渤海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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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二章 同类和异类

    田延年把他被拒绝出宫的事告诉了江晨曦,江晨曦却觉的田延年被这样对待很不公平。

    她也并非对宫里的情况毫不知情,女工嬷嬷现在也是宫里的女官,她出宫就很容易,每隔一个月还能来看她一次,可是延年同为宫里的官吏,怎么就被禁止出宫了呢!

    江晨曦知道想做却不能做,心里那种难受的滋味,因为太过同情延年,江晨曦给他出主意道:“要是你真的很想很想出宫,那就偷偷出去吧!我给你想办法,你跟着我出宫的马车出去,多塞一个人,也不是什么难事。”

    延年:“哪有那么容易……”

    田延年话还没有说完,就听见有人靠近的脚步声。

    田延年示意江晨曦不要发出声音,问她:“这个时候,会是小陈来找你吗?”

    江晨曦:“不会,他一般都是到中午才会来找给我送饭,其他时候他都是在礼部干活的。”

    田延年很警惕的让江晨曦不要出去,好好躲在里面,他则出去应付来的人。

    进来的人很小心的不发出什么声音,可是对一个安静的环境来说,走路的声音还是会引起人的注意,更何况,田延年和江晨曦都是耳力很好的人。

    田延年故意跑到隔壁的几个书架后,把书打翻到地上,声音很快引起了关注,江晨曦就这样躲过了一劫,没有让人发现。

    江晨曦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听延年的话躲起来,可是宫里的情况她不了解,对于常年在宫里生活的延年,还是很受江晨曦信任的。

    田延年和刚进来的人小声说了几句话后,那人就离开了,田延年还特意到门口去了一趟,知道确定了人走了,他才回去找江晨曦。

    江晨曦一直很担心延年,可也听不清他们到底在说些什么。

    等到延年回来后,江晨曦才拉着他问:“刚才那人是谁呀!我又没做错什么事,为什么要躲起来。”

    延年:“是没有什么,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也不像被人看见你姑娘的身份吧!这不是礼部,可没有人替你掩瞒。”

    江晨曦:“那你刚跟他说什么了,他这么快就走了!”

    田延年:“他问我一个人在这看书吗?我就反问他,这还会有其他人吗?然后他就走了?”

    江晨曦还是有些担心,对延年说:“他看见你不干活,一整天在这看书,难道都不怀疑什么吗?”

    田延年却安慰江晨曦道:“有什么好怀疑的,现在宫里人都这样,能偷懒就偷懒,要不然,也不会连这么大一个的藏书阁都没有人来打扫了。”

    江晨曦认同的点了点头,对他说:“我也没想到宫里的人这么懒,最里面那几个书架,怕是十多年都没有人打扫过了,灰尘堆的都可以用来盖房子了。

    那些人也过意的去,只拿钱不干活,要是让我管事,一定通通把他们都赶走。”

    田延年笑了,对江晨曦说:“哪有那么夸张,灰尘还能用来盖房子,倒是能用来做几个碗,倒也不浪费这十几年的积攒。”

    江晨曦其实一直都有想要打扫藏书阁的想法,她实在看不惯这里面这么多的灰尘,就想拉延年入伙。

    问他:“既然那些人不干活,我们来干吧!我们俩都在这里看了这么久的书了,也该为这个藏书阁做点什么了。”

    田延年不敢相信这些话是从江晨曦嘴里说出来的,她连自己吃过饭的碗碟都不愿意收拾,现在居然想要收拾藏书阁里的灰尘。

    田延年很欣慰江晨曦能有这样的想法,但他不支持。

    他对江晨曦说:“这个藏书阁太大了,就我们俩收拾,会很辛苦的,还是算了吧!”

    眼看着田延年不同意了,江晨曦却越说越起劲,道:“我们可以慢慢收拾,古话说的好,有道是铁杵磨成针,只要我们每次干一下,总有一天能干完的。”

    田延年:“你有这个干劲很好,有这个想法也很好,可你要是真收拾了藏书阁,就是好心办坏事了。

    藏书阁里的书和外面的书不一样,大多数书籍都很脆弱的,很多都是不能见光,都有上百年的历史。

    要是一不小心,就很容易损坏的,得让专业护理书籍的来干这些事才行,我们两个门外汉,是做不到的。”

    江晨曦:“那我们就开窗通通风,把藏书阁里的地扫一扫,书架擦一擦,你觉得怎么样!”

    田延年:“我看你还是继续当一个懒汉,什么都不管最好。”

    江晨曦见田延年不支持自己,有些生气了。

    向他翻了一个白眼道:“没想你也是这种总想着不劳而获的人,光吃不干活,我真是看错你了。”

    江晨曦给自己甩脸子,田延年也不生气,耐心的跟她解释说:“世上很多事,不是只要自己把自己的活干好就行了,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你要是干了别人的活,那别人会怎么想。你觉得他们会感谢你,他们不会的,他们不看重对错,他们只在乎,你是不是和他们是一类人。

    即便你做的很好,可只要你和他们不是一类人,他们就会排斥你,把你当成是敌人去对待,以后我们就再也没办法安心在藏书阁里看书说话了。”

    江晨曦听了田延年的解释,心里有些害怕,她不过是说了一件很小的事,怎么就被他说的这么严重了。

    她的语气缓和了下来,对田延年说:“我们这又不是朝廷,你我又不是官员,有什么好分门派的,你这样说的真恐怖,你这么一说,我什么都不敢做了。”

    田延年:“我没有吓唬你,这是真事,外面什么样,宫里的人就会有样学样。朝堂上分门别派,宫里的人内监和婢女也是一样的。

    他们或许不会像朝廷上的人分的那么细致,官员与官员之间的关系密不可分,利益一体,可本质上还是一样的。

    认真做事的和认真做事的人成为朋友,懒惰的人和懒惰的人成为朋友,上千年来一直都是这样。

    同类不管怎么样,他们都能接受,异类就无理由的排斥,你根本不可能改变什么,只能试着去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