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二。

    处理完轧钢厂的事情之后就早早的就回来了，还特意给了刘岚一点礼品，最起码能拿着回娘家。

    别像秦淮茹一样，年年都剩不下来什么东西，两手空空的也不好意思回家。

    嫁到城里几年不回去，脊梁骨都快被人戳烂了。

    “娄晓娥，你这种好逸恶劳的习气必须要改改了，不然小心居委会拉你去做教育。”

    “啐，还不是怪你。”

    两个人磨磨蹭蹭的总算赶在十点前出了房门。

    “刚嫁过来多久啊，就不想回家了。”

    “伱这个小棉袄漏风。”

    “你快别说了，还不嫌丢人啊。”

    两个人走到中院，看到了贾东旭正在送那个贾老四离开。

    “不是，贾东旭，我是你四叔……”

    “好的四叔，你再不回去就赶不上火车了。”

    “你们不回去治丧就算了，我连早饭还没吃呢……”

    “没东西吃，给你两个窝窝头，拿着在路上吃吧。”

    贾东旭也是真的牛，就这样把人拉扯了出去。

    这种操作许大茂都惊呆了。

    这是对待亲戚的样子吗？就算不回去，最起码早饭也应该管管吧。

    两个窝窝头就把人给打发了。

    十一点，两个人准时回到了娄家。

    “今天怎么来这么晚？”

    “等你们好久了。”

    “许大茂他赖着不起床。”

    娄晓娥真是张口就来。

    许大茂：……

    算了，算了，自家老婆，在娘家给她留点面子。

    又是熟悉的书房。

    许大茂和娄父相对而坐，坐的端端正正，茶水早就泡上了。

    收音机里说的是一些最新政策的宣讲。

    许大茂突然觉得自己有点懈怠了，以后晚上必须要听收音机，这样才能充分领会领导的意图，才能在接下来的路上不掉队。

    “你的表现让我很惊讶。”

    娄父把报纸放在了桌上。

    四九城日报。

    最醒目的一行大字就是《两代放映员的传承与守望——青春于蓝而胜于蓝》

    上面讲述的就是四九城红星轧钢厂里面的一个普普通通的工人，一个普普通通的放映员。

    在岗位上为国家发光发热的故事。

    多么朴实无华的夸奖，多来点。

    “这上面可是说你已经是轧钢厂的‘先进个人’‘优秀干部’了，还有更进一步的可能吗？”

    “这个顺其自然就好，强求不得。”

    这篇文章发出来，现在不知道多少人的目光注意在许大茂的身上。

    现在的情况就是多做多错，少做少错，不做不错。

    画蛇添足的事情绝对不能干。

    “你这种想法很对，步步为营才是生存之道。”

    “对，做什么都不能着急。”

    一杯茶下肚，娄父又打开了话匣子。

    “现在用四个字形容就是‘内忧外患’……”

    许大茂：……

    这是他一个放映员应该操心的事情吗？

    现在每天养好那些鸡鸭已经是他的全部工作了。

    “对外环境剑拔弩张，昨天的大会你听了没？首次提出了‘三线建设’这个概念，接下来的日子要更加不好过了。”“对内也是危机四伏，这自然灾害今年应该能结束吧？公私合营的风向又变了，这个‘赎买’要拿走的股份越来越多，而我已经快要没有用处了。”

    许大茂只管喝茶。

    这和他有什么关系，有多大能耐吃多大碗的饭。

    好好养鸡，不该操心的事情坚决不操心。

    “大茂，你觉得接下来会如何发展？我娄家的出路又在哪里？”

    娄半城现在真的很担心，这是他这个一辈子商人的嗅觉，真怕哪天睡醒多了一副手镯。

    “出路在哪我不懂，不过我知道自古以来都是向外寻求出路。”

    “应该到不了那一步吧？”

    具体能到哪一步许大茂知道的清清楚楚，但是他现在一个字都不敢说。

    就当不知道。

    “到最后会变成什么样子，谁都不清楚，能做的就只能是早做准备。”

    “说的也对。”

    外面传来了娄母的声音：“别喝茶了，快出来吃饭。”

    两个人本来是想带点礼品呢，但是在娄晓娥一遍一遍‘什么都不缺’的洗脑之下，两个人骑着自行车就过来了。

    当然许大茂是真的没有空着手，也就娄晓娥认为是空着手。

    刚进书房的时候，几个装满的小瓷瓶就已经送过去了。

    有些事长辈抹不开面子，当晚辈的就要主动一点。

    “好的，好的。”

    饭桌上到吃过饭之后，聊的都是家长里短的小事。

    许大茂说的都是好听的话，比如近期就要申请调岗，以后就不下乡放电影了。

    一直到天色渐晚，娄晓娥才依依不舍的打算离开。

    “你要是真舍不得就住几天？”

    娄晓娥一边说一边捏上许大茂腰间的软肉：“爸，妈。您别送了，有时间我就回来看您……”

    回去的路上，娄晓娥的手还没有松开。

    “许大茂，你什么意思，一直想让我住在娘家？”

    “是不是也觉得肚子没动静是我的问题？”

    “还有你早上是去轧钢厂喂鸡，身上怎么又多了女人的味道？”

    许大茂：……

    哄女人真是一个技术活，而女人恰好又是个善变的。

    “就你一个女儿，我们不孝顺谁来孝顺。”

    “有时间回来住几天也很正常，千万别多想。”

    “什么什么味道，我发誓……”

    说了一路的好话，才安抚好娄晓娥。

    秦淮茹看到许大茂和娄晓娥回来了，连锅里的乌龟汤都不管了，一路跟到后院。

    那玩意真没什么好喝的，处理的手艺不精，调料太少，喝上一口是腥，不是鲜。

    “你们家是真的可以啊，人家带来的见面礼，昨天吃一个，今天出一个。”

    “嗐，那玩意炖个汤就着窝窝头也压不住味道，今天我来做猪肉炖粉条吧。”

    秦淮茹这着急的样子，估计中午连饭都没吃。

    何雨水倒是一个能吃苦的。

    刚想到何雨水，何雨水就过来了。

    “于海棠下午又来玩了，还说她姐姐现在像是变了一个人，这两天在家里连房门都不出，就知道在本子上写写画画。”

    “还说院里的三大爷上午空着手就过去了。”

    “本来商量的挺好，于家父母还是同意这桩婚事的，但是于莉说一个月给家里五元钱……”

    “婚事就这样黄了。”

    怪不得今天回来没有看到三大爷，估计在屋里生闷气呢。

    喜欢算计的人气性都小，一不小心就气躺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