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快，疏散人群，火力不要停！”一名军官大喊着。

    一众特种兵的枪口对着苏黎世，枪声一刻没有停息，弹壳铺满了地面，手榴弹又将地面炸出一个个大坑。

    苏黎世向前走一步，特种兵便向后退一步。

    “报告长官！我们的武器对他没有一丝阻碍，请求暂时撤退。”一名士兵看见他们的攻击不起任何效果，就向长官请示到。

    “撤退？退到哪里去！”

    “撤退之后再想办法对付他，总不能让兄弟们现在就死在这里，做无谓的牺牲啊。”

    军官不知该如何下令，满面愁容，犹豫不定。

    这时，苏黎世举起镰刀，然后向前挥砍，一道黑色弧形剑气便向前劈去，剑气经过的空间十分扭曲，就像这个世界并不接纳它，就连空间也与其保持距离。

    前排的特种兵慌忙举起防爆盾，尽管知道没什么用，但还是下意识的这么做了。

    士兵们只听见一股气流爆炸的声音，而后防爆盾受到了一股强大的冲击力，这股气流差点将举盾的特种兵撞飞出去，好在有后排的队友扶住了。

    “大家快看天上，是天使，是她救了我们！”

    所有人都向天上看去，有些迷信的人已经开始跪拜那所谓的天使。

    苏黎世也向天上看去。

    天灵雪身上似乎散发着金色的光芒，白色的长发柔顺地披在圣洁的白衣之上若隐若现，裙边愈来愈薄，似乎融化在空气之中，丹红的唇微微张开，全身洁白而又一尘不染，手中的正义之剑焕发着正义的光芒。

    “灵雪，你怎么会来这里？”

    “你在做什么？”

    “我会处理掉一切对你不利的人……”

    “他们会对我不利吗？”天灵雪打断苏黎世，用剑指着他身后成堆的尸体。

    苏黎世回头，他看见倒了一路的尸体，他又面向天灵雪，可他的眼神里却好像在说这不是他干的：“我……”

    天灵雪再次打断他，面容悲伤而又失望：“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苏黎世无言以对，此刻，他似乎也在问自己同样的问题，现在的自己并没有完全失去意识，可是这样的事确实是自己干出来的。

    天灵雪脚尖着地，缓缓落在地上，向着一个孩子走去。

    那孩子五六岁的样子，他跪在一个躺在地上的女人身边不停的抽泣，女人看起来已经是死了，孩子稚嫩的手轻轻地放在女人的胳膊上：“妈妈，我不淘气了，我去幼儿园，我学习写字，妈妈你起来呀，我的糖也给你分享，我不会再自己吃光了，妈妈你别躺在地上啊。”

    孩子跪在地上，这一番话听得在场的所有人泪流满面。

    天灵雪向前走着，一把流露着死寂的黑色镰刀挡在她面前。

    “你要干什么？”苏黎世问道。

    “那孩子不能没有母亲，女人的身体还算完整。”天灵雪冷冷道。

    “你还记不记得你答应过我什么，你说过，你不会再去复活任何人，你难道要为了他们违背对我的承诺？”

    天灵雪看着苏黎世：“我替你赎罪……”

    “我不需要你给我赎罪！我没有罪”苏黎世看清了天灵雪的瞳孔“你现在不清醒，你失去了意识，你迷失了心智，你现在不是灵雪！”

    “我没有迷失心智，我就是我，今天我就是要救她，谁也不能拦我，你也不行！”

    苏黎世的情绪开始不稳定：“你疯了，他们的命怎么比得上你的一年，一分哦不，一秒都不行。尸体还算完整是吧，好！你听好了，他本来能活，要我杀他的不是我，而是你。”

    苏黎世挥起镰刀就要向那母子挥去，此时，一道剑光闪过，苏黎世用死神之镰的刀柄挡住了朝他劈过来的正义之剑。

    “你居然用武器对着我？”苏黎世突然想起了悬崖下石头上的字“终生为敌？不，不会的，这不是真的。”

    天灵雪用剑压着死神之镰的刀柄，眼神十分坚定：“我说了，你也不行。”

    苏黎世的瞳孔愈加血红，发力推开天灵雪的剑，镰刀向左一倒，待刀面与地面平行，以右手为支点，左手发力推动刀柄，镰刀的刀刃便向天灵雪划去。

    天灵雪忙用剑面贴在右臂外侧，左手扶着剑面的下方，重心向右靠以接住这一刀。

    过了一会儿，这一刀却迟迟没有砍在挡在天灵雪右侧的正义之剑上，苏黎世的刀刃距离天灵雪不远，但是他现在看起来却很费力的样子，身体十分僵硬，似乎在与自己抗衡。

    天灵雪乘机用剑劈开苏黎世的镰刀，顺势又向他斜劈了下去，苏黎世忙立起刀柄格挡，天灵雪抽回剑，一个转身又朝另一边劈去，苏黎世再次挡住，这次他乘着天灵雪的攻击间隔，向着那对母女挥了一刀。

    “住手！”天灵雪的瞳孔急剧变得更加洁白透彻。

    士兵们瞬间开始向苏黎世集火，尽管没用，但是扣动扳机会让他们好受点。

    苏黎世得逞，笑着说道：“这回……你救不了他们了。”他的瞳孔逐渐恢复正常，由于正义之剑插在他的腹部，给他带来的疼痛让他颤抖着说话。

    天灵雪还在失控状态，被苏黎世的话一激，那把剑便插得更深，甚至穿过了苏黎世的身体。

    苏黎世疼得闷声呻吟，死神之镰在他手里攥地更紧，却没有一丝拿起来的意思。血液溅在天灵雪的脸上，她的瞳孔逐渐恢复黑色，而后，手颤抖着从剑柄上拿开。

    苏黎世靠在墙边，看着天灵雪的眼睛颤颤巍巍说道：“我没能舍得对你砍下一刀，哪怕是在失去意识的时候，就因为我喜欢你，在你对我攻击的时候，我居然还能想着不让你有救那女人的机会。”

    苏黎世自嘲地笑了笑，咳嗽了几声又继续说道：“我为了你杀了那些人，你却为了那些人将剑捅进我的身体，刀枪不入又如何，这世上除了你没有人能伤得了我，能伤我最深的又偏偏是你，你的剑不止插在了我的身体里。”苏黎世指了指自己的心脏，流下了几滴透明的眼泪“还有这里。”

    苏黎世用尽最后的力气说完这句话，便再没了声息，地上的死神之镰也化作一团黑气散去。

    天灵雪握着苏黎世的手哽咽道：“对不起，对不起……我没想杀你，我，我这就复活你。”

    在一旁的群众听见她要复活苏黎世，包括刚才还在跪拜的人，都开始辱骂天灵雪，都责备她不该复活苏黎世这个恶魔。

    天灵雪没有理会他们，她拔出正义之剑，正义之剑随后化作一团白气飘向空中，她用手放在苏黎世的胸口上，闭上眼睛，她现在很努力地想要动用复活的能力，三秒过去了，五秒过去了，十秒过去了……

    “不行，还是不行，为什么”天灵雪开始大哭起来“为什么我的能力对你一点感应都没有，为什么我救的了全世界的人唯独救不了你。”

    “救不活他是老天对他的惩罚，他肆意杀戮，这是他活该！”

    “对！你还要复活他，你这是不顾我们的安危，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天灵雪趴在苏黎世冰凉的尸体上，听着群众的侮辱，攥紧了拳头：“你说得对，我不该为了他们把武器对着你。”

    这时一辆车驶过来，付晚、陆冰、季峰和徐梦雨朝天灵雪跑过来。

    他们看见苏黎世的尸体不知道该说什么，徐梦雨轻声试探了一下。

    “灵雪？”

    天灵雪没有回应徐梦雨，突然，一个老者的声音在天灵雪脑海里响起：去百慕大三角那片海域，那里能救苏黎世。

    天灵雪停止哭泣，抬起身问道：“你们有没有听见一个老人的声音？”

    季峰回答：“没有啊，灵雪，你是不是悲伤过度幻听了？”

    “不，这不是幻听，我听见有个老人的声音说去百慕大三角海域能救活苏黎世。”

    付晚道：“可是那里传闻有去无回，你这一去，怕是再也回不来了。”

    陆冰附和：“对啊，那里太危险，你真的要去吗，而且就算你听到了，那你听到的也不一定是真的啊。”

    “只要有一丝机会我就不会放弃”天灵雪站起来，手里化出正义之剑对着那些群众，面露凶色“就算我呆在这里，看着这些恶心的东西，我也只会和黎世一样，杀光他们！”

    群众看见天灵雪这样都没了声，就好比看见了猫的老鼠一般。

    “那，灵雪，我们这是最后一次见面了吗？”徐梦雨问道。

    天灵雪收起剑，回头看向徐梦雨：“也许是吧。”

    徐梦雨上前一把抱住天灵雪：“我会一直记得你的，去救他吧。”

    天灵雪饱含泪水地看着徐梦雨，转身抱起苏黎世，幻化出她那对洁白的大翅膀，而后再次回头看了一眼大家，转回身，翅膀张开一挥，天灵雪便冲向天际，逐渐消失在一众人的视线中。

    徐梦雨咬着下唇，红着眼，向着天边挥了挥手：“我会想你的。”

    过了不知多久，天灵雪已经飞的精疲力竭，不过还好抵达了那片海域。

    “有人吗？老先生？谁能救救他啊。”天灵雪用尽全身力气喊了一句，但是没有任何回应，此刻她内心有着万般苦涩和伤心，现在已经心如死灰，失去了任何希望，不过还是继续向百慕大三角内部飞了一会儿，直到彻底没了力气，她才晕了过去，而后两人一同掉入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