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刃交击,刺刀见红。
冷兵器的搏杀讲究一个招招致命,双方只是刚一接触,便开始有人倒地身死。
路军义冲在最前面,大喝一声杀,他手中的刺刀奋力向前扎去。
噗呲一声,利刃入肉的声音响起。
当面的一名蒙古士兵捂着被刺刀扎出一个血窟窿的喉咙,惨叫着倒在了地上。
路军义一击必杀,迅速抽身回撤,手中的火枪向右横挡,挡住了另一名蒙古士兵的劈砍。
火枪顺势下压,在将那名蒙古士兵压的空门大开的同时,锋利的刺刀再次向前送去。
那名蒙古兵见此,来不及抵挡便被刺刀扎中了胸膛要害,身体无力的软倒在地上。
说起骑射和马背上的功夫,这些蒙古兵能完虐明军。
但说起肉搏厮杀来,明军一个打他们两三个也只是等闲。
更别说现在战场上的局势是有序对无序了。
明军的炮击不是白打的。
但很还等路军义再次抽身后退,只见不远处一名哥萨克从腰间掏出一柄短斧。
短斧被投掷而出,向着他的脑袋砸来。
路军义下意识的一偏脑袋,那柄短斧擦着他的头盔飞了过去。
但即便如此,头盔被砸中所产生的反震力,还是让路军义脑袋嗡嗡的。
就在路军义回过神来,准备上前拼杀之时,后方忽的传来一阵撤兵的号角。
路军义见此,面色微变,心中虽有不甘,但还是开始按照军令有序后撤。
那名哥萨克见此,以为这名明军怕了他,嗷嗷叫着向前追击。
但只听砰的一声枪声,这名哥萨克胸前爆开一团血花,仰头栽倒在地。
明军要撤退,不可能和对面的乌合之众一样,一窝蜂的往后跑。
肯定是有人负责阻击和掩护的!
但见明军才刚撤下去,战场上响起了一阵呼啸的马蹄声。
一支哥萨克骑兵在战场上绕了个大圈子,企图在正面战场发起进攻的同时突袭明军侧翼,借此打开局面。
但很显然,他们的打算落空了。
绥远城上空飘着的那几枚热气球不是摆设,上面的观察员无时无刻不在关注着战场的情况。
联军那边才刚有异动,明军便接到了消息。
黄惟这个主将第一时间便做出了应对,让己方正在和敌人拼刺刀的士兵撤了下来。
那些哥萨克毫无意外的扑了个空!
但是,哥萨克绥远扑空了,可明军的炮击却并不会扑空。
那些哥萨克刚刚进入战场,明军的炮击便紧随而至。
几轮覆盖性炮击之后,哥萨克们被炸了个人仰马翻,损失惨重。
彼得罗耶夫见此,也只得下令哥萨克撤下来。
但是,他的命令才刚下达,那些哥萨克才刚刚调转马头。
却见绥远城的城门再次大开,伴随着一阵刺耳的冲锋号声,明军骑兵呼啸着杀入了战场。
向着那些正准备撤退的哥萨克发起了骑兵冲锋。
锋利的骑枪被夹在腋下,铁面下是一双双冰冷的眼睛。
漆成赤色的重甲在阳光的照耀下,反射着寒光。
明军的步兵虽然已经没有了重甲单位,但骑兵却还普遍装备着重甲。
甚至有的部队还保留着具装甲骑的编制。
嗯,现在明军的骑兵大多都是多面手,既可以充当轻骑与敌人游斗,又可以披挂重甲,担任冲锋破阵的任务。
之所以如此安排,原因无他,单纯的为了追求骑兵在正面战场上的冲击力。
当然了,明军的将领不傻,如果不是条件充分允许。
就比如今日这般,敌军的炮兵被全部敲掉,远程再无威胁,且步骑都在后撤,阵列混乱无序,实在是太适合骑兵冲锋扩大战果了。
明军也不会派出己方的宝贝骑兵去冒险。
这一瞬间,整个战场上仿佛只剩下了明军骑兵奔驰的呼啸声。
轰隆隆的马蹄声几乎要踏碎一切。
前线的明军将士见此一幕,一个个都是忍不住振臂欢呼。
“大明万胜!”
“大明万胜!”
“……”
奔驰呼啸,重骑的浪漫便在于冲锋,不停的冲锋,踏碎敢于挡在自己面前的一切事物。
明军重骑毫不留情的灌入了联军阵内。
那些原本正准备撤退的哥萨克,瞬间便被明军的重骑给冲散了。
锋利的马枪在战马奔驰的速度加持下,轻而易举的就能像是串糖葫芦般,将数人给串成一串。
一名哥萨克调转马头,准备负嵎顽抗。
他看到了一名骑枪断折的明军骑兵,纵马杀了上去,用尽全力挥刀劈砍。
但却是丝毫没有作用,他用足力气劈出的一刀砍在那名明军骑兵身上,刀刃和重甲相接迸射出点点火星。
穿着重甲的明军骑兵完全无恙,只是甲胄上出现了一道白痕。
甲胄内的骑士虽然感受到了痛觉,但却并不影响作战。
可明军骑兵手中的马刀,却能轻而易举的劈开这名哥萨克的身体。
鲜血喷洒,腰腹部被撕开一个数寸长的大口子,花花绿绿的内脏从伤口中涌出……
人当场便不行了!
轻骑敢和重骑冲正面,下场不问可知。
轻骑的优势在于游斗和机动性,论起正面冲锋来,远比不上重骑犀利。
明军的重骑在战场上表现出了相当惊人的战斗力。
眨眼间,便在敌人的阵列中撕开好几道缺口。
旋即,绥远城外的第一道第二道防线内的明军士兵都接到了发起进攻的军令。
刺耳的冲锋号声响彻战场,刚撤下去不久的明军步兵旋即发动了刺刀冲锋。
阳光照射下,由一把把刺刀所组成的刺刀林反射着寒光。
摄人心魄!
“杀啊!大明万胜!”
“驱除鞑虏,恢复中华!”
“……”
此时的战场上,局势呈现一面倒的屠杀。
联军本来就在撤退,且还在撤退途中被明军重骑撕开了阵列。
如今再被明军步兵这么一冲,怎么可能不崩溃?
偌大的战场上,喊杀声如海啸。
明军肆意的杀戮着,扩大着战果。
……
彼得罗耶夫看着前线的战况,握着望远镜的那只手掌上青筋暴起。
心中却满是凝重与震撼!
他从来没有遇到过如此棘手的敌人。
排枪齐射,刺刀冲锋,在接到撤退的命令时前线部队迅速脱离接触,紧接着便是炮兵为步兵断后,骑兵出击撕裂敌阵,旋即步兵发起全面冲锋……
明军各部分之间的相互配合与衔接实在是太好了。
几乎不见任何的漏洞与瑕疵。
明军的操作秀的他头皮发麻。
彼得罗耶夫从来没有见识过如此精锐的军队。
深吸一口气,强压住心中的惊怒,彼得罗耶夫开口下令己方派兵增援前线,接应溃兵后撤。
战场,再次有蒙古骑兵直扑明军侧翼。
明军旋即便放弃了扩大战果,开始有序后撤。
很快,明军便撤回了绥远城外的防线中。
杀的人是血人,马如血马的明军骑兵也是有序后撤,回到了绥远城内。
此战之后,联军那边也是暂且不敢贸然对绥远城继续发起进攻,只能是选择撤回大营之内,继续围困绥远城。
绥远之战,双方初步交锋,联军这边便吃了一个大亏。
但明军由于兵力受限,也无法主动发起反攻,是故,绥远之战进入了对峙之中。
围城一方与守城一方开始在冰天雪地之中,继续大眼瞪小眼了起来。
……
京城!
这一日的京城依旧平静。
自从百万漕工叛乱被镇压之后,京城便又进入了那种安乐祥和的状态之中。
虽然如今天气寒冷,但由于年关将近,京城内的气氛却反而是热烈了起来。
街道两旁到处都是商铺和地摊,鞭炮,花灯,对联,糖果,零食等过年所需的年货可谓是琳琅满目。
往来的百姓脸上都是带着笑意!
自从大明收复京城之后,京城的经济便开始飞速发展了起来。
尤其是连接京城和天津的铁路修通之后,每日里都有数不清的货物通过天津的海港,被转运进京城来。
使得京城的物价降低不少的同时,还为京城内外提供了大量的工作岗位。
再加上没了八旗以及八旗所属的包衣的盘剥,京城百姓的日子明显好过了许多。
日子好过了,自然会高兴。
郭友琢磨着自己今年苦了一年了,大过年不管怎么说也得割上二斤肉,包点猪肉大葱的饺子吃吃。
揣着钱袋,推着独轮车,郭友带着自己的婆娘郭王氏便进了京城。
他们排队过城门,接受检查之后,从德胜门入京。
令他感到惊喜的是,朝廷发了新的律令,从今日起,在全国范围内,全面废除入城税。
如此的话,他便又能剩下好几枚铜板,剩下的这些钱他也好给自家娃娃买两根糖葫芦去。
自家娃娃想吃糖葫芦已经好久了。
平常时候舍不得,现在要过年了,该花就花吧。
“还是得咱们汉人自己的朝廷啊,这才坐稳天下几年啊,入城税就给免了,不像***一样,贪婪无度,那入城税月月涨年年涨,实在不是个东西。”
郭友嘴里嘟嘟囔囔的并没有好话。
但他的妻子却是早已习惯了如此。
京城长大的爷们儿哪里有不贫的?
过了城门洞,郭友便带着自己的妻子往外城的集市走去。
他们要买年货,自是要去集市。
很快,他们便随着人流,抵达了集市。
看着眼前喧闹的集市,郭友再次忍不住咋舌。
“这人也忒多了点……”
但人多归人多,看了一眼,他便继续向前。
夫妻两人进入集市之后,耳中到处都是推销叫卖的声音。
街道墙壁上粉刷着看管好贵重财务,谨防扒手的标语。
不时的可见巡捕房的巡捕挎着腰刀手铳从街道上走过,维持着集市的秩序。
这里毕竟是天子脚下,大明哪怕是为了朝廷的颜面,也得把治安给维持好。
郭友带着自己的妻子在集市中转了一圈,很快就买起了自己所需要的年货。
他的独轮车上装着不少东西。
两匹花布,两斤五花肉,一斤盐,一斤糖,一些零嘴,几幅对联,以及一些针头线脑等杂七杂八的东西。
当然了,答应买给孩子们的糖葫芦他也没忘。
郭友清点着自己身上剩的钱,琢磨应该还能再买点别的。
“今年不少年货又降价了,咱们身上的钱剩了不少,是不是在买点什么?”
郭友询问自己的妻子道。
他采买年货的钱之所以能剩下,那是因为他拿钱的时候,是拿去年的物价计算的。
算下来应该是刚刚好。
不成想,今年的物价却是又降低了不少,尤其是拿一匹花布的价格,直接从去年的三百钱,降到了二百四十钱。
价格可谓是大跳水了。
据说是因为现在南方那边兴起了一种纺织机器,用蒸汽机催动,可让纺织效率大大增加。
然后,这才导致了布匹的价格大跳水。
但郭友觉得不可信,蒸汽机那玩意他是知道的,就是拉着火车在铁轨上跑的机器嘛。
拉着火车跑得多大的力气,说句千钧万钧也不为过。
但织布可是个精细活。
让能拉动火车在铁轨上奔驰的蒸汽机去催动纺织机械,那和让张飞绣花有什么区别?
他才不信这鬼话呢。
郭友的妻子闻言,却是摇摇头说道。
“别买了,年货差不多都齐了,能省就省点吧,现在棉布的价格又降了,挣钱越来越不容易了。”
中国自古以来就是一个农耕国家。
男耕女织的小农经济是社会的主流。
说白了,也就是男人种地养活家小,女人顾家的同时织布卖钱补贴家用。
但是,随着大明推动工商业发展,工业革命的大背景下,大工厂开始拔地而起。
在大工厂和机器的挤压内卷之下,棉布的价格越来越低。
这对于靠男耕女织来维持的小农经济而言,无异于是当头棒喝。
现在的大明也开始不免经历工业发展所无法避免的阵痛。
像是郭友这样靠近大城市的普通农家,将会是工业发展的第一批受害者。
现在已经初现后果了……
郭友见此,也是点点头说道。
“好吧。”
“那就不买了……”
夫妻两人收拾收拾东西,便准备回家。
但是,就在夫妻两人准备出城门之时,却发现北京的城门被封锁了。
一名名巡捕房的衙役则是开始清道,动作粗暴的驱赶着道路上的百姓。
在百姓被驱逐开之后,一名名身姿笔挺,穿着甲衣,背负着火枪的兵士出现。
他们几步一人,站在道路两侧,用身体隔出一条隔离带来。
见此一幕,郭友等人心中有数,这是有大人物要进出城门了。
不出意料,没多长时间便见一匹快马从内城的方向奔驰而来。
马背上的骑士一边纵马飞奔,一边开口大喊道。
“陛下有旨,召琉球国王觐见!”
“陛下有旨,召琉球国王觐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