有一天,东境王国的士兵袭击了村子,眼睁睁看着父母被杀,自己则和妹妹一起被抓住变成了奴隶,过着悲惨的生活。后来,自己的妹妹被原本的主人卖给了偷渡者,因为担心妹妹,自己也偷偷坐上了偷渡者的马车,最后来到了这个国家。

    “求求你们,帮我救救我的妹妹!”少女悲伤地嘶吼着,但坚强的她并没有哭出来。

    虽然少女很可怜,但眼下两人有要务在身,并不打算插手这件事。

    本应该是这样,但是当两人听到她的妹妹将要被卖给某个贵族时,突然改变了注意,打算参与进来——可能是调查的突破口。

    “你有什么线索吗?”

    这句话传入莉莉安耳中的瞬间,仿佛抓住了救命的稻草,少女那苦涩的表情略微变得开朗,空洞的眼神也重新绽放光芒,开始积极地提供线索。

    “她和其它亚人们一起被关在城外的遗迹里。”

    “我带你们去吧。”

    扎格短暂思考了一会。夜晚是最佳的行动时间,有着夜色的掩护,想必守卫也很难发现他们吧。更何况,发生了这种事就像是和时间赛跑,可能去晚了线索就断了。

    “事不宜迟,赶紧出发吧。”

    亚人少女一路引导着两人,终于到了城外的遗迹。

    他们运气很好,正好碰上了那些年轻的亚人女孩们被排队送上了马车的货箱。

    轮到莉莉安的妹妹时,少女的内心好像充满了愤怒的情绪,但是被强行克制住了,随之而来的是浑身止不住的颤抖。

    “那个就是我的妹妹。”

    莉莉安微微颤抖着,指给两人看。

    虽然说打倒马车边上的那几个守卫对他们来说小菜一碟,但是他们还没找到作为买家的贵族——就算不是干扰废除奴隶制的新政策的主谋,也与之脱不了关系,所以两人依旧不动声色地观察着。

    马车的货箱被盖上了两层厚厚的布遮挡住就出发了,三人则悄悄地一路尾随。

    纵使马车的速度很快,但免不了留下车辙印——三人就跟踪着这个痕迹一直前进着。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到达了安卡图城外的检测站,每个进城的人都要进行例行检查,遇到可疑的人就会被扣留或遣退。

    车夫下来和守城的卫兵说了些什么,就免除检查成功进城了,估计是托了某位贵族大人的面子吧。

    进城之后,几辆马车开始朝着不同的方向前进,三人则紧紧盯着少女妹妹所在的那一辆,继续深入,最终发现马车进入了克斯缇可家族的宅邸。

    偌大的花园外是成排的金属栅栏,花园的中心则有着一个巨大的水池,上面摆满了注入潮汐之力的魔石,魔石喷出的水花在魔石路灯的照耀下显得闪闪发光,正面对着的就是克斯缇可家族的宅子,是个四层高的大房子,外层被涂上了典雅复古的黄色,门口则立着两根雕刻着花纹的大理石柱,结构精巧,十分漂亮。

    克斯缇可家族之前拥护的一直是第一继承人皇太子,在失败后家族事业似乎也一落千丈,对现任皇帝一直怀恨在心。

    三人本想继续深入,但是因为这次的秘密交易,门外的守卫数量翻了一番,如果强行进入肯定会引起巨大的骚动吧。

    克斯缇可家族虽然有所削弱,但在贵族之间仍然具有很大的影响力,如果这次闹得太大,日后肯定会引起大麻烦。况且他们对宅邸的环境也不太熟悉,一股脑地冲上去未免有些鲁莽。

    讨论了一番后,扎格提议做好准备换个时间再来,其他两人也很赞同。

    三人随便找了个当地的旅馆就住下了。

    睡前,杰洛利用一阶支配技能支配了一只乌鸦把克斯缇可家族和亚人奴隶的事情写进纸条,传给了队长托尔马特。

    第二天,也就有了开头的那一幕。

    事情到了这一步突然放弃的话,莉莉安未免也太可怜了。再者,两人的良心也会过意不去。

    扎格带着其余两人朝着一处酒馆走去,扎格表明自己先独自出去办点事,示意两人坐下等待。

    虽然充满了疑惑,但应该和救援计划有关吧,两人抱着这样的想法便也没有多问。

    等待的时间有些长,因为是白天,酒馆里也没有什么人。

    气氛变得有些微妙。

    最先开口的是杰洛。

    “对...对了,你还不知道我们的名字吧。”

    “我叫杰洛,那个白头发的是我的同伴扎格。”

    “我们是...是...我们是异国而来的旅行者。”

    杰洛微笑着,似乎对自己现编的谎话很满意。转而意识到似乎从刚刚开始都是自己一直在唧唧歪歪说个不停,莉莉安则一直沉默着,微笑的表情开始逐渐消失,气氛又开始尴尬了起来。

    “老板,来两份果汁。”

    杰洛试图打破这奇怪的氛围。

    全程面无表情地看着自顾自说着的杰洛,莉莉安开始感觉眼前的这个男人似乎很有趣,终于忍不住哼笑了出来。

    随即她伸出手,微笑着对着杰洛说:“你好,杰洛,很高兴认识你。”

    笑容重新回到了杰洛的脸上,他不好意思地摸摸后脑勺,伸出一只手正想要握手。

    就在此时,扎格回来了,跟在他后面的还有一个上了年纪的女人。

    杰洛瞬间把手缩了回来,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就像正在干坏事的小孩被抓了个现行。

    扎格自然没有注意到杰洛表情的变化,带着女人坐在了莉莉安他们边上。

    女人是克斯缇可家族家族的女佣,已经在那工作将近十年了。她的家里有个酗酒的丈夫,还有两个孩子要养,一家的生计几乎全靠她一个人维持。这次过来提供克斯缇可家族宅邸的情报——只需要两枚金币。

    “好了,开始说说宅邸可疑的地方吧。”

    女人开始透露。

    “就在不久之前,我在院子里偶然间经过老爷的书房,透过窗帘的缝隙却看到了让我惊奇的一幕......”

    “接着说。”

    “老爷转动了书房角落的一个花瓶,本应该在那里的书架开始移动,随即出现了一个暗道,老爷走了下去,没一会的功夫,书架又恢复原样......”

    “......老爷书房的位置就在宅子正门的最左边,靠近花园的一侧。”

    “差不多就是这样,我所知道的都说完了,可以把另外的一枚金币给我了吧。”

    女人直直看向正对着他的扎格。第一枚金币是作为索取情报的定金,而第二枚则是扎格对女人所提供的情报的认可。

    扎格掏出一枚金币递给女人。

    “谢谢你提供的情报,请慢走。”

    在送走了女人后,扎格描述起了更详细的计划,就这样迎来了夜幕降临。

    三人慢慢靠近克斯缇可家族的宅邸,果然不出扎格所料,上次的卫兵数量多是因为秘密交易,而这次人数骤降,后门的防守则更为薄弱——只有两个卫兵。

    扎格用“暗影步”迅速接近,用手刀从背后轮流猛击了两人的颈部动脉。他们的大脑则因为短时间内供血不足暂停了工作,晕了过去。

    计划很成功,三人一路上都很顺利,很快就潜入了宅邸书房。

    “咔喳——”

    随着花瓶被转动,书架也开始移动,一条暗道出现在众人的眼前。

    三人排队走了进去,暗道却一直是开着的状态,似乎需要拨动暗道内部的机关来关闭。

    离别后的重逢,姐妹两人隔着铁栅栏紧紧相拥。

    “是来救我们的吗。”

    看到扎格几人,牢内的女性亚人们开始闹腾了起来。

    杰洛把手指竖了起来,做出了“嘘”的手势,示意她们安静。

    亚人们也不是笨蛋,很快安静了下来。这时,一个泪流满面的亚人少女突然扑向牢门,双手紧紧握住两根监牢的柱子。

    “求求你们救救我的朋友,她刚刚被带走了。”

    两人立刻开始行动,杰洛出去寻找少女的同伴,扎格则帮他们打开监牢。

    杰洛走出密室,像个无头苍蝇一般不断乱转,同时也在不断思考着少女同伴可能的去向。

    这个时间,屋子里的佣人们基本上都睡了,只有一个管家样子的男人还在乱转,杰洛乘其不备打晕了他。

    “糟糕。”,杰洛发现了自己的失误,“管家说不定会知道那个被带走的亚人少女的去向。”杰洛洛懊恼的扇着管家的脸,试图让他醒过来,不过似乎没什么作用。

    杰洛还在苦恼之时,事情突然迎来了转机,二楼的房间里传来了少女的惨叫声,随后声音渐渐消失,杰洛十分确定自己没有听错。

    二楼的一个房间里,一张硕大的床上,躺着一个身材纤细的人,看样子应该是带走的亚人少女。

    她的四肢被牢牢绑在床的四角,样貌已然面目全非,脸上的肿块和血液参杂着,扭曲着,原本洁白整齐的牙齿也变得残缺不全,被鲜血染成了红色,完完全全成了非人的模样。

    在她上面则坐着一个长着两撇小胡子,样貌猥琐的男人,身下的少女已经一动不动,但他仍在一拳一拳地往她的脸上打去。少女刚开始还有着能发出惨叫的力气,但到后面,声音消失了,气息也逐渐微弱,也许是死了,只能任由男人不断地殴打。

    男人很享受欺负弱者的感觉,女性的惨叫能最大程度地激起他的欲望,是个不折不扣的变态。等到女人不再出声,男人也打累了,额头上出现密密麻麻的汗珠,他脱下裤子,想着是时候办正事了。

    就在此时,房间的门被打开了。男人被这突如而来的声响吓到,惊讶地看着被打开的门。

    “不是说了在老子工作的时候不要进来嘛!蠢货!”

    但是男人等来的不是管家,也不是守卫,而是一个陌生的红发男子。

    “你在干什么?!”

    男人脸上的表情也从愤怒变为了震惊,只是自顾自的问话:

    “你是怎么进来的?!”

    看到眼前恶魔般的行径,杰洛开始变得无法抑制心中即将迸发的情感,脸上也因为愤怒而开始抽动,慢慢地,什么贵族!什么后果!全都被他抛到九霄云外。

    沉默着,完全没有理睬他的意思,只剩下无尽的怒火,杰洛冲了过去,一把抓住男人的领口,把他拎了起来甩到一边,接着把他压在身下开始了不断地殴打。

    “你敢打我,别以为......”

    一拳,两拳,三拳.......

    杰洛不知道自己已经打了多少拳,也没兴趣知道,就这样机械地重复着。

    男人的声音逐渐微弱,淹没在拳头和肉的碰撞声中。

    不知道打了多久,男人的脸也变得面目全非,全身止不住地抽搐。

    “像你这种人......”

    “像你这种人......”

    “就不配——”

    “活在这个世界上!”

    杰洛准备给身下的贵族最后一击,他用整只手抓住贵族的头,开始注入能量。

    “轰”的一声,贵族的头像烟花一样炸开,脑浆和碎屑溅的到处都是。

    满脸鲜血的杰洛这才慢慢恢复理智,麻木的脸上不知摆出了什么表情,在哭,在笑,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