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杨延绍说的那句话。

    【这一个月足够春风得意了吧？接下来你的好多着呢。】

    难不成真是他的推波助澜？

    轧钢厂。

    组织部的领导甚至都没有来谈话，职级就已经贴到了公告栏。

    【鉴于许大茂同志的优秀表现，经过……考察……学习……讨论……】

    副处就这样到手了。

    今天的会议室异常的热闹，连经常不露面的林副厂长也来了。

    “许大茂同志，是咱们整个轧钢厂的骄傲，也是咱们工业冶金大部门的骄傲，大家鼓掌！”

    人人都很开心，许大茂坐在下面，阳光照耀在杨厂长的身上，甚至能看到他因为兴奋、大声，而出现细微的口水。

    热闹的气氛，许大茂突感感觉他好像有些格格不入。

    “大茂，你觉得可行吗？”

    职务是职务，是含权量的职务。

    许大茂接过传过来的文件。

    也没有一起组织过什么活动。

    这是规矩。

    许大茂连连摆手说不敢当。

    “我的能力哪能当什么副厂长啊，目前来看也就只能养养鸡了。”

    一切就好像水到渠成一样。

    杨厂长话锋一转，就说到了职务上。

    “现在许大茂按理说应该是咱们厂的副厂长，但是话又说回来，目前副厂长各司其职，所以只能委屈许大茂同志当个挂名副厂长，以后等该升职的升职，该退休的退休之后，你再补上。”

    这些话他这个月不知道说了多少次。

    此时整个会议房间突然安静了下来，都在等许大茂看完这份升职加薪的文件。

    或许是从来没有融进去过轧钢厂这个领导圈子。

    “接下来由许大茂同志来讲两句。”

    职务含权量=(实际权力支配力+财政支配力)/职级

    职级只是系数。

    就算是有能力，也不能夺权。

    许大茂也只能压下心中的疑惑，站起来又说了一遍车轱辘话。

    “那不行，大领导都发话了，必须给你安排上，文件都下来了，大茂同志，你自己看看，白纸黑字大红印，写的清清楚楚。”

    同事的支持，领导栽培，职工的努力，说来说去还是这些。

    许大茂是一个字都不敢露掉，这有点不合规矩。

    本以为接下来就是聚个餐吃个饭，但是并没有直接散会。

    所以职级的调整，并不代表所负责的职务就要跟着往上动一动。

    没听说过职级升，职务一定会升。

    所以许大茂才觉得不符合规矩。

    一直到许大茂看到了最后一条。

    【鉴于许大茂同志如此优秀，先挂名副厂长，日后再做出安排，保障科暂时由原保障科罗永信组长代理，组长暂时由赵永浩代理。】

    安排的明明白白。

    许大茂：？？？

    要不是鲜红的印章，许大茂还只觉得是一个玩笑。

    这特么的是要卸磨杀驴？

    他就是那头驴？

    过河拆桥？

    这来的也太快了吧。

    这一刻许大茂全都明白了。

    罗永信一开始就是大领导安排过来的，据说是二轻局和二商局那边的人，说是过来学习一下经验。

    这是来学习经验？

    这罗永信和赵永浩明显是一起的。

    合着就他一个外人。

    就这还一直在照顾罗永信。

    没想到浓眉大眼的罗永信竟然能做出这种事。

    你小子浓眉大眼的也当了叛徒？

    从开始这就是一个局。

    从他提出来《轧钢厂每人每天一个鸡蛋计划》开始，就已经被盯上了。

    别人不知道他养的老母鸡一天能产两个蛋，轧钢厂的人能不知道？

    二轻局和二商局派人盯着看能不知道？

    甚至弄了几只老母鸡回去养能不知道？

    都知道。

    都在等许大茂把这个事情彻底搞成功。

    该给你的给你。

    你不是想要升职家鹩医爬愣峤？

    给你。

    一年半升到副处，比火箭升的都快。

    想要荣誉？

    全国先进代表，全国劳动模范，都给你。

    整个四九城的人都在夸你。

    报纸上收音机上每天都能听到你的名字。

    什么叫春风得意马蹄疾？

    这个就叫。

    该给你的都给你了，那剩下的拿走没有问题吧？

    毕竟许大茂所做的事情都是在为轧钢厂做事，那么多新型鸡舍也都是属于轧钢厂的资产。

    许大茂做的事情，形容一下就是‘替天子牧民"，不对，应该是替轧钢厂养鸡。

    无论许大茂的鸡养的有多好，都改变不了那那些鸡和许大茂本质上没有关系。

    可许大茂之前也真的没有想过据为己有，他只是想要留下娄晓娥而已。

    从钱主任家出来之后，许大茂基本上已经放弃了，可还是要在这里摆他一道。

    连养鸡的资格都没有了。

    夺权。

    最终就剩下一个副厂长。

    还是没实际权力的副厂长。

    众人都沉默了，或许他们都看过了这份文件。

    杨厂长也是组织了一下语言说道：“许大茂同志，工作调动是常有的事情，抱怨不能有，怨言也更不能有，我知道新型鸡舍是你一手促成的，这事……我也没有办法，只能把该争取的都给你争取到。”

    “怎么会呢，我十分理解且拥护厂里做的一切职务调动，这段时间正好挺累的，趁着这个机会好好休息休息，我这副厂长每个月拿这么工资，还不用做事，虽说打着灯笼也找不到这么好的事情，

    但是这钱我拿着实在是不安心啊。”

    “大茂同志，这都是你应得的，剩下的事情你放心，轧钢厂和大领导是不会忘记你对轧钢厂做出的贡献的。”

    “散会。”

    许大茂依旧是老样子，按照顺序出门。

    轧钢厂的副处，副厂长。

    中医科学研究院的处长，工作是研究员，职务是巡视员。

    都没有什么权利。

    现在真的算是一身轻了。

    以后就可以每天每天睡到自然醒，天天陪着娄晓娥逛街了。

    这样一想其实还不错。

    既然留不住，那在剩下的这段时间，多在一起也挺好。

    最重要的是马上就要放暑假了。

    六月份，高三的学生也要毕业了。

    “大茂，你等一下，带我去轧钢厂里面的养殖厂房转转，都知道咱们轧钢厂内部有个聚宝盆，我也没有仔细看过呢。”

    许大茂现在是副厂长，手里一点权力都没有，但勉强算是已经站在轧钢厂的最顶层了。

    打个比喻，不看职务，已经和李副厂长李怀德平起平坐了。

    多少人一辈子都混不上这个职位，许大茂历时一年半，就已经做到了。

    从这个角度来看的话，或许还是挺值得骄傲的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