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嘎，老大真是神机妙算，料定他们子女见到火势必然归来，此等智谋，就是我学一生也是无法比肩。”

    赵揍朝刘莽恭维了一阵。刘莽讪讪一笑，也不作答，设伏两个小孩，这说出去好像也不太好听，但也不妨碍马屁听着舒服。

    刘莽像提溜着小鸡一般，把江雪提了起来，逼问道：

    “快说，你们把金丝云雀藏在哪了？”

    江雪魂不守舍，痴痴呆呆，也不回答，脑海中始终环绕着父母惨死模样，耳中也听不见了雨声，质问声，只看着面前这人口唇开张，喷着雨水的模样，如同放慢镜头一般。

    “呀嚯！好靓的小丫头啊！啊！脾气还挺烈。”

    赵揍掰着云瑶的手腕，忍其挣扎，看着她被雨水淋湿，若隐若现的玲珑身材，像饿狼般吞咽着口水，目光在云瑶全身扫荡，忍不住用手摸了一把云瑶脸颊，只觉触手柔嫩，不禁道：

    “啧啧啧，这等美人，要是能伺候我就好了，真便宜了那丑老头。”

    赵揍想起张苍交代的任务，也不免觉得可惜，此等美人在前，却无福消受。

    “呸，放开我！“

    云瑶朝赵揍脸上吐了一口唾沫，刘莽怒色一现，反手一个巴掌扇到云瑶脸颊，云瑶疼的惊呼一声。

    江雪听见云瑶喊声，终是清醒过来，看着眼前恶人，一张口，朝刘莽手面狠狠咬了下去。

    刘莽手部一疼，奋力将江雪甩了出去，像是随意的仍一颗石子一般。江雪重重的甩至地面，溅起一片水花，五脏六腑剧烈疼痛，看着刘莽步步紧逼而来，手中捡起周边之物，不断向刘莽身上扔去。

    而云瑶那边，金丝云雀却是从其袖口中飞出，啄着赵揍不让他对云瑶进一步伤害，怎耐云雀本已受伤，不一会已是被赵揍捉在手中。

    “老大，抓住金丝云雀了。”

    赵揍喜色于形。刘莽看所念之物已经得手，桀桀一笑，说道：

    “女的带走，献给张苍，至于这个狗崽子，哼…下去陪你爹妈吧！”

    手往腰间一抽，刀刃已现，挥手朝江雪脖颈砍去。

    江雪恨不得生食其肉，眼见刀至眼前，仍无惧意，恨意无限的瞪着对手，咬牙切齿。

    眼见江雪已要含冤而死，刘莽笑意已在眉脚，须臾间，却瞥见远处一溜光影急速而来，速度甚快。

    再一眯眼，光影已是切过刀刃，绕着刘莽滴溜溜一转。

    刘莽只觉得脖子奇痒无比，伸手去挠，只见手上一圈血痕。还没反应过来，脑袋颓然一低掉落下来。

    他看见一副奇特画面，四周景象不断旋转，间隙间还看见了自己健硕的身体，虎虎生威，只是项上人头已是不见。

    刘莽死了，掉落地上的人头眼睛瞪的浑圆，惊异表情十分丰富，带着不解和疑惑。

    一柄细剑浮在江雪对面，周身光影琉璃之芒散射而出，寒气阵阵而发，剑长二尺二，青幽剑身薄如羽翼，一道金丝从剑柄贯至剑尖，又在剑尖处凝聚出一团耀目的晶光。

    此剑盘桓之处，四周空气竟变得歪曲虚幻，飘忽不定。江雪感受到强烈的压迫感，一时间，竟不敢喘气。

    至于赵揍那边，看到刘莽脑袋跟球一样掉落，还死不瞑目的正好盯着他，吓得大叫一声，牙齿竟上下打颤，双腿哆哆嗦嗦间，一股暖流顺着裤裆流下，竟是吓尿了。

    “哐当”一声，其手中兵器坠到地上，制约云瑶的手也是放了开来。

    未曾思量，云瑶瞬间拾起刀刃，决然果断的捅进了刘莽腹部。

    “啊！臭婊子！我杀了你！”

    刘莽身中一刀，回过神来，忍着剧痛，拳头砸向云瑶，拳声烈烈，若砸中，云瑶也必然小脑袋开花。

    千均一发间，只听飞剑“嗡”的一声龙吟，化为清透虚影，再出现时候，已是如一阵柔风吹过赵揍胸间。

    “嘶”

    云瑶倒抽一口凉气，因为她被眼前画面震撼了，只见赵揍胸前如碗口大的圆洞，透过去，还能看见其身后事物，这一切显得极不真实。

    刘莽气息全无，轰然跪倒在云瑶面前，死状恰如忏悔。

    而此时，在清凉山西面一处深入白云的绝壁上的一处石洞中，一羽衣玉冠的道人盘膝而坐，背后斜插一个剑鞘，里面空空如也。

    此道人正是江雪之前在青松下所遇之人。然此刻道人情况却不容乐观，气息萎靡，面如金纸，面部忽而平和忽而狰狞，忽而祥和忽而邪气。

    一团浓郁的人性雾气，翻滚不断，在其头顶荡来荡去，阵阵摄人心魄之声从雾气中传来：

    “你终是破了静心，在此突破紧要关头，还分出神念，去救两个凡人，我看你还如何扭转乾坤，嘎嘎嘎！”

    随着声落，灰浓雾气愈发庞大，竟从道人头顶渐渐笼罩上半身。

    “小小心魔，也欲坏我道心，夺舍我躯。吾此生有愧于天，有愧于地，唯不愧于心。”

    言罢，只见道人指决一变，成莲花状，呲呲雷电之声忽现，双手已是电光闪烁，庞大的威压震得雾气一片淡化寥落。

    “雷证我道，力驱我身，给我破！”

    道人指印豁然朝天，待到头顶处，双手朝两面雾气击去，随着手势，阵阵雷电交织喷薄而出，浓雾似阳春白雪飞快融化，又如柳絮遇火，霎时而消。

    雾气消散的同时，心魔心有不甘的声音传来：

    “没想到你雷法已炉火纯青，臻入化境，本魔此次退让，待你下次突破之境，还是乖乖束手就擒！为了两个凡人，突破未成，反而境界跌落，值吗？值吗…！”

    随着言落，浓雾终于彻底消散无痕，洞府之中再无异响。

    道人深嘘一口，脸色青白不一，显然雷法的使用也是极具消耗他的法力。

    “值吗…值吗”

    二字还时刻的敲打着他的内心。心魔所言无错，此次境界突破不仅未成，反而跌落，恐怕没有百余年，是弥补不过来了。

    道人脸部短暂的出现彷徨神色后，又看了看石台，之后蓦然清明，眸中精光一闪，默默念道：

    “天道使然，冥冥之中，皆有定数。”

    随后打开储物袋，倒出一颗丹药吞下，开始运功疗伤，平复心神。

    而在道人打坐的石台上，除了几本经书，竟然还有一片蒲叶，而蒲叶上放着的赫然是江雪曾送给他吃的甜糕，而且甜糕上还缺了一个口子，显然是有人咬了一口。

    江雪定然想不到，一个小小的善意举动，到最后却是自己的救命稻草，而又因为这个小小的举动，导致道人苦修千余年的境界跌落。

    世间因果，层层而下，环环而扣，谁又能料，谁又能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