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忆我的刑警生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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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圈子越来越小

    除了工作中的矛盾,摸排走访出的第二大矛盾那就是男女关系问题。别看这孙树田身体瘦弱,年龄不小,家境也很一般,但是在男女关系上人家绝对称得上高手。

    据村民们反映,这个村子里很多妇女都跟孙树田发生过不正当两性关系。孙树田只要有闲暇就爱串门子,很多时候还打着工作的幌子,对于只有妇女一个人在家的情况,孙树田就会想方设法的把人往床上哄。这种情况村民们口口相传的已经很多了,据说最大的是孙树田喊婶子的72岁的老太太,最小的才是20多岁刚结婚不久的侄媳妇,简直就是老幼通吃。为此,村民们给孙树田起了个外号,叫“播种机”!

    第一次听到有侦查员说出这个外号的时候,我含在嘴里的一口水险些没有喷出来!不得不说,这老百姓里面还是有能人啊!“播种机”,粗犷、直白、夸张、讥讽!在坐的其他人听了之后也是爆发出了一阵哄笑。

    杀父之仇,夺妻之恨,这都是不共戴天的仇怨。要说为了村里的工作矛盾,有人想方设法要致孙树田于死地的话,我觉得还是有些牵强的,但是要说睡了人家的老婆,那么这事儿可就把仇结死了,为此而想要孙树田的命,逻辑上就说得过去了。

    很明显,付支队、周大队和张志成大队长都对这个情况是很感兴趣的。说出这种情况的村民绝对不会说是自己被戴了绿帽子,被村民们点到名字的村民一定会出现在这8个排查组里面的某一组的排查范围,正好所有组的同志都在,信息一碰撞立马就能解决很多疑问。所以,每当有侦查员汇报到这个情况的时候,只要有名有姓,那么立即就由涉及到那一组人汇报这一家人的相关情况。

    几组侦查员都汇报完了之后,总共浮出水面的与孙树田有过男女关系的女性村民有四五人,但是几乎所有谈到这个话题的村民都是拿这四五人在举例,话里话外的意思是还有很多,只是他们不方便乱说或者他们不能肯定。

    “这是一个很重要的情况,是能让人产生杀心的因素!”付支队说了自己的看法,然后跟所有的侦查员强调到,“明天一早,所有组还是全部下村继续摸排情况,男女关系是重点,要想方设法在老乡们嘴里得到更多的这方面的信息,哪怕是他们拿不准的也要让他们将名字提供出来,咱们不给人家胡乱散播和泄露这方面的谣言,但是我们可以私下将这些人作为重点核查对象去开展工作。另外,对于已经纳入视线的那几个人,要搞清楚他们案发期间和案发前一天的活动情况,有没有与死者有过交集,比如去过死者家或者路过他家,不管肯定还是否认,一律要想办法找人证实他的说法。明白吗?”

    “明白!”大家异口同声的回到。

    “要是村里有监控就好了!”张志成说道。

    “村里这种熟人圈子,装监控只能发现可疑的外来人员,本村人员串门或路过难道有异常啊?”周大队不以为然。

    “也对,除非这孙支书在自家门口装个监控,那就太有用了。哈哈”张志成说。

    “他要知道自己会被投毒,说啥都会装一个,呵呵!”周大队也开了句玩笑,活跃了一下沉闷的气氛。

    “几位领导,我觉得咱们还可以把时空范围再缩小一下。”侦查员里一个三十多岁成熟稳重的同志说道。

    “国兴,你赶紧说说,咱集思广益!”周波鼓励到,可能是怕大伙儿有不熟悉的,他赶紧也做了个介绍,“付支队,这是夏国兴,是咱刑警队的老面孔,你应该熟啊,前段时间县局调整了一批干部,国兴现在是咱刑警大队的副大队长了,给我当副手,我可是轻松了不少啊!”

    对于夏国兴的发言,付支队很鼓励,赶紧热络的说到:“国兴我怎么不认识,有啥想法就说,咱们这伙子人天天在一块办案,不弄机关上的那些虚头巴脑的东西。不只是国兴,一会儿不管谁有思路都大胆讲出来,咱们讨论讨论。”

    夏国兴清了清嗓子,整理了一下思路,然后说到:“除非是孙树田这一家子得罪了村里的什么人,人家想要灭门,才会不计后果,不选择时间段,不选择投毒方式的实施投毒。否则,如果仅仅是为了报复孙树田给自己戴了绿帽子,那么投毒的对象就一定只是针对孙树田,而确保不会误伤到孙树田的老婆或者他的妹妹。从最后的结果看,确实只有孙树田中毒身亡了。”

    夏国兴的思路确实很有启发性,在坐的所有人都对他的思路提起了兴趣,大家忍不住的交头接耳起来。周波见状用手中的笔在会议桌上敲了敲,示意大家安静,然后对着夏国兴说:“国兴,你这个想法很好,即使孙树田的老婆跟他生活了几十年,那也并不代表两口子都是该杀的,稍有理智的人都不会滥杀无辜的。你接着说国兴,说说你怎么缩小作案的时空范围?”

    受到鼓励后,夏国兴明显精神为之一振,更加自信的说到:“根据这样的假设,我觉得投毒可以基本排除是在院墙外的豆角上投毒的可能。因为当天孙树田中午吃的几样菜中,只有豆角是在院墙外摘的,我们还在讨论会不会是有人将毒鼠强涂抹到了豆角上,造成了孙树田中毒身亡的结果。大家换位思考一下,如果我们是投毒者,将毒鼠强涂抹在豆角上,根本就没法控制吃豆角的人和时间,也就没法避免滥杀无辜的可能性,所以这种可能性极小。如果我们排除了这种可能性,那么原先设定的将特定时间段种地路过孙树田家院墙外的村民作为重点排查对象就没有必要了,投毒必须得精确的将毒鼠强投到除豆角之外的菜和肉里才行,那么孙树田的妹妹从大集上买菜回孙树田家到菜做好端上桌这段时间,谁接触过那些菜就成了重点!”

    “嗯,这个思路很清晰,周大队,明天接着安排一组人找孙树田的妹妹落实一下这个情况。”付支队肯定了夏国兴的思路,并且立即安排周波落实。

    “好的。”周波一边拿本子记一边答应到。

    “不过国兴,这里面有个矛盾点啊。按照你的思路,凶手不会滥杀无辜,那样他又怎么会明知道死者的妹妹要去给他做饭,还实施投毒呢?那样结果就不可控了!”张志成说出了一个我也想到的问题。

    “有道理!也就是说凶手并没有考虑到死者的妹妹那天会出现死者家中,他的投毒行为一定是在死者妹妹去之前已经完成!更不会往他妹妹买的菜里面投毒。”付支队喃喃道。

    “这一点我倒是没想到,但是按照我刚刚的思路,在时间维度上,投毒的最早时间也不应该早于死者老婆离开家回乡的时间,也就是出事前一天的中午饭后,因为这样才能保证家里只剩下孙树田一个人,加上付支队刚刚提到的最晚不能等到死者妹妹出现在死者家里,那么投毒的时间就应该框定在出事前一天的下午到第二天的上午早些时候。”夏国兴找准了时机,把自己的思路一口气说完了。

    “嗯,这样看,时间和空间的范围都缩小了。”付支队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