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路不通,顺手堵了其他人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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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好香

    书房外,章县令呵退了守在门边的两个小厮。

    一把把门关上,进了房间。

    他给自己泡了一壶茶,细细品味,当中续水三次,直到自己的肚子涨了起来,然后把那茶叶一起吃进了肚子,才依依不舍的放下杯子。

    然后将身上的衣物脱下来,换上了一件缝着许多口袋的马褂,可那件红肚兜却没有取下。

    此时的清溪县正开春没多久,地面寒气还未完全褪去,久坐之下还是会产生凉意。可章县令此举却一反常态,拨动了书房书架上的一处机关,就听得书桌下面一阵响动。

    石块一级一级的塌陷下去,竟是出现了一条密道。

    沿着密道蜿蜒前进,约莫两柱香的时间。

    章县令在一户人家的牛圈中钻了出来。

    将身上的干草扒拉在地上,章县令推开上前吃草的牛,出了牛圈。

    又来到这户人的家里。

    推开房屋空空荡荡,整个屋内只有一架石磨,以及相应的材料。

    章县令开始磨豆子。

    不时从口袋中掏出一片片的碎人骨,加入到豆腐之中。

    就这样一直到了大半夜,章县令终于做好了一锅豆腐,于是寻了一条扁担,两个竹簸箕,将豆腐放在里面,出了门。

    看似是出门,可是他却只是出了门三步,又后退两步,又往前三步,最后在原地转了两个圈。就在这户人家门口,开始卖起了豆腐。

    他也不吆喝,他只是拿出一盆水摆在自己面前,将豆腐切成一块一块的,用干荷叶包起来。

    渐渐的在自己面前垒了一座金字塔。

    做完这一切后,章县令插上一支香,就开始在旁边闭目养神。

    渐渐的他耳边听见了脚步。

    一个人、两个人……

    逐渐出现了无数的叫卖声、吆喝声,车马声,各种人声鼎沸。

    “你这豆腐怎么卖的?”

    耳边出现了一声询问,他来客了。

    章县令没有说话,也没有证言,只是竖起一根手指,然后敲了敲地面,又指了指自己面前的水盆。

    “你这老倌,和你说话还不理人,你是瞧不起谁呢?”

    “和你说话呢,你这豆腐新不新鲜,能让我们哥几个尝一口吗?”

    “就是就是,莫要小气,让我们尝一口。”此时出现了另外几个声音,不停的附和道。

    章县令紧闭双目,除了呼吸,身上再没有其他动静。

    面前来卖豆腐那人好像是被章县令这样子气到了,不由得在章县令面前大声叫骂起来。

    听那架势,下一瞬间就要在此上演一场全武行。

    章县令没说话,死死的咬紧牙关,嘴唇泛白,冷风在身边吹起,他全身的鸡皮疙瘩起了一层又一层。

    下一瞬间,章县令感觉他的脖子被人死死的掐住了,脸上出现几点小小的冰凉,就像是吵架吵到生气,自己的衣领被人攥住,吵架的口水喷到了自己脸上。

    好在片刻之后,对面那群人似乎是觉得这老头太过无聊,就渐渐消停了下来。

    “老头,一块豆腐一文钱是吧,钱我放你盆子里了!”

    伴随着几声扑通扑通,自己面前的水盆,好像是被人扔进了什么。

    章县令听见这声音,才长长的呼了一口气,依旧闭着眼,摸索着将手探向一旁,发现自己的豆腐确实是少了三块。

    他又将手在地上敲了一下,伸出一根手指晃了晃。随后靠在墙根,似乎是在想着什么,脸上的神色阴晴不定。

    时而悲伤,时而坚定。

    “呜~”他没有压抑住自己的情绪,一个音节从他的喉咙里面逃窜了出来。

    于是下一瞬间,章县令听见自己耳边涌起无数的脚步。

    身边的气温一下子降了下去,但又给自己一种压抑感,就像是一堵无形的墙将自己围了起来,密不透风。

    忽然!

    “扑通扑通!”

    “扑通扑通!”

    “……”

    接二连三的声音从面前的水盆之中响起,自己手上不时被溅上水滴。

    待到那水花声终于不再响起。

    章县令颤颤巍巍的将手摸索着向一旁,仔细的数了一数。

    那里还剩下一块豆腐。

    但是他确实被这样的场景吓到了,于是起身,顺带着将那一支香从地上拔起,别在自己的耳朵上,扛着扁担和两个簸箕,单脚在原地跳了三下。

    然后逆着转了三个圈,走一步,就一拳打在肚子上。

    于是一口酸水从他嘴中吐出,夹带着几片茶叶渣滓。

    三四步之后,他的肚子已经疼痛非常。

    此时的冷汗从他鼻子上滴落。

    怎么还没有踩到门槛?

    于是章县令又努力的走了七八步,直到嘴中再也吐不出一点点的茶叶渣滓和酸水。

    于是他索性将身上的扁担扔在地上,缓慢的趴下身子,闭着眼在地上匍匐。

    一只手撑在地上,一只手往前摸索。

    终于,他摸到了一个块木头。

    四四方方的,长长的,是门槛!

    章县令心中大喜,连滚带爬的进去了。

    一睁开眼睛,一双做工考究的鞋子就出现在他眼前。

    章县令起身,已经到了一间院子外,他抬头,就看见一张熟悉的脸,以及一身儒衫。

    “父亲,你怎么这番打扮?”

    “山鸣我儿,你怎么在此?”

    章县令看见是自己的儿子,叹了口气,闭眼仰头望天。最终眉头一皱,准备将自己做死人豆腐这件事和盘托出。

    是了,自己的儿子长大了。

    自己章家,还是要交到山鸣的手里他才放心。

    于是当下他就打算开口。

    可是对面章山鸣却是紧皱了眉头。

    “父亲,你身上什么味道?耳朵上怎么插了一炷香?”

    “我们先进屋,慢慢和你说,此乃引路香,十分珍贵,这其中可是大有讲究……”章县令将耳边的香取下,递到章山鸣手里。

    开始慢慢的解释起引路香来。

    “父亲。”章山鸣出声打断道。

    “可是我有哪里没有说清楚?”章县令看向自己的最为得意的大儿子,笑着说道。

    “儿子哪里敢质疑父亲,实在是……”章山鸣犹豫了一会儿,抬起头来。

    “父亲你好香啊!”

    语罢,章县令浑身打了个摆子,眼睛睁开。

    面前出现一个张腐烂死人脸,正在大口大口吃着豆腐,被咬碎的豆腐又从鼻腔之中和蛆虫一块掉落在地。

    “父亲做的豆腐真好吃!”

    说着,就直接爬上了章县令的后背,幸福的吮吸着章县令的肩头。

    那里,一盏阳火正逐渐的暗淡下去。

    章县令低头一看,自己根本就在那个墙根没有动过,脚边的那只盆子,里面只孤零零的飘着一张纸元宝。

    就在章县令心如死灰之际。

    “哞~”

    忽地,远处传来一声牛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