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从猎户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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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9.避离乱世,红尘悟刀(大章-求订阅)

    孤崖之下,数道身穿莲袍的身影正来回穿梭,在枝繁叶茂的林子里翻翻找找,但似一无所获

    良久,一人惊呼道:“快来看看!”

    周边数道身影旋即折去,围在了那人左右。

    “失踪的秘兵,还有许盛找到了吗?”

    “没有,只是你们看这儿。”

    那莲教弟子指着一片空空荡荡的土地。

    这般的土地,在崖底很是常见,潮湿,带了些植物腐烂的气息,又因为光照的缺乏还有些淡淡的霉菌味儿,可此时的几名弟子皆是看出了端倪。

    这土上还有血痂,地里还有肉渣,破碎到了极致的破布料,以及一些豆大的骨头渣子

    前来寻找青莲秘兵和许盛尸体的莲教弟子门陷入了沉默,一个不好的念头在他们脑海浮现。

    “他们都被杀了?然后被剁成了这样?”

    “这里可是我们莲教腹地.有谁会在杀了人之后,还将尸体剁成这般?那不是多此一举么?”

    “也是.”

    “除非.除非,那人在一击之后,这些青莲秘兵根本无法承受他的力量,而炸成了血雾。”

    莲教弟子突然感到了一丝毛骨悚然,他们左右打量着这阴森的林子,好像林子里藏着某个神秘的择人而噬的怪物。

    “禀告长老吧这事我们处理不了”

    嗡

    嗡嗡嗡嗡嗡

    嗡

    为力量所驱的青刃长刀在空气里发出蜜蜂般的嗡嗡声响。

    但这不是一只蜜蜂,而是许许多多只蜜蜂。

    逐渐地,这些蜜蜂的声响都不见了,但青刃长刀周围却炫着一层氤氲朦胧的暗光,这是一种恐怖的超高频的震荡。

    下一刹,这诸多震荡又消停了下来。

    李元收起刀,托腮思索着自己的五品状态。

    六品,在力量上乃是影血成沙,在运转方式上则是观想所得“箓种”,武技又应此而生。

    五品,在力量上乃是影血的提升——极阳之血,或者说源血,在运转方式上则是“完整的祖箓”。

    祖箓,箓种,说白了,都是一种特殊的可以驱动自身影血的念头。

    所以,在六品时运用力量,心境会产生变化。

    所以,在五品后,因为三种箓种合一又与自身结合,那么形成一个新的人格,也很正常。

    只不过,对于正常修行者来说,这祖箓是固定在心脏里的,所以他们会生出一种自我感觉完美的人格,就如景水香那样。

    这种人格可能压抑了他们原本的人格,使得原本人格陷入了沉睡,之后却又会在四品的时候冒出来。

    可李元,却无需面对这般的困恼,因为他的祖箓是在心脏之外的,而且似乎永远不会完整,却又远超其他祖箓的完整。

    “相公,你领悟的怎么样了?”

    阎娘子看他稍稍歇下来,随意问了句。

    李元收起刀,插回背后,道:“还行,我的力量似乎和震荡有关,这种震荡可以让我无视对方的防御,而直接利用刃上的震荡将其瓦解

    不仅斩碎防御的衣甲,还会将他身体里的血肉、血液全部震荡成极其细碎的颗粒

    简而言之,我一刀下去,别人会炸成血雾,衣服也会彻底粉碎。”

    这一次小小的实战,李元进一步认知到了自己的力量特征。

    这力量的本质并不是什么“无视防御”,而是震荡。

    当他将祖箓按入心脏,他这刀上会呈现出一种“快到看似静止的震荡力”,所以无论砍什么都极其光滑。

    既然了解了自己祖箓的由来,又知道了力量的特性,李元就寻了纸笔开始思索着怎么写下“五品修炼法门”了。

    当然,这法门写完了也不会给莲教送过去,而是留待他今后在某个时机合适时培育弟子所用。

    “其他功法创造者,受自身所限,只能创出三箓种的祖箓。

    这一点,至少从神木殿功法可以看出。

    而我在神木殿藤阁看到的一些笔记里,似乎也阴影提及了其他势力的祖箓也都是三箓种祖箓。

    可是我.虽然也只创出了三箓种。

    但这三颗种子,却极其古怪。

    它们不是完整的种子,而像是一个诱发性的物件儿。

    之后的每个修行者,都可以创出属于他们自己的箓种。

    所以,我的祖箓是无穷箓种祖箓。

    不.可能也存在上限,但我现在还看不到。”

    李元咬着笔头,思索着。

    “那么,我的弟子是否在突破五品时,也可以不局限于三箓种祖箓,而可以成为四箓种,甚至十箓种祖箓的拥有者?”

    “应该可以。”

    “但我的弟子必然又和我不同。

    我的祖箓是在心脏之外,这祖箓中即便蕴藏了再多混乱的意志,也只有在我使用时才会影响到我。

    但对我的弟子而言,他们的祖箓却是在心脏之中,所以他们需要时刻承受这样的混乱意志。

    如果没什么意外,他们都会发疯。”

    李元苦恼地揉了揉脑袋,感到自己的传承之路有种要断掉的感觉。

    他这功法都是坑

    别人根本学不出来啊!

    “为什么会这样?”

    李元想到这祖箓里那一抹混沌感,忽地有了一种猜测。

    ‘难道是因为这观想图的创造完全是动用了穿越前的诗词,又或者说我是个穿越者?这使得我的力量在本宇宙具备了一些外域而来的特性,从而变得混沌?

    可只是诗词而已啊.何以至此?难不成还有什么玄之又玄的因果?’

    李元摇摇头。

    这事儿纯属瞎猜,但过程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结果。

    他发现他确实坑了。

    这功法是真的坑,是一门除了他之外,别人会越练越疯的功法

    “不过,我可以想办法配以某种清心宁神的法门,只要心中宁静,就可以动用更强的力量。”

    “但契合我功法的清心宁神法门又从何而来?”

    此时的李元已然达到了五品大圆满的层次,他一边整理着五品的修行法门,又一遍思索着五品配合的刀技。

    说实话,单单是将祖箓按入心脏,带来刀刃的震荡已经是一种恐怖的刀技了。

    可李元觉得还不够。

    他再度陷入了苦苦追求刀技的状态。

    白天走着路想

    晚上抱着婆娘睡觉也想

    这让阎娘子有时候甚至能感受到他刀法的频率,因而很是无语。

    至于莲教和五行势力之间的纷争,李元已经不去了。

    一来,那边的混乱程度正在加剧,风险也在递增,他除了没有亲自下场,已经做了他暂时能做的,没必要没完没了地继续去蹚浑水;

    二来,他之所以去山宝县其实就是为了收割种子,现在已经收割好了,下面就是等新的种子成熟了。

    其实,他和种子之间是相互成就的,种子被他吸取箓种后并没有失去箓种,反倒是会更平稳。然而,那些种子一旦成熟却会被莲教使用,一个人掰成两个强者。记忆和欲望做成奇兽,肉体做成青莲秘兵。

    这事儿,李元还是悄悄记了个小本本,以后若有机会,他还是希望将问刀宫恢复成正常的修炼之地,而不再是莲教的“韭菜兵工厂”。

    时间一天天过去,

    李元在钻研五品刀技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这技能在市场上已经完全没有卖了,他想获得只有自己创造。

    霸刀,力大势沉,却偏缓慢,使用时满心英雄气;

    妖刀,速度闪电,却力不足,使用时满心妖邪气;

    绝刀,无坚不摧,却难为续,使用时满心隐士气

    可是无论是英雄,妖邪,还是隐士,都全然在祖箓的混沌中被撕裂,而不再具有界限,就好像婴儿的啼哭无法比拟闹市里各种混杂的声响。

    这使得李元可以将三者融合,升华,从而去到一个更高的地方

    但这很难。

    四个月后

    黑市鬼域外的峡谷里。

    少年长发飞舞,袖怀白蛇,手执青蛇。

    青蛇刀尖斜斜指地,诡黑青刃的长刀嗡嗡轻鸣。

    少年从一侧依次抓过石块,铁块,各种金属块儿,往上抛出,然后又将长刀刀刃翻转,置于其轨迹的落下之处。

    那些石块,铁块,金属块儿顿时如豆腐遇利刃,往两侧麻溜地分开,甚至连一点声响都没发出。

    “果然,练习是有用的。”

    李元还记得四个月前。

    那时候虽然也会轻易划开,但却缺少了此时的丝滑感。

    此时的云山道已经入了五月份。

    这是难得的大雪解冻,群山覆青,野花漫山的时节

    山中各种动物也跑了出来,在树林间探头探脑地跑着,寻着食物。

    李元视线一瞥,看到了一只正在奔跑的山地鬣狗。

    他闪身过去,突然出现在鬣狗面前,手中长刀宛如流水般割向那鬣狗。

    而鬣狗看到有人突然出现,吓了一跳,拔腿往后狂奔

    可是无论往前还是往后,其实都无所谓。

    李元的刀无处不在,往前会撞上,往后亦会撞上

    鬣狗奔着奔着就和这刀交错而过。

    它感到身上凉凉的,可跑了数丈距离后,却见头颅连同脊椎宛如血蝎子般从肉体里飞腾而出,“啪嗒”一声落在不远处的青草上,如同血蛇般又滑行了半米距离

    而另一边,无头无脊的四肢继续往前走着,然后又软哒哒地跪倒在地,血液炸散,形成了一幅怪异可怕的场景。

    李元立定,看着手中刀,又看着那死去的鬣狗。

    “鬣狗并没有立刻察觉到自己的死亡,但其实我已经用刀将它给彻底肢解了,庖丁解牛么?过于锋利,过于流畅,所以就连死亡都蕴藏其中变成了一种美感。”

    他边散步,边感受着刚刚那一招,无声无息,却又无坚不摧,好似藏了妖刀的速度,却又含了绝刀的力量,但更夸张的是,没有半点声息,也没有半点多余力量的外溢。

    李元走着走着,来到一个溪流前,摘了根青草叼在嘴里,感受着这春天万物复苏的欣欣向荣之感,看着面前水流潺潺如绸似缎之景。

    忽地,他将祖箓按入心脏,同时专注于掌中之刀。

    一瞬间,他周身的光线骤然暗淡下来,而山间空气里的水汽则化作了细腻的雾气,使得他整个人笼在一团黑暗和朦胧里。

    他缓缓地抬起刀至最高处,又向着面前的溪流斩去。

    抽刀断水

    水断流。

    只因为这一刀才触碰到水,所有的水都已经成了雾气,朦朦胧胧,飘飘渺渺。

    而有鱼儿顺水而下,到了这一刀所划定的界限前,竟是直接化作血雾,随着水雾一起沸腾而起。

    一时间,此间竟是一幕奇景。

    半边水流,半边水雾。

    一条溪流,却因一刀而断。

    李元收刀,吐掉口中青草,手指点着青蛇长刀的刀柄,手掌一滑,单手拄着,然后开始施展摧城。

    过去那金属妖魔般歇斯底里的尖叫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安静和暗淡。

    他彻底笼在雾气和黑暗里,随着时间的推移,雾气与黑暗便是俱增,在此间大地形成了高达两三丈,宽逾半丈的巨人轮廓。

    哪怕阳光灿烂,他身边还是黑暗。

    哪怕风和日丽,他身边依是雾气。

    从外看去,便是感应也见不得这黑雾里李元的模样。

    李元想了会儿,扯去黑雾,开始登山。

    很快,他登到了某处山巅,仰望着身侧的山峰,他抬起青蛇刀,往山壁里插去。

    山壁如豆腐,一插就整个儿入了。

    李元右手握着青蛇刀,左手轻扶刀镡,紧接着手腕一抖,一旋。

    一股无形的波纹,从刀上往前扩散而去,随着一声梵音般延绵的嗡声,数十丈山峰之外的岩壁上突然出现了光滑的切痕。

    李元单手抓刀,往上一抬,山峰就被担在了他的刀身之上,随着他手臂的移动而移动到了悬崖间。

    而手腕一抖,那断掉的山峰又被抛回了远处。

    这还是李元第一次以一种近乎于“刀气”的方式将物件斩断。

    要知道,这个世上是不存在“刀气”的。

    什么是刀气?

    空气气流要猛烈到多强的地步,才能如刀般斩人?

    所有的力量,都是实打实的,是必须接触到才会伤人,这一点仅仅在入了四品拥有了“域”的力量后才会改变。

    可现在的李元,他的刀斩出了可至数十丈外的刀气。

    他坐在悬崖边,看着云海里飞过的一只鸟。

    他抬手挥了挥,鸟炸了

    这让他感到懊恼。

    “距离远离,掌控力就变差了么?”

    李元思索着

    回到黑市鬼域后,他看着唐年让傀儡送来的食材,便抓起处理了起来。

    他抓了只鸡,然后手握菜刀,开始运用最高深的刀技杀鸡。

    李元的眼神很认真,刀光在飞,而另一只手却托着鸡。

    鸡“咯咯咯”地叫着,丝毫不知道刀已经渗透了它的身体。

    而很快,李元将菜刀安静地放到砧板上,轻轻吹了口气,整个鸡顿时羽毛飞散,翅膀鸡腿鸡胸各自陈列,整齐地堆放在了一旁的盘子里,鸡头落定在这些食材之上,双瞳里.眼神这才开始涣散。

    李元托腮看着鸡,感觉若有所获。

    “我五品的刀技应该就通在掌控之上了,至少这是一个值得我去探究的方向。

    可怕的震荡使得我的刀已经足够锋利,但却还差足够的凝聚,足够的精准。

    我.应该还能够更强。”

    李元宛如痴狂入魔般,喃喃着。

    当晚,李元搂着阎娘子,他的眼前还是刀。

    刀光,刀气

    阎娘子也不影响他,只是许久后等他消停了,才道了句:“相公,我想了又想,你不该总待在鬼域.小琞也不该总待在这儿。你们应该活在人间。

    小琞的孤僻是我的问题,她前段时间去年年那儿,回来后虽然有些慌张,可却罕见的很开心。

    她其实喜欢人多,只是在鬼域里呆久了,所以害怕去接触别人。”

    “那我去哪儿?”

    “小琞是玉骸,平安又不在身边,你要不然再娶几房,看看能不能为延下后代,然后在这云山道落地生根。”

    “我最近没这心思,我一直在想着刀,还有关注着中原的战局,以及西方不朽墓地的消息。”

    “就当是为了小琞吧。”

    “可是,阎姐,我现在是五品,寻常女子怎么可能为我诞下子嗣?”

    “多试试说不定呢?”

    李元有些无语,道,“那我还是带小琞出去走走好了。”

    阎娘子补了句:“晚上不许回鬼域睡,睡外面。你要回来,顶多一周回一次。”

    次日。

    李元带着小琞离开了黑市鬼域。

    小琞的肌肤苍白晶莹,头发黑的发亮,在阳光里反射着一点一点的亮光,好像无数眼睛在眨呀眨的。

    “爹,我们去哪儿?”

    小琞也明白母亲的计划。

    所以,她在知道“自己老去后会回到黑市鬼域并一直留着”这个信息后,反倒是对外面的世界有了那么一丝的向往。

    李元带小琞先去山中小屋待了几天。

    唐年的地下宫殿里奢华无比,却也包藏着极多的傀儡器材,什么都有,但这里并不适合居住。

    唐年就帮着李元出歪主意。

    “爹,要不,你娶个云山道哪个大家族的大小姐?

    我这些弟子对于哪家大小姐漂亮可都是门儿清,只要你一句话,三天后就成亲。

    到时候,你带着小琞去家族里住,参与家族日常,过家族生活。”

    “爹,这个你不喜欢,要不去云山道的门派当供奉?

    然后凭您的本事,在门派里哪个美人不能成为我小妈?”

    “还不喜欢.那.”

    李元无语地看着唐年,最关键小琞也还在旁边听着。

    他抬手给了唐年一个暴栗,道:“冰族的事调查的怎么样了?”

    唐年道:“调查周期很长,之前冬天,往西的路径很大程度被冰雪封堵了,能够派出的人很少。

    单派傀儡是不行的,这只能起到辅佐作用,主要探索还是需要人。”

    李元忽道:“把你这地下宫殿收拾一下,空个安静的地方。然后收一些靠谱的徒弟,让小琞和她们一起玩好了。”

    “好的好的,您是我爹,您说啥都对,我这就去做。”唐年应了声,然后又古灵精怪地眨了眨眼道,“只是这山中小屋是我唐门的核心禁地,在我唐门内地还有宫殿三座,高楼八个,宅院百零八间

    唐门内地之外,还有环拱的外门。

    外门看似是村镇,其实都是我唐门弟子。

    内门三千人,外门三万八。

    爹真要带妹妹感受人间生活,不妨去内门。

    我那内门的三座宫殿,只有第三殿乃是功法秘殿,对有功弟子开放,第二殿,第一殿,都无人可入。

    我将那第一殿留给爹爹和妹妹住,妹妹只需戴上遮面斗笠,也是个云山道儿上的神秘小美人儿呢,说不定过几天就有江湖外号了,嘻嘻嘻。”

    啪。

    李元又一个暴栗,道:“别嬉皮笑脸的。”

    “嗷,好疼呢。”唐年媚里媚气地喊着,“我好歹是唐门神秘的门主,外面还有人尊称我唐老太太呢,爹就不能给点儿面子?”

    “唐老太太?”

    李元看着面前红衣妖女的模样,忍不住就想笑,“他们不知道你的样子?”

    唐年道:“爹,你以为呀,除了我的弟子和少部分云山道家主的高层,别人都不知道我的模样。”

    李元想了想,忽道:“你平时有什么需要历练的事么?”

    唐年掰着手指道:“对内是修行,研究,人事;对外是交易,仲裁,人际

    动不动就有家族办婚事要邀请我去当证婚人,还有云山道的势力赌斗要我派人去主持的,还有势力之间交易生怕黑吃黑也请求我派人去见证的。

    除了这些,还有大的人事调动,弟子请教问题等等事务爹,其实我是很忙的。

    不过,我能推就推,都是让我的亲传弟子们代表我去。

    这些亲传弟子都是大家族的人,别看在这儿一个个和小姑娘似的,在外面都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

    李元看向小琞道:“小琞,你要不让你姐姐的弟子们带你到处转转?证婚也好,主持赌斗也好,见证黑吃黑也好,你都带着斗笠面纱去跟着看看。”

    说罢,他又看向唐年:“那条黑王还在吧?”

    唐年道:“养的可肥呢,毕竟这么一头六品妖兽在云山道这种地方,已经可以横着走了。”

    李元又看回小琞道:“让黑王跟着你好了。”

    小琞又紧张又期待地道了声:“好的,爹。”

    唐年笑嘻嘻道:“那,义父,你要不在这地下宫殿和我们一起混住呗,你若是看中了我哪个弟子,我当天就可以叫她小妈。”

    “去去去,没大没小。”李元无语,然后又道,“我就在你们屋子里待着,你给我提供些吃的和酒就可以了。”

    “那女人呢?爹都五品了,气血那么旺盛,晚上没有女人可怎么办呀欸.”红衣妖女又开始假模假样地唉声叹气。

    李元道:“不用管了。”

    唐年“嗷”了声,然后领着小琞去到了地下宫殿,又悄默默地返回到地上,从怀里抓出一张软软的地图塞到李元手上,地图里还包着两块令牌。

    她悄声道:“义父,这上面有我云山道所有的青楼勾栏,而且里面有不少是唐门产业,云山商会产业,你只要出具令牌,可以随意玩耍,不用给钱,嘻嘻嘻。”

    李元这倒是没拒绝,毕竟他有时候人在外面,确实需要从这些青楼勾栏探听消息,而不可能每次都绕回到这唐门总部来。

    唐年嘻嘻附耳道:“媚春楼的胭茹儿姑娘是才来的,是个很漂亮也很有才艺的花魁,可多青年才俊在一掷千金地捧她呢,义父可以去看看

    而且媚春楼也不远,主要是隔着山道,以爹会飞的能耐,只要飞过几座山就到了,来回不过一个时辰。”

    李元想想,觉得自己确实也该找点人间的事去做。

    阎玉说的也有道理,他总待在鬼域里,都有些脱离人间了,再加上幕后收割这些事儿,他的心态也开始变得阴暗,确实该和红尘有染,去人间熏熏烟火。

    “那行吧。”李元点点头。

    唐老太太没想到义父会答应,双目圆睁,简直惊呆了。

    她立刻道:“那那我吩咐下去,谁敢碰胭茹儿姑娘,就杀无赦。”

    李元无语道:“我不是去争花魁的,你也不需要这么大杀气,你也还是个小姑娘。”

    唐年昂首娇哼了声,嚷嚷道:“我是唐老太太。”

    李元不理这茬,道:“媚春楼生意应该很好吧?”

    “嗯。”

    “对食物的要求应该也很高吧?”

    “应该吧。”

    “我去当一段时间厨子。”

    唐年:???!!!

    她已经不仅是惊呆,而是惊僵了,话都说崴了。

    “粗子?”

    李元点头,双目里闪着亮光,道:“嗯,让刀见见人间烟火气。”

    数日后。

    应德镇,媚春楼

    灯笼串串儿,一溜溜地高悬在街道之上,灿烂的灯笼光芒照亮着行人笑语晏晏的脸庞。

    “今天,胭茹儿姑娘又有新曲儿了,赶紧去抢个前排位置。”

    “钱带够了吗?”

    “当然,嘿嘿”

    “也不知道胭茹儿这么美的女子,会花落谁家。

    只要能够一亲芳泽,我便是少活几年也愿意啊。”

    天色才暗,媚春楼之中已经坐满了人,还有不少无法入内地则是挤在门前,甚至是门外

    当然,这只是应德镇的繁华一角。

    在光亮没有照到的地方,穷人多得是。

    能来这儿的,都是有家族或是其他势力背景的人。

    很快,在莺莺燕燕的歌舞声里,花魁红纱遮面,手抱琵琶,千呼万唤始出来,随后转轴拨弦,开始弹奏

    而公子哥儿们也开始纷纷点餐。

    一曲弹罢,欢呼震楼。

    就在不少人在吹捧着花魁的时候,有些异常的声音响了起来。

    “这肉切得好薄,怎么会这么薄?”

    “是啊,我也注意到了”说话的人用筷子夹着一块肉片缓缓抬起,却见那肉片薄胜蝉翼,近乎透明,却又整个儿维持着片状而并不断裂。

    “还有这肉,一丝一丝的,我还以为是面条,结果是肉条粗细,长短居然都是一致的,而且还没有蒸煮的过程中断裂。”又有人捧着个碗,开始赞叹。

    “这个菜品上的兔子装饰,栩栩如生,真是绝了,太厉害了。”

    终于,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发现今晚的菜肴的刀功实在是匪夷所思,甚至还有人提出要见一见厨子,只可惜却都被拒绝了。

    当那被拒绝的公子哥吼出“你知道我是谁吗”的时候,媚春楼的管事只说了句“去找唐门”,那公子哥顿时就恹了。

    而在此时的后厨,一个少年手握黑背白刃的短刀正在削土豆。

    土豆一片片,薄如蝉翼,却又连绵不绝,呈螺旋状一削到底,再经过油锅一炸,便直接化作了李元穿越前的“高配版旋风薯”。

    他做的很认真,每一刀甚至都用上了五品刀技。

    他在练习自己的掌控力。

    炸完土豆,他又开始削鱼片,然后则是腌制,过油,制作穿越前的一道名菜“牡丹鱼片”。

    他的手速越来越快。

    因为这媚春楼的生意似乎是特别好,才一小会儿就有许多人来喊着加菜。

    终于,媚春楼的老鸨来到他这儿,老鸨虽然不知道这位少年是什么人,但却也隐隐判断出这是她惹不起的人物,于是恭敬道:“先生,您若是忙不过来,您就负责切菜,我让原本的厨子帮忙做菜,可好?”

    令老鸨意外的是,这少年温和地点了点头,道了声:“行啊。”

    于是很快,两个女厨子还有一个稍有几分姿色的女厨子走了进来。

    李元负责切菜,三个厨子则开始做菜。

    一盘又一盘菜肴从后厨端到前面。

    而很快,午夜便过了

    子时,媚春楼的客人也都散了。

    李元舒了口气,收回白蛇刀,又捧了碗米饭夹了点菜走到楼中,找了个空地吃了起来。

    他边吃边思索着他的刀技,口中喃喃着“凝聚”、“浓缩”之类的词。

    忽地他停下了自喃,因为一个丫鬟走到了他身边,笑道:“先生,胭茹儿姑娘想见您”

    李元道:“我就是个厨子,还是不见了吧。”

    说罢,他低头将碗里饭菜扒了个干净,便躲麻烦似地匆匆跑开了。

    丫鬟无奈地回到了楼顶。

    栏杆后,一个美艳的女子缓缓走出,看着正走出了媚春楼的少年,幽幽道:“他果然是个大人物,算了,我们不招惹他.”

    离开了媚春楼的李元在这小镇上逛了逛,他看到了云上商会安排的粥铺,还有粥铺前排着队的穷人,这确实是薛娘子会做的事。

    他走了会儿,待到处无人的地方,便拉了拉手指,返回了那作为唐门禁地的山中小屋。

    别说,这么换个方式修行,他还真有了不同的体悟。

    李元忽地心有所感,按箓入心,袖中白蛇雷光一闪,刺体入四品。他手掌虚握青蛇刀,轻轻一抖,便在虚空里抖出了一道若有实质、却漂浮静止的刀气。

    他将青蛇刀放下,那刀气居然还凝固在半空。

    他伸手一推,那刀气又呼啸着暴射而出,斩出了一道百余米长的轨迹,这轨迹上的一切都分崩离析。

    这一下天马行空的招式,让李元愣了半晌,他意识到自己可能开辟了一条全新的刀技方向。

    而且这应该是四品的刀技了,毕竟若是没有“域”的力量加持,这刀气是无法凝固且静止在半空的。

    良久,他笑了声,道:“好活儿,当赏。”

    于是,他回到山中小屋。

    今天刚好又是唐雱在外值守。

    李元便大咧咧地抓了酒杯和她一起痛饮。

    不一会儿,两人就都喝上了头。

    “小胖,怎么老是你值守啊?”

    “我不叫小胖。

    还有,你到底是谁呀?

    为什么家师对你这么客气呢?”

    “你师父肯问么?”

    “不肯.”

    “她说不定在偷偷听。”

    “我不问了,师父,我没问!”唐雱急忙双手合十,朝天拜着。

    李元哈哈大笑,他醉醺醺地靠在老屋的墙壁上。

    窗外,月光如水,普照于深山姹紫嫣红的花海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