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晨曦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自己的母亲卫氏谈起石嬷嬷的时候，话里话外都带着一丝的敌意。

    而石嬷嬷也像是明白卫氏的心思一样，每回卫氏进宫，她都躲在自己屋子里，避免跟卫氏碰面，以防发生冲突，让皇后江晨曦为难。

    江晨曦想了很久，没没想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她只记得当初在江府的时候，阿娘是很信任的石嬷嬷的。

    要说卫氏一开始就不喜欢石嬷嬷，江晨曦倒是好理解，毕竟石嬷嬷长的一脸凶相，看着的确不是什么很好亲近的人。

    可偏偏两个人以前关系不差，卫氏甚至可以说是十分的信任石嬷嬷，从石嬷嬷到江府的第一天起，卫氏就授权，她可以全权管理江晨曦院子的大小事宜。

    突然变的不喜欢一个人，也只能是石嬷嬷做了说什么，或者说了什么让阿娘不高兴了。

    只是江晨曦想了半天，也还是没有想明白，石嬷嬷到底能说什么样的话，让阿娘一下子变的那么讨厌她。

    感情好的小夫妻，在晚上睡觉之前，总是会说的什么。

    把蜡烛一吹，床帘一拉，只有依偎在一起了两个人，偷偷的讲只有他们两个人才知道的话，是赵白虎一天之中，最期待的事情。

    白天看着千篇一律的公文已经够枯燥了，要是再不能做一点让自己开心的事情，这样的一天，该有多枯燥。

    赵白虎每天讲的话更少一点，他大多数的时间都是听江晨曦说话，因为江晨曦就算是做寻常不过的事情，从她的口中说出来，都会变的特别的有趣。

    而赵白虎他每天做的都是重复的事情，天底下的事平平淡淡的最好，他就已经很满足了。

    好事不会天天有，要是坏事，不但不能让人开心，反而会让人及其郁闷。

    江晨曦把卫氏进宫，带了不少大补的药材的事情告诉了赵白虎。

    赵白虎听后，并没有觉的卫氏是在多此一举，而是感慨道：“你母亲是真的疼你，你才怀孕一个月而已，她就带了这么多东西来，怕是等要生的时候，她还不把家里的好东西，全都拿来给你。”

    江晨曦感觉的到，赵白虎是在想他自己的母亲，一出生母亲就难产去世了，只能跟着父亲一起生活。

    虽然之后父亲没有再娶，只是没有母亲的日子，想来应该很过的很不顺利。

    身边的人都是有母亲的，只有他一个人没有，即便父亲身居高位，想来也是不能弥补，没有母亲的遗憾。

    江晨曦把手搭在赵白虎的大手上，试图给他一些安慰。

    接着江晨曦也不藏着掖着，而是直接问赵白虎：“你是不是想你自己的母亲了，虽然你对她一点印象也没有，心里也肯定会好奇他是一个什么样子的人吧！”

    赵白虎：“我小的时候问过我父亲，可是母亲在父亲那里是个禁忌，谁都不能在他面前提起母亲，要是谁在他面前提了母亲，他的脸色就会变的特别难看，还会对人发脾气。”

    江晨曦：“那你见过你母亲的画像没有，一般家里都会有几张这样的画像。”

    赵白虎：“母亲去世之后，父亲就把关于母亲的一切都给烧了，什么也没留下，我就是想通过一些物件来怀念母亲，也没有办法。

    在国子监的时候，每次看到身边的朋友穿着母亲亲手缝制的衣物，我就会特别羡慕。羡慕他们有母亲关心，而我却没有。”

    江晨曦：“我想你的母亲一定是一个既漂亮又特别，让人看了一眼就难以忘记的人，所以你的父亲才会一直对她念念不忘，甚至都不允许别人提她。”

    赵白虎：“你是这么想的嘛！我倒是觉的，他这么做是在向我母亲忏悔，因为他做出的决定，导致我母亲离世，其实他才是杀害我母亲的元凶。”

    江晨曦：“这种二选一的决定，最难抉择了，你父亲要是选了你母亲，那这个世上就没有你了。

    他做出这样的决定，心里也一定很痛苦，不光是父亲会这样觉的，如果做选择的是你母亲，我想她也一样会选择让你活下来的。

    假如，我是说假如，我现在真的怀孕了，马上要生产了，产婆说我和孩子只能活一个，你要做选择也会很难的。

    你要理解你父亲，如果可以选择，他肯定是希望你和你母亲都能活下来，希望你们一家三口，可以一直生活在一起。”

    江晨曦口中的假如，赵白虎其实早就预想过了，如果他真的面临这种选择，他肯定是会毫不犹豫选择让母亲活下来。

    他这辈子能珍惜的人不多，江晨曦现在是唯一一个了，一个刚出生的孩子，是代替不了江晨曦在他心里的地位的。

    只不过赵白虎不会把自己的选择告诉江晨曦，因为母亲总是爱孩子胜过一切，要是真的对她说出了，选她而不选孩子的话，那江晨曦肯定会认为他是一个无情的人，心里还不知道会怎么想他呢！

    赵白虎只能告诉江晨曦：“如果生孩子的不是母亲，是父亲就好了，男人浑身都是力气，就算生一辈子孩子，都没有问题。”

    江晨曦被赵白虎的话逗笑了：“生孩子可不简单，你真的愿意替我生孩子吗？”

    赵白虎：“当然了，只要是为你好的事情，我都愿意做，那么是生孩子。”

    江晨曦也就是这样随便说说，不是真的想让赵白虎替她生孩子。

    她这辈子大概是和亲生的孩子无缘，才会无法亲自在身体中孕育一个孩子。

    白天听卫氏讲她怀孕时候的故事时，江晨曦心里满满都是羡慕，母亲和孩子之间的联系，是独一无二的，任何事物都没有办法代替这种联系，神奇又自带奥妙。

    可就算江晨曦内心再这么渴望这种联系，她也只能在心里想想，永远都无法实现这个美丽的愿望，最后只能认清现实，回归现实。

    江晨曦问赵白虎道：“你有没有想象过，九个月后，我们抱养的孩子是什么样子的？

    他是胖还是瘦，皮肤白一点还是黑一点，是像你多一点，还是像我多一点，这些事情，你会不会跟我一样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