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年轻血气方刚讲义气，等年龄越来越大，什么义气朋友都没了，就剩下利益了。

    别说心甘情愿为兄弟朋友蹲局子了，刚被按头，人家什么都没问呢，就全部交代了。

    就是要立功，就是要减刑。

    除非有足够多的利益驱使。

    许大茂觉得五鼠很重要。

    要是五鼠被抓，就可能要出大问题。

    棒梗头铁嘴硬也要不愿意把五鼠供出来。

    对于帽子叔叔来说，大街上小偷小摸的他们见多了，真要是全部抓起来，溯本正源，那没准局子都关不下，总不能全部都拉出去毙了。

    而且少管所里面类似于贾梗这的问题儿童实在是太多了。

    局子里面也是一样，偷东西是最低级的，更多的是入室抢劫，乱七八糟的一大堆。

    既然棒梗不想说，他们也没有继续问下去，一个小偷，其实真的无所谓。

    而且有些地方，活跃在火车站的小偷小摸，那都是当地养的鹰犬，养的狗。

    摸到的包第一天也不敢乱动里面的东西，老老实实的供奉起来，祈祷没人来找他，等个两天没人找，没人通知他交出去，才能把包里的东西或者钱拿出去二一添作五给分了。

    里面的门道多着呢。

    棒梗这么小，什么都不清楚实在是太正常了。

    而且东城……这些江湖人也是有人罩着的啊。

    “那事情就很明显了，贾梗是惯犯，因不满十六周岁不予刑事处罚，需要进少管所接受管教，至于多久，需要先看贾梗前三个月的表现。”

    许大茂听完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心里长舒一口气。

    棒梗听完就开始拼命挣扎，什么少管所，他才不想去呢。

    “我要去学校，我要去上学……”

    可惜就他的小身板，手上也没有刀片了，怎么可能挣脱这些基本上都是退伍转业的兵哥哥。

    “妈妈，奶奶，我想去学校……我想去上学，我想回家……”

    秦淮茹伸出了手，最终又无力的放下来。

    抓不住，也留不住。

    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少管所就是棒梗的家。

    一代盗圣，刚拜师学艺，踏上正途，还没有出山，就先进了少管所。

    出师未捷身先死。

    事情就这样解决了。

    棒梗进了少管所，这个事，相信很快就会传遍整个南锣鼓巷。

    许大茂本来就是吃过中午饭去领了工资，然后才去的医院，办完出院手续之后，就来到了这里。

    这一来二去的折腾，时间也都到了下午五点了。

    没错，是下班时间了。

    南所长亲自出门送这些人出去。

    出门的时候有意无意的拉扯了一下许大茂的胳膊。

    “你们先回去吧，记得和晓娥说一声，我还有点事晚点回去。”

    尽管秦淮茹现在依依不舍，也只能跟着一大爷贾张氏先走一步。

    居委会的吕大妈，看了一眼，也没有多说什么，拿着她的工作包就先离开了。

    有心思想留下来，但是感觉不合适。

    两个人进了路口的国营饭店，看到是南所长过来了，直接就领进了小隔间。

    有包间，但不是什么人都能进去的。

    许大茂知道这个南所长是故意的，所以也就顺水推舟的留下来了。

    这有执法权，到哪里都是香饽饽，谁敢说没有求到这些人的时候？

    有机会，许大茂当然也不会错过。

    说是所长，就是一个片区的辖区，级别是科长，下属是十几个片警加几个办公文员，这就是全部了。

    像居委会的吕主任，也能喊一声主任，但实际上可能只是一个副科级别，一个街道下面的居委会最起码有十几二十个，总不能都是科长，也有可能是科员。

    这个要看人，就不一一赘述了。

    “这个贾梗，问题不小，按照正常来说，最起码也要劳教三年……”

    刚才这位所长说的可是先送进去观察三个月，可没说什么三年。

    这让许大茂有些搞不懂。

    “不过这事处理起来也简单，这样的小孩子太多了，指望在里面改正是不现实的，因为少管所里面都是这样的，一堆坏孩子凑在一起，是没有办法学好的，里面根本就没有好孩子的生存空间。”

    “许科长，咱们往近了说，都是南锣鼓巷社区的，往远了说，也都是交道口街道，我看那个贾家也挺不容易，我给你个面子，你觉得那个贾梗应该关多久合适？”

    许大茂突然有点后悔。

    他是不是对秦淮茹太上心了？

    一个寡妇，他又是把工资帮她带到医院，又是一起来到这里。

    这南所长没准就是看出来了什么。

    你说谁没事喜欢往寡妇眼前凑呢？要说没有非分之想才不对劲。

    这就相当于南所长看出来了，还要卖给许大茂一个人情。

    就是如此的苦心积虑，肯定是有事相求。

    而且也不是小事。

    这又让许大茂迟疑了，他就是轧钢厂一个养鸡的，事情比较严重，他还真的搞不定。

    “贾梗嘛，该怎么样就怎么样，犯错就要改正，挨打就要立正，这个事我相信南所长一定能处理好的。”

    聊了两句，几个菜已经端上来了。

    人家不认识你，根本就不会搭理你，自己小心翼翼的去端。

    ‘禁止无缘无故殴打呵责顾客这标语也不是随便张贴的。

    但是这里不一样，南所长的面子，你是国营大饭店也是要两分，包间都进了，还要让客人亲自去端菜？

    那不能够。

    一瓶汾酒两个人很快下肚。

    许大茂也就是尝尝味，可不敢再酗酒了，要时刻保持拥有独立思考的脑子。

    话也逐渐的说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