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圣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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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武生!筑基六步!

    演武堂

    此堂是这清涧县少有的青砖所砌,朱漆大门高约两丈,大门两侧均是青砖砌筑的六尺围墙,便连门外也是使石板铺就,端的是一处好宅院,此时大门敞开着,门内便是操练场,场地里使上好黄土细细夯实而成,便是雨天,也不虞无法下脚。

    魏铮领着一行人,赶到堂外,此时正是武生操练的时候,场中十多位武生身着黑色麻布制服,分站两边,或对练,或使兵器,或抱着石球打熬力气,魏铮见状也不停歇,跨门而入,拦下一名正在歇息的汉子,作了作辑,开口:“这位师兄,我名魏铮,清涧县人,年方十七,欲考武生,还望通报一二。”

    那汉子生得高大,约有八尺,手臂便如同旁人大腿一般粗壮,眉毛粗重杂乱,说话也是瓮声瓮气:“好,你且在此等着,我去告于杨师。”说罢,便自场中向前厢走去。

    “魏铮?他来了?”坐在厅房上位端着瓷碗喝茶的杨青一挑眉,随即放下茶碗,站起身来,此人一袭深色劲装,跨步之间雷厉风行,带着那通报的汉子便迈出厢房。

    杨青出得厢房,站在台上,负手而立,喝停场中众武生,并让魏铮上前问道:“魏铮,是你要考武生?”

    “是我,大人”

    “严茁,你去将六石球抱来!”杨青回头对着身后汉子说道。

    “诺!”严茁抱拳答道,随后走下台去,在操场堆放器材的角落,抱起一颗石球走至中间。

    砰!的一声尘土飞扬间,石球坠地。

    严茁放下石球,对着魏铮露齿一笑:“小兄弟,这球重六石,汝在三息之内举球过顶,再入内由杨师摸筋确定,才算通过。”

    此时杨婆婆,魏娟,于四,还有场内众人都看过来,魏铮上前一步,深吸一口气,去抱石球,弯腰之际,大筋收缩,待双手围住石球,各处筋腱肌肉一齐发力,吐气开声:“嘿!”

    便将双手环球,举之过顶,待稳住两息,才将石球抛下。

    “好!”,见魏铮抱起石球十分的利索,场上众人纷纷喝起彩来。

    “魏铮,随我进来。”杨青转身往厢房走去。

    魏铮先转身让杨婆婆稍候,便随杨青进了厢房,杨青带着魏铮进了右边的偏室,待魏铮进来了,便让魏铮脱去外衣,以双手在魏铮全身各处大筋细细捏拿。

    “不错,不错,四肢主筋粗壮有力,一气提拿六石球过顶,非大筋弹性极佳不可,让你通过武生也自无不可。”

    “不过,我这里却是有些规矩,如有孝敬,便可拜入我门下,受我调教,否则便只入堂内,由众师兄代授。”杨青带着一丝玩味,看向魏铮。

    心中一沉:“婆婆不是说打点过了吗?怎么?”魏铮才有所刚犹豫,杨青便又开口:“如无孝敬也无妨,便由众师兄代我授艺,并无多少差别,你可自去寻严茁登记造册。”说着便要走。

    才迈出两步,杨青便听见身后魏铮沉着的声音:“我有孝敬奉上,愿拜杨师门下!”

    转身看去,魏铮双手捧着一契书奉上,杨青接过只看一眼,便讶然:“这是你家房契?”又抬头盯住魏铮:“魏小子,你不后悔?”

    魏铮既已把房契交出,便也放下心来,肯定得答道:“我父叫我来此,我便相信杨师,些许孝敬,不成敬意。”

    这是赌,魏铮在赌老爷子跟婆婆没有看错人,更在赌此人不会如此短视,先前本就收了魏正许多好处,此时再来索要孝敬,欺负孤儿寡母,只要魏铮传出去便声名扫地,此人不会如此不智。

    杨青听了不置可否,自顾自的将契书翻看一会,便将契书扔给了魏铮:“拿着吧,汝父与我多年交情,他多年拼杀才挣下此产业,你可得将其守好。”

    而后走到书桌前,拿起一块木牌,伸出食指,以指力在其上刻下魏铮二字,随后交于魏铮:“拿着,这便是你的铭牌,你的孝敬暂且记下,半年之内,缴足百两纹银。”

    “半年百两。”魏铮沉默着接过铭牌,只一看,不由目光一缩,这木牌厚不过寸许,杨青在牌上以指力刻字,字痕深入木三分有余,这.....

    前世听过入木三分只说,但这不过是对书圣笔法苍劲有力的一种夸赞罢了,且这种木牌材质不过是常见木材制成,以刀刻制自然不难,但以指刻字却又不损坏木牌,这等劲力却是魏铮闻所未闻。

    “一破牌子有甚么好看的,等你再过两年,练到练骨,自然也可如此。”杨青见魏铮对着木牌翻来覆去的比划,不由笑道。

    “杨师,这练骨是何境界?我只知练劲练筋,却未曾听说练骨一说。”魏铮不由奇道。

    杨青闻言面露奇色:“汝父也曾于延安卫中作军户,没告诉过你吗?”

    “不曾,家父在家中很少谈及武道。”魏铮答道。

    杨青沉默半晌开口:“许是汝父别有用意,也罢,你今日知道,也不曾晚了。”

    “据我所知,武道有筑基-换血-真罡-武圣四大境界,其中筑基则有六步,分别是练劲-练筋-练膜-练骨-练脏-练髓,所谓筑基,便是以种种法门锤炼身躯,使身体素质达到自身的先天极限。只有将身躯练到了自己的极限,进无可进的地步,才可开始尝试换血,如同要筑高楼,必先夯地基一般,此六步统称为筑基。”杨青缓缓说道。

    魏铮心中一动:“看来我才刚刚踏入筑基第二步。”又问道:“敢问杨师,为何我在市坊之中打听多年,却无此等说法?”

    “市坊?你是说外面那群无赖?”杨青撇了撇嘴:“你可知这练武,最需要什么?”

    “天赋?师承?”魏铮不由猜测。

    “是钱财。”杨青自怀中拿出一木盒,将其打开,从木盒内装的十粒黑色丹丸中捏起一颗。

    “此乃气血丸,京城僧道各司及太医院、演武堂联手钻研数十年,研制出百种辅助武道修行的丹丸中的一种,只此一颗便价值百两银子,前百年,无此丹时,练习武道还得苦哈哈的打熬筋骨,搬运血气,如今只需服下此丸,炼化数天,便抵得上一名换血境武者数月搬运气血的苦工,你说,什么样的天赋师承抵得上这个?你道我为什么定下收徒孝敬这规矩?”

    “且不说那些泼皮不过是些不通武道上不了台面的争勇斗狠之辈,就连那些名门大派中的武道名宿,想服用我大月丹药免去日常苦工,以资进益,那也是千难万难,为何?无他,大月便是此世最强的门派!”

    魏铮心中一震,是了,此世武道昌盛,顶级武者一人便可改变战局,要想定鼎天下,开国之人必是当时天下最强之人,方能翦除群雄,夺取神器,才能在此等世界登顶九五,享有天下。

    而这等拥有天下最强者的组织,又在其境内普及武道,广搜人才功法,以国家集众之力钻研武道,百年下来,其武道水平早已飞速发展,仅从这血气丹便可知朝廷力量已远非那些迂腐不堪,还持着门户之见不愿进步,又无广大封地更新人才的门派可比。

    但如今这世道.......

    魏铮想到了这些年所见,不禁在心中感叹,便是如此强横的朝廷,也终有从内部崩坏的时候么。

    杨青见魏铮听得入迷,便停下喝口茶水润喉,又道:“好了魏小子,既然你已拜师,我便传你一手武功,却不知汝父可曾教过你何种武功?”

    魏铮听得杨青询问,便答道:“杨师,家父曾传下七杀拳一门。”

    杨青喝茶的动作为之一顿,失笑道:“好你个魏正,却不想你这等粗人也有此等心思,我说刚才看你小子发力有些眼熟,却是在这里等着我呢!”

    随后便边喝着茶水,说道:“既然你练得是七杀拳,那想必知道我也是从行伍出身,你就在此打上一套,让我瞧瞧你练得如何。”

    魏铮闻言便是一拱手,先道:“徒儿献丑了,还望杨师指正。”

    随后踏出一步,气沉丹田,大筋收缩,呼吸之间,双手已各就其位,随后身躯自然成弓形,啪的一声,拳已击出。打完一拳,魏铮便收起架子,挠挠头:“杨师,徒儿只会这一拳。”

    杨青自魏铮跨步之时,便已放下茶碗,盯着魏铮打拳,待看到魏铮身成弓形,眉毛便一挑,只待魏铮刚一停下,便问道:“你这杀身一拳运劲十分准确,怕不是魏正教给你的吧。”

    魏铮闻言却对答如流:“家父仅传下拳经一本便离世,这拳是我自己时常琢磨,琢磨得多了便打的熟悉了。”

    口中如此回答,心中却想到:

    “当然是我自己练得,虽然请了老爷子来代练,但没有我自己这两日来的努力,现在未必还能在此答话。”

    杨青听着魏铮回答,沉吟半晌,说道:“这七杀拳易学难精,但瞧你打的这第一式,却得了其中三味。”

    顿了顿又道:“这第一式也足够你练到练骨之时,这后面几式非你现在能学,但既然收你为徒,也必倾囊相授,今日你先去找严茁领身衣服入册登记,过两日待我得闲,你过来我再传你一部功法。”

    “诺!”

    魏铮闻言行礼拜谢,应了一声后便转身出去找师兄严茁,刚走到偏房门口,便听见身后传来杨师的声音:“今日跟你来得那汉子是于家人,不学无术,早些年被于家赶出家门,如今在城中以专欺妇孺为生,住在城西归巷,你需得小心。”

    魏铮闻言顿足,回头答道:“谢杨师指点,徒儿省得。”便出门而去。

    出得房门,魏铮却听见杨师的声音如细线一般传入耳中:

    “惹出祸事来,需与我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