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湘琴跟卢余的关系并没有预想的突飞猛进，仍然停留在比合租伙伴好那么一丢丢的层面上。

    他们严格遵循合租条约，分担属于自己的家务，偶尔一起用早晚餐，保持着理性的边界。然后，各自回房，或各自工作。

    自江上渔者聚餐之后，湘琴一直隐隐期待着，卢余什么时候能郑重表白一次。那么，她将托付真心，全意享受爱情的甜美。

    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湘琴渐热的一颗心，又慢慢降了温，如同越来越冷的天气。

    昨夜，气温猛降到零下七八度。

    湘琴等卢余回来，直至过了零点，还是没听到房门响。

    辗转难眠之际，湘琴听了一夜的风声。

    那风声，一直呜呜咽咽着，叫得她的心，一阵紧似一阵地疼。

    直到凌晨三点多，卢余才缓缓归来。轻微的脚步声，停在湘琴的房门口。

    湘琴还没睡着，心也因紧张而提到嗓子眼。只要他敲响房门，略加解释，她就会信他。

    可是，没有。

    卢余停了足足十分钟，竟转身走开了。

    湘琴听见脚步声去了厨房的方向，再后面，声音渐渐不可闻。

    困意袭来，湘琴沉沉睡去。

    破天荒的，湘琴没有自然醒来，而是被闹铃唤醒的。

    卢余已备好了丰盛的早餐，一见湘琴慵懒地走出房间，如常笑问：“要不要一起吃早饭？”

    湘琴暗恼卢余的好状态，嘴里仍习惯性地吐出个“好”字。

    卢余照常张罗，先帮湘琴盛了一碗八宝粥，又把煎蛋往她面前推了推。

    湘琴一手拿勺子，一手转着粥碗，迟迟没用开吃。

    “快趁热吃。”卢余闻声说。

    湘琴实在按捺不住，顶着黑眼圈问卢余，“有没有再见过小田护士？”

    这个问题，在她心里，反反复复，不知倒腾了多少遍。

    卢余的筷子掉在了地上。

    湘琴盯着他看。

    只见他神色如常，弯腰捡起筷子，回厨房清洗过，又折身回来，坐下继续用早饭。

    湘琴仍在耐心等待卢余的回答。无论有或没有，她都想从他嘴里得到证实。

    “嗯，煎蛋不错，你尝尝。”

    卢余故意绕开问题，向湘琴安利他的手艺。

    湘琴心里冷笑，他不会以为自己会像往日那般，吃上一口煎蛋，再笑着夸赞几句吧？

    失望之余，湘琴什么也没吃，默默放下筷子，默默离开了餐桌，默默梳洗，默默换好衣服。

    就在湘琴要出门的时候，卢余的声音，才从背后姗姗传来。

    “没有。”

    湘琴正在换鞋，头也懒得回。脸上，浮现渐浓的失望色。

    “真的没有？”湘琴想再给她一次机会。

    声音迟疑地传来，“没有。”

    湘琴默默开了门，一阵冷风，顺着楼道，直接灌了进来。

    “知道了。昨天下午五点十分，我的眼睛可能瞎了。”

    湘琴打了个寒颤，声音略微颤抖地挑明。

    昨日下班回来，她可是亲眼看见，就在他们小区楼底下，小田跟卢余拥抱在一起。

    卢余愣住了，“湘琴，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卢余想解释，却又觉得多余，终是主动闭了嘴。

    湘琴默默走出家门，关门的声音，比平时响了很多。

    卢余的心好像被门响击打过一样。他再也无心用早餐，自悔地放下筷子，发了好一会的呆。

    小田说，她要离开燕城了，特意过来，顺便祝他跟湘琴幸福一生。

    那个拥抱，是小田猝不及防地扑过来，说只是告个别，没有其他意思。

    卢余虽不喜欢，想起她多年的心事，再考虑老营长的情谊，也就遂了他的心意。

    这事，卢余告诉了老雷。谁曾想，竟然这么巧，被湘琴撞见了呢。

    卢余懊悔不已，给老雷打电话讨主意。

    老雷有点幸灾乐祸，所出的主意，毫无参考价值，唯有一句话惊醒了梦中人。

    小田护士怎么可能轻易放弃你的。

    这么明显的以退为进，他卢余怎么就没想到呢。

    或许，小田是算准了湘琴回来的时间，故意来的这么一出。

    卢余变了脸色，好容易冷静下来，又开始苦恼怎么跟湘琴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