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从猎户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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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0.皇都重游,花开二度(大章-求订阅)

    开什么玩笑?!

    魏火圣心中狂吼。

    在这区区的贫瘠之地,他怎么会遭遇这般可怕的敌人?

    那金身巨手根本就不露出丝毫破绽,也没什么花里胡哨,就是这么直白地、残暴地、毫不改变地疯狂拍击着。

    ‘一个看不出品次的天魂!’

    ‘还有一个藏在暗处的地魂!’

    魏火圣在心底忽地有了判断,他嘴角不禁露出一丝苦笑。

    事实上,三魂在不同阶段各有强弱,但很多时候,三魂也存在某种相克。

    人魂生境域,境域之中,每一种被造出的生命都可以发挥出部分人魂强者的力量;

    地魂生鬼身,鬼身莫测,且因为鬼身的不同而产生极大差异,但总体来说大多诡谲迷幻,便如“鬼玩人”一般,可以将对手戏弄的团团转,然后再杀死;

    天魂生仙相,仙相宏伟,强大,力量磅礴,每一击之力都可谓摧枯拉朽,只不过仙相的速度会慢一些。

    这就导致了在同等实力下,“强大但迟缓的天魂”很可能会被“诡谲莫测的地魂”给玩到死;但“诡谲莫测的地魂”却会被“存在成千上万境域之物的人魂”给淹没;而人魂虽有成千上万境域之物,却还是无法撼动强大的天魂,所以在正面战场上,人魂会被天魂给碾碎,所幸.人魂还能逃。

    ‘应该是那些半途苏醒的老家伙了。’

    ‘一个天魂加一个地魂来伏击我,这也太看得起我了。’

    魏火圣在认清现实后,一边咬紧牙关承受着那恐怖的拍击,一边思绪如电地思索着、分析着、企图寻找出那么一丝破敌之法。

    ‘我前一秒明明在花开镇闹市,下一秒却突然出现在此处;我的地火剑突然消失;我明明已经离开,却还会返回此处;这些应该都是那地魂的手段。

    这手段很可能和镇上发生的事有关。’

    无穷念头流转过。

    再结合此处这荒地上的一些奇怪铁门,魏火圣忽地一凛,他猜到了答案:门。

    ‘换句话说,我只要走没有门的地方,那地魂的手段就会被削弱。’

    魏火圣在思索的时候,那金身大手可没有停缓。

    念头流转不过几个须臾,便只是这几个须臾,他已被拍地又喷出一大口热血,周身红光也暗淡了不少。

    他对普通人淡漠的眼神慢慢变得坚毅且狠厉。

    “老东西,对晚辈你们也偷袭,当真不要脸!!”

    魏火圣发出怒吼。

    随着这一声吼,他周身红黑光泽大盛,袖中三杆半臂长的铜色旗帜飞出,化作绸缎般的流光覆裹住此时披头散发的东海仙使。

    嘭!

    李元再一合手。

    但这一次,却感到拍在一个硬邦邦的铁疙瘩上。

    只不过,那三只铜色旗帜构成的流光气罩也发出轻微的“咔”声。

    很显然,对于李元来说,这力量并不是坚不可摧的。

    而魏火圣则是借此机会掠出。

    他接收了之前的教训,并没有慌不择路地逃离,而是掠向空旷的、不存在任何形式的门的地方。

    百丈金身巨人居高临下,抬手碾压。

    魏火圣咬牙,继续催动周身阴阳二气,于半空一击电光般的翩折,堪堪躲开,然后身形一扭竟是踩踏上了那百丈金身巨人的巨手手背。

    这一刻,魏火圣找回了年轻时候的热血感觉,他手中无剑,但却还有这铜色旗帜。

    三杆旗帜从原本的流光旋转状态散开,分至三角,继而又彼此勾连。

    魏火圣身形如电,踩踏着那金身巨人的手背便向手臂冲去。

    他的目光死死锁定在巨人的头颅,而他周身,三杆旗帜亦是旋转如电。

    怒吼之声,随之响起:“死了还想爬出来,便让本座再送你们回去!!”

    轰!!

    百丈金身巨人手掌稍有迟缓,但却还是很快顿下,继而手背一拱,强大劲力于肌肤每一寸随心爆发。

    魏火圣顿时被弹飞到了半空,弹到了可以看到那金身巨人脸庞的地方。

    黄金巨脸,以及蝼蚁般的小人儿已经处于同一平面。

    半空之中,时间好似按下了缓慢键。

    这位红甲已经粉碎的男子全身是血,可他那双眼睛却已从淡漠变得专注,从冰冷变得燃烧。

    “合。”

    魏火圣声音已经平静。

    而在平静里,他周身旗帜已经猛然扩开,可却又呈现出一种奇异的封闭感。

    其间红光似朝阳破晓,一点火星以魏火圣为中心往外飞快扑打而出,只是在遇到封闭旗帜时却又好似被湮灭,吸收了一般,继而变得压缩,致密。

    旋即,许许多多的袖珍燃烧野兽浮现,滚滚浓烟随之而生,使得旗帜中间成了黑烟翻滚、野兽如画的世界。

    魏火圣的模样已经彻底消失。

    下一刹。

    “开!!”

    平静的声音落下,密闭的旗帜骤然分开,流光敞开了一线。

    燃烧兽潮好似完成了孕育,于这开启的门扉处往半空金身巨人的脸激射而去。

    袖珍兽潮才出旗帜区域,便是见风就长,从原本的迷你变得巨大。

    恐怖的爆发,频率,速度,就好像无数的三品强者突然贴脸,同时对这金身巨人出手了。

    而金身巨人早有准备,他嘴巴张开,一口枯火从那大嘴里喷了出去!

    这枯火被以一种同样压缩的、暴戾的姿态被陡然喷出,就好像“高压火枪”。

    火淹没了兽潮。

    双方在半空宛如“两道红白光柱在进行着对冲”。

    须臾

    兽潮全灭!

    可还未结束。

    即便所有野兽都死亡了,却还有一道青铜的兽影宅飞扑而来。

    李元口中火尽,便是张开大嘴,一口咬住那兽影,继而调动身体里的火焰,从四面八方往那青铜兽影淹去。

    再须臾

    青铜兽影,灰飞烟灭。

    魏火圣一愣,身周铜色旗帜“滴溜溜”转动。

    他转身,要跑。

    而金身巨人的大手已经完成了翻转,一挥,一拍,一压。

    轰!!!!!

    魏火圣被带动着从半空落下,直接重重碾在了泥土里。

    周边山林陡然震动,大地出现了绵延数里的皲裂。

    山峰崩裂,落石滚滚,地生裂痕,深逾数丈。

    那五指又猛然一抓,将才落地的魏火圣紧紧攥在掌心,只留着头露在外面。

    而金身巨人的大拇指则是压在魏火圣脑袋上,只消轻轻一摁,那人头就会被摁入手心,继而被金身之上冒出的火焰给烧的灰飞烟灭。

    李元漠然地盯着巴掌心的小蚂蚁。

    听其言,观其行,察其心思,顺势而行。

    狡诈从来不是什么预设的可以安排,而只是在随手的落井下石,顺水推舟

    这一刻,李元心底已经有了些判断。

    所以,他发出苍老嘶哑、且充满诅咒的冰冷声音:“帮本座带句话.背叛,就要付出代价。”

    魏火圣一愣,“你要放过我?”

    嘭!

    李元手指按下,无穷枯火从巴掌心五指间涌出。

    这已是李元全身的力量。

    而被他握在拳里的魏火圣却也没那么容易死。

    他这次是真的难以脱困了,那三杆旗帜却依然在死死护着他。

    一切进入了拼力量的阶段。

    双方不再说话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此间的动静终于引来了花开镇的注意。

    一道道身影飞天而起,远远地停在了此间战场数里之外的地方,遥遥看着这令人心魂颤摇的场景。

    “那是什么怪物?”

    “不是怪物,是百丈的神灵.”

    “那神灵手里握着的好像是魏大人。”

    简短的对话,透出一种压抑和恐惧。

    没有人敢靠近,而两道迥异于莲教弟子的穿着红甲的男人则也是震惊无比。

    花开镇地面的街道上,彭弥则是用惊惶掩饰着眼底的狂喜。

    而另一个面容被毁的红袍男人则是他瞳孔微动,轻轻退至众人之后。

    这红袍男人是方剑龙。

    他辗转从南地去到了玉京,然后又随玉京的莲教撤退,来到了花开镇,如今乃是红莲教的长老。

    但现在,他感到这里充满了危险。

    如今天下各处皆有高品次肉田在冒出,他未必需要在这里死撑下去。

    他打算离开,然后哪怕隐姓埋名,当个普通人活下去.也不错。

    至少比莫名其妙地死在这些怪物的交锋里要好。

    想到这里,他加快脚步,趁乱从自己屋里取了早已准备好的行李,隐藏身形飞快离去。

    他才走了没多远,就听到远处传来一声天崩地裂的炸响。

    轰然一声,所有人的耳膜都好像撕裂了,脑瓜子嗡嗡作响。

    那金身巨人已经捏爆了魏火圣。

    两个红袍人转身便逃。

    可许是考虑到天空太过显眼,那两人便飞快落地,开始了穿行。

    这是很正常的判断。

    可惜“正常”对于“地魂”来说,正是最好的攻击场所。

    这两个红袍人,一个钻入了门里,被李元拖到了面前直接打爆。

    还有一个则被李元利用“九道临时巡令”远远儿追上,来了个挡道拦截,然后躲闪不及,被轰杀。

    待到做完这一切,李元只觉精神上疲惫无比。

    但他忍着疲惫,先收起金身,再从地面捡起魏火圣掉落的三面小旗子,然后又从远处取来了那把黑烟囱般的地火剑,放入鬼手从某个杂货铺取来的箱子,继而藏到了一个隐蔽的山洞里,留待日后慢慢研究。

    继而,他身形变幻,化成了一个不起眼的小虫子趴在树上,暂作歇息。

    凉风习习,吹动虫子翅翼。

    今日的战果,他还是很满意的。

    他复盘着之前的厮杀。

    这一场厮杀里,魏火圣没能动用地火剑,可他却用了红甲和三面小旗子。

    红甲不仅有防御作用,还能临时补充能量。

    而那小旗子则是攻防一体,很是实用,想来极可能是三品兵器。

    当时他在锻造四品灵阵时,说着“灵阵灵阵”,可实际却还是灵器,只不过是那种具备着“范围攻击”的灵器。

    但这小旗子,以及神木殿里的那些阵法,却让他联想到了“阵旗”。

    ‘应该是具备阵法的某些功能,但却又融合了灵器的某些特点。’李元做出判断。

    ‘念入阴阳生境域,果然是三品的作战方式。

    但这种利用旗子压缩,再爆发的方式,显然更强一些。

    这种强大主要体现在攻击频率上,但攻击力量似乎没有产生太大波动,一直很平稳。’

    李元忍不住想到之前对战青瀚城,吕玄仙。

    无论是青瀚城的血色花园,还是吕玄仙的兵轮,那其中的每一样物件都能发挥出“几乎等同他们攻击的力量”。

    如此看来,李元忽地想到了穿越前的一种“游戏里的职业”。

    那职业,似乎和这些人魂修炼者有些重合。

    那便是.召唤师。

    这些人魂强者,虽是生出了境域,可本质还是利用境域里的每一样物件使得“一瞬间好似有成千上万个他在同时出手”一般。

    但只是同时出手,却没有叠加。

    不过,相比起青瀚城和吕玄仙,这位魏火圣的力量自然要强大许多。

    除此之外,还有那只.青铜兽影。

    李元骤然想起那火焰中冲出的一只青铜兽影,微微皱眉。

    ‘那只青铜兽影是一开始就藏在兽潮里的,还是兽潮死亡便化出的二段攻击?’

    ‘小琞说过,人魂三品的境界分别是阴阳平衡生伪境,真境自始见画成,铜画、银画、金画。

    吕玄仙,青瀚城应该是利用兵器勉强进入了人魂三品第一境。

    那魏火圣呢?

    青铜兽影,青铜兽影,单从色泽来看,他应该便是铜画境界吧?’

    ‘如此,皇都那位应该也是人魂三境。’

    小虫子思索加瞎猜着。

    魏火圣只是他的一个试点,皇都的局势可比燕云道复杂很多。

    他在入皇都前,要尽可能多地搜集信息。

    正想着,忽地,一阵打斗声从远随风飘来。

    小虫子神色人性化地微微凝起。

    这里离花开镇已经颇远了,哪儿来的打斗?

    弱者避祸,强者却愿意去审视自己所居土地上发生的事。

    李元刚刚打爆了一个三品,两个四品,他自然是强者。

    于是,他大大方方地审视向打斗声传来的方向。

    荒草林木间,正有一男一女在对峙。

    女子显然想要逃离,只不过那男子却阴冷地盯着她。

    李元扫了一眼,看到是在厮杀,本没想再看,可再看一眼却发现那女子竟是他认识的人————白莲教“圣姑”白灵水。

    当初,这位可是阴差阳错地帮过他一些忙。

    白灵水早没有当初那般妩媚的模样,想来她在和典韦分别后经历了许许多多事。

    此时,她手握短刀,谨慎地看着对面的毁容男子,道:“方剑龙,你要走便走,我就当没看到,你真以为我白莲教只懂探查,而不会力量?真要打起来,就算你赢也会弄出很大动静。”

    毁容男子阴晴不定地盯着她,而忽地.他缓缓垂下正戴着一串莲花花瓣的手,嘶声道了句:“无论你信与不信,花开镇那边爆发了大战,我只是稍稍往南,并未打算离开。”

    白灵水舒了口气,道:“我也是这么想的。”

    说着,她缓身后退。

    毁容男子露出微笑,只可惜这微笑丑陋的很,他双手张开,往另一边后退。

    两人彼此看着对方,一步一步后退,越退越远。

    就在距离拉远、双方皆无异常后,白灵水忽地转身,电一般地飞离。

    可是,就在她转身的刹那,那毁容男子却已经突兀地出现在了她背后,一道毁灭的拳光糅杂着烈风往白灵水轰去。

    白灵水大惊失色,她自然知道方剑龙这一式乃是红莲里的秘技——踏莲,只要配合红莲特制的灵器便可在短距离内完成夸张地跃迁,突兀地从一处直接出现在另一处。

    只不过,“踏莲”乃是红莲教中真正的秘技,能够学习这秘技的人也少之又少,方剑龙这种半路出家的自然不在此列。

    可此刻,他竟然用了出来。

    这显然是他偷学来的,或者是用其他什么法子学来的,然后藏住的底牌。

    踏莲踏至,拳风带着毁灭的气息已然降临。

    白灵水咬咬牙,正要转身拼死反击,却忽地感到一股难以想象的气息锁定了她。

    这气息如此强大,让她感到自己好似成了荒野遇恶虎的旅人,只感战栗和恐惧。

    食物链上层对下层的天然压迫滚滚而来。

    她手脚冰凉,转身一击再也难发动。

    ‘完了.’

    白灵水眼睛圆睁,她是万万没想到自己今天会死在此处,她只是无意察觉了这位红莲教长老的离去,而这便以给她引来了杀身之祸。

    可是,一息过去。

    那拳头并未落下。

    两息

    还未落下。

    白灵水咬着牙,往前走出几步,再好奇地一转身,却见方剑龙那拳头同样在颤抖,但却怎么都落不下。

    她微微转身,却见树隙间有一道神秘的黑影。

    那恐怖气息,正是从黑影身上散发而出的。

    黑影嘶哑着声音道:“他要走便让他走吧,你当做没看到便是,可好?”

    白灵水急忙道:“是,前辈!我,我什么都没看到。”

    黑影又看向方剑龙道:“走吧。”

    两字落下,一切气息的压迫宛如枷锁松开。

    无论是白灵水,还是方剑龙皆恢复了自由。

    两人面面相觑,惊骇难言,旋即又对向那黑影,恭敬行了行礼,却不敢多问,然后一南一北,各自迅速飞去。

    树影间,李元显出身形,看向离去的两人,不少记忆随之涌起。

    良久,他轻笑着摇摇头。

    故人难见,既是一下子遇到两个,那自是不想见血。

    白灵水还好,可“方剑龙”这个早被他不知遗忘在记忆哪个旮旯里的名字却又突然浮现,这让他感到世事无常。

    一个曾经的血刀门叛徒,一个曾经的圣火宫女婿,是如何成为一个毁去了面容的红莲教长老的?

    李元只是稍稍想想,就觉得充满了故事。

    这片土地上的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不独是他啊

    大战时,他全身都弄脏了,所以在回家前,李元又用鬼手取了件来时的同款白衣穿上。

    少年白衣,一尘不染。

    他站在月下,对着一处粼粼河面照了照,这才满意地回到了桃林外的木屋。

    屋前,小瑜儿托腮看着月光,双目无神。

    但在见到那白衣无暇的少年从远处踏步而来时,她那双眼眸才亮起,唇角自然地勾起笑容,露出可爱的梨涡。

    谢瑜走到李元身边,拍了拍胸口,道:“刚刚地震了,我正在担心你呢,没想到你就回来了.”

    “地震?”

    李元一愣,他怎么没感到?

    谢瑜瞥了瞥西边儿,道:“呐,就那个方向,好像离我们不远。”

    李元看去,他忽地悟了。

    这地震.正是他殴打魏火圣弄出的动静啊。

    谢瑜双手轻轻抚着他的白衣,道:“你还是这么爱干净,即便切磋也不把衣服弄脏。”

    李元握住她的手,双眸认真地看着她。

    “怎么啦?”

    谢瑜被看的双颊发红。

    老夫老妻,可眼前男人却总有着令人痴迷的魅力。

    李元深吸一口气道:“小瑜儿,我快要去皇都了。”

    “嗯!”

    谢瑜点点头,面带笑容,反正她已经决定了,李元活她活,李元死她也死,既然生死相随,那么又何必再担忧,再悲伤?

    李元忽地抓紧她的手,柔声道:“在去皇都之前,有些事我必须告诉你。”

    谢瑜感到了什么,有些不安,却又迟疑着点了点头。

    “嗯”

    李元道:“我们脚下的这片土地出了问题。阴阳大同。”

    “我知道”

    “东海的仙人们想要推进阴阳大同,他们已经迫不及待了,所以亲自下场,帮助大鬼域吞并小鬼域,然后再完成凿穿龙脉之事,从而除去阴阳大同最大的阻碍。”

    “聪明如你,应该明白了吧?”

    两人四目相对,布林布林地眨着。

    谢瑜不敢置信地恍然道:“原来你是仙人。”

    李元发现他还是高估了小瑜儿信息掌控,于是摇头道:“我不是。”

    旋即,他又补了句:“但灭掉你们谢家的,应该便是个仙人。”

    “为什么?”

    “因为他要逼迫二姐,使得二姐去利用阴阳大同获得更多的资源,培育更多的强者,从而对抗那八道节度使。

    所以,他在制衡。

    他一方面以那八道节度使之名对抗二姐,一方面又在暗中帮着二姐。

    而杀死明月府谢家,只是他摧毁二姐理智的手段。

    只要失去了理智,沉湎于复仇,二姐就会不择手段地去获得资源,从而背叛龙脉,投入仙人阵营。

    二姐投入了,天子自然也跟着投入了。

    而据我所知,姬护是如今唯一存在着纯正皇帝血脉的孩子。”

    “刚刚西边的动静是我引起的。

    我.刚刚屠了一个仙人。

    因为我完全不确定仙人的实力,所以才拿他试手。

    现在既然能杀了他,那我们可以去皇都了。”

    李元用尽可能温柔的声音,描述着这个中逻辑。

    而谢瑜已经彻底傻了。

    她努力地消化着这些宛如“天方夜谭”般的信息。

    李元也耐心地等着她。

    谢瑜脸上露出复杂的神色,好似脑海里有许多念头在纠缠,良久她抽了抽鼻子,道:“你是不是在把我当戏看?”

    李元苦笑道:“若把你当戏看,我会在打完之后,还特意再换一身衣裳回来吗?我只是不想隐瞒你.”

    “你到底是什么人啊?”谢瑜问,“你明明这么强大,为什么非要找我?那我是你的哪颗棋子?你为什么.”

    她红着眼。

    李元眼睛也红了,他道:“我的刀永远练不成了。”

    “别说这个了!你个骗子!”谢瑜生气道。

    说着,她转身想逃,却被李元拉住。

    两人同时安静下来。

    李元长叹一声,落寞道:“我以为你理解我的。”

    谢瑜:

    李元松开手,抬起手背擦了擦眼角,然后自嘲地笑了笑道:“你若嫌弃我强大,那走便是了。”

    谢瑜:

    李元喘着气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我只是在你眼里稍微强了那么一点!

    可其实,我也是弱者!

    我也有苦恼,也有痛苦我以为你能理解的。

    可你,只是因为我的强大,就觉得我不会痛苦。”

    他很生气,大口大口喘着气。

    良久,谢瑜上前轻轻拉住了他的手,道:“对不起啊,相公。”

    李元没动。

    谢瑜又拉了拉。

    李元转身,将她拥入怀中,然后轻声道:“我又失败了。”

    “没关系的,真的没关系的,相公一定可以重新抓起刀。”谢瑜柔声安慰,双目微闭,脸颊贴在他胸膛,然后问,“相公,吃面吗?白天我去采了些野菜。我发现泥土也没有那么脏。”

    说完,她忽地蹲下,双手抓了一把泥,直接抹在了李元的白衣上,然后柔声道:“下次回来,别特意换衣裳了。”

    李元双手擦了擦衣服上的泥,然后在谢瑜雪白的脸颊上轻轻画出一道道土痕。

    两人相视而笑。

    谢瑜跑开,道:“我煮面去。”

    李元则是抓起屋旁的一把刀,慢慢地舞了起来。

    可他力量太大,根本用不出精巧的劲儿,所以脸上便浮出苦恼。

    这一次战斗,他下意识地掌控了“利用呼吸压缩枯火”,继而爆发出更强力的火焰,可也仅仅如此。

    这般“蕴藏了可怕力量的枯火”根本无法被收敛。

    可若是无法收敛,之后厮杀,难不成他的绝技就是“喷火”吗?

    次日。

    山洞。

    彭弥恭敬对李元汇报着信息。

    “前辈,如今魏火圣消失,整个镇子非常不安,您要不要趁机.”

    李元打断道:“白莲珏和萤濯妖呢?”

    彭弥道:“萤濯妖虽然没说,但我猜她在鬼湖边。

    白莲珏则是神出鬼没

    她一向是到一处便要掌控一处的信息。

    所以,我的猜测是,她正以某个身份处于一个可以安全收摄信息的地方。

    不过,她应该知道花开镇发生的事,也会很快联系镇上。”

    李元忽道:“本座听过你们在南地施行了暖雪散阳聚阴之法,这是谁的手段?”

    彭弥道:“这正是白莲珏教主的手段。”

    李元愣了下,这个答案很是出乎他意料之外。

    他双目微闭。

    彭弥继续道:“白莲珏的跟脚我并不清楚,但她颇为神秘,除了掌控媚术,还掌控了不少奇奇怪怪的力量暖雪便是她杰作之一。”

    李元道:“知道了,白莲珏回来你告诉我告诉方式,便在屋里写纸条便是。”

    李元并没有空出时间特意去等白莲珏。

    对他而言,皇都之行必须立刻进行。

    因为,他并不知道三品有什么特殊传递消息的手段,

    若是让皇都那位产生了警惕,做好了完全的防范措施,可就不好办了。

    兵贵神速

    所以,他也不打算再换身份,然后用什么“随着商队混入皇都”之类的法子去慢慢试探。

    当天中午,李元在家吃饭的同时,驯化了几只麻雀,散到周边林子里,作他耳目,然后他便手握“九道临时巡令”直接出现在了凤鸣宫。

    凤鸣宫是皇后居所,此刻明明是中午却散发着阴冷的气息。

    李元化作一只小飞虫,飞出窗隙,落在屋顶琉璃瓦的阴影里,继而放开感知,认真观察着四周。

    很快,他就锁定了曾经的皇后,如今的太后所在。

    安神殿中

    谢薇正在发怒。

    叮叮当当的陶器被重重摔砸到地上。

    她怒声道:“跪下!”

    然后,隔着重重树荫,李元看到一个相貌丑陋的大男孩跪了下来。

    “伸手!”谢薇继续道。

    大男孩伸出手。

    谢薇抓起木棍,狠狠抽打了几下,然后道:“下次还敢吗?”

    姬护倔强地抬起头,问:“高将军和鱼肠不是英魂吗?朕为什么不能亲近他们?”

    谢薇叹息一声,道:“你还小有些事不明白。”

    姬护没再反驳,而是沉默道:“护儿明白了,母后别生气,都是护儿的错。”

    谢薇道:“去御书房吧高太傅已经在等你了。”

    “是,母后!”

    姬护起身,他左手掌心通红,有些发肿,可他还是沉声道:“护儿会努力成长,以早日保护母后。”

    “去吧。”谢薇声音也柔和了些。

    待到小天子离去,风韵犹存的太后则是扶额闭目,不知在想些什么。

    而就在这时,皇宫花园的地面上突兀地冒出了一道身影,那身影身裹黄袍,周身似有沙尘环绕,显出一种截然与凡人不同的风范。

    黄袍人负手飘行,直往安神殿而去,其身侧浮动着““25~561”(25250~561314)”。

    李元眼神微眯,直接出现在了数十里外的一处皇都空旷区域,抬手将两棵树掰弯作门,然后化出百丈金身,鬼手点地。

    他没什么好说的,既然能够这么直接地遇到仙域使者,那么直接出手就是了,何必再来什么情节复杂的弯弯绕绕?

    黄袍人正在踏步进入安神殿。

    门,就在眼前。

    他,踏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