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青皱了皱眉头，道：“你也知道，我这里卖的都是三阶符箓。”

    庄舟点了点头，准备起身。

    “不过。”厉青话音一转，“我的客人有时也想给后辈买些符箓防身，我倒是可以收一些。”

    “我这有近五千张。”

    厉青一口茶水没喝完，就被庄舟这句话吓的差点噎住。

    脱口而出：“你师傅他......制这么多二阶符箓干嘛？”

    庄舟知道他误会了，当下没有解释，反而说道：

    “师父正在练习一种制符技巧。”

    厉青恍然大悟，叹了口气道：

    “那实在可惜，如果我能和你师傅交上朋友的话，将大大缓解我的压力。”

    他望着这间店铺，眼中饱含复杂的情绪。

    他接着道：“能和你交个朋友，也足以令我感到开心了。”

    “我以十枚灵石的价格全部收购你的防御符。”

    庄舟知道十枚灵石几乎没什么利润，他本以为自己能卖到八枚灵石就算不错了。

    所以他有些犹豫，对于那些他认为可以做朋友的人，他从来都很大方，也不愿他们吃亏。

    厉青还以为他不满意，试探性地道：“是不是嫌少了？”

    庄舟摇头道：“恰恰相反，我觉得你给多了。”

    厉青哈哈大笑，他还是第一次遇到自己砍价的客人：

    “说了十枚，就十枚成交。”

    庄舟也不再阻拦，同意了交易。

    他回到房间，直到周末拍卖会开始那天才出门。

    机缘巧合，他竟然在大门口遇见了厉青两兄弟。

    “庄兄，好巧。”厉青看上去心情很好。

    庄舟道：“不如一起？”

    两人作伴走进拍卖行，来到二楼一间专属包厢。

    拍卖会开始前，店家特意请来一支表演队，烘托气氛。

    “这是醉仙阁的歌舞队，庄兄一定没有见过。”

    “确实没有。”

    一群美妙绝伦的少女，穿着若隐若现的衣服，在琵琶和古筝声中有节奏的舞蹈，仙人来了也要看得如痴如醉。

    厉青哈哈大笑，挤眉弄眼道：“今天晚上，庄兄一定要陪我一起去一趟醉仙楼。”

    庄舟不好拒绝，答应了下来。

    拍卖会开始，热场的宝贝没什么稀奇的地方，但在拍卖师那口若悬河的介绍下，连他都忍不住想要拍下一两件玩玩。

    好在他忍住了。

    “下面我们要竞拍的，是一套出自‘万器阁’的三阶阵旗，阵旗共120枚，可以任意排列组合，进攻或者防御都不在话下。”

    “卖家特意附赠一套基础法阵，起拍价八千灵石。”

    “这位客人出价一万。”

    “一万一。”

    “一万二，一万二还有人加价吗？”

    “万三。万五。”

    这套阵旗十分抢手，价格很快涨到了两万灵石。

    “两万灵石一次，两万灵石两次......”

    这时庄舟举起了手。

    “二楼的客人出价两万一。”

    突然，三楼包间有人出价三万，这时厉青微微皱起了眉头。

    庄舟紧跟着报价三万一。

    楼上人喊道：“三万五。”

    庄舟紧张起来。

    厉青忽然道：“这人是我的死对头。”

    庄舟转过头看向他。

    厉青摇头道：“他叫周华生，家族有三十间店铺，一直以来都想垄断市场，但是只要有我在，他就不可能达成目的，所以我们结了仇。”

    “我恐怕连累了庄兄。”

    庄舟看向三楼，只见一名青年正在六七名侍女的照顾下，一脸阴郁地朝他看来。

    两人目光相对，敌意在空气中碰撞。

    “二楼的客人出价四万。”

    “四万一。”

    周华生不紧不慢地喊道。

    “四万二。”

    “四万三。”

    庄舟喊出五万的价格，内心十分紧张，面上却装作不在乎的样子。

    这时周华生犹豫了一下，他看了庄舟许久，然后笑着摊了摊手，放弃了。

    庄舟长舒了一口气。

    厉青忽然道：“这阵旗寻常只值个三四万灵石，多出的我待会补偿给庄兄。”

    庄舟摇头拒绝。

    阵旗很快送了上来，还有一本附赠的基础法阵，然后庄舟就迫不及待地离开了拍卖会场。

    拍卖会门口墙壁靠着一个人，他穿着一件戴帽的厚长袍，直到庄舟走出去才缓缓抬起头，仔细一看，这人竟然是殷尚坤。

    庄舟没有发现自己被人跟踪，回到了驿站，关上房门，开始炼化阵旗。

    他首先需要除去上一任主人的使用痕迹，让他恢复原始状态，接着从指尖逼出一滴心头血，借助认主法咒进行炼化。

    这些步骤直到天黑才完成。

    只见他一挥手，120枚阵旗如仙女散花般出现在背后，无风自动，灵气狂涌，蓄势待发。

    他十分满意。

    唯一的缺点就是灵力消耗太快，叫人直呼吃不消。

    “可惜这里没办法试验它的威力。”

    庄舟操控阵旗归位，就在这时，响起了敲门声。

    每一个周末的夜晚，醉仙楼必定灯火通明，一片歌舞升平。

    庄舟来到门口的时候，厉青已经等了好一会了。

    他打趣道：“得了宝贝，就忽略了我这个朋友不成？”

    庄舟哈哈大笑：“先说好，我身上没有一分钱。”

    “我好意思让你请客？”

    两人走到顶楼，在厉青早早定下的位置坐下。

    很快，两名少女端着庄舟见也没见过的酒菜，轻轻放到两人面前的桌子上。

    少女跪坐在一旁没有离开，而是服侍起两人用餐。

    只见她用那葱白的手指捻起一枚葡萄缓缓松进庄舟口中，庄舟轻轻一咬，汁水随即在味蕾上绽放。

    他眼角忍不住露出笑意，也不知是那来自百里外的葡萄甜，还是少女的笑容更甜。

    他几乎要醉了，“怪不得这要叫醉仙阁，我都已经不想走了。”

    厉青大笑起来：“精彩的还在后面。”

    不知道为什么，庄舟忽然想起了虞香香，要是让她来服侍自己吃饭，说不定会把桌子掀起来。

    厉青没有骗他，精彩的很快就到了。

    只见地面忽然升起半米高的水雾，一名蛇腰女子在音乐声中登场，她身穿白色透明长纱，长长的睫毛下是一双紫葡萄般的眼睛，好似仙女般翩翩起舞。

    这名女子会勾魂，不然为什么场上所有客人的目光都在她身上？

    女子轻轻从庄舟身边旋转而过，鼻尖传来特别的异域清香，叫人浑身酥软。

    一曲结束，女子向客人示意，客人们这次意识到自己手里还拿着喝到了一半的酒杯。

    厉青饮下一杯酒，轻轻咂嘴，也不知道是在品酒，还是在品人。

    然后他看向那女子，眼中闪过一丝复杂情绪：“她叫韦莺，是这里的头牌，她很美，只是有一点可惜。”

    “那里可惜？”

    “可惜这醉仙阁姓周。”

    周华生？有意思，庄舟也饮下一杯酒。

    这时见厉青站起身，朝外走去，庄舟道：“别忘了付钱。”

    厉青道：“你也别忘了，待会她选了你，你可要小心些。”

    “就因为这里姓周？”

    “不。”厉青回过头道，“因为她姓周，她是周华生的妹妹。”

    只见客人们忽然沸腾起来，因为周韦莺要选今天的幸运儿了，那个幸运儿可以单独和她度过几个小时。

    “选我选我。”客人们叫喊起来。

    周韦莺忽然看向庄舟道：“今天我选的人——是他。”

    一时间，庄舟感觉到了数十双嫉妒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