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那天，程湘宁跟爸爸妈妈还有一大家子人一起吃了顿团圆饭，她去BJ之后大家难得见她，这一见都是拉着她问东问西的，有两个小朋友还一直问她有没有某明星的签名照，逗得程湘宁笑个不停。

    吃完饭家里人开始打麻将斗地主，程湘宁记挂着宁宇轩一个人躲进房间给他打电话。

    打了三次他才接起来。

    “阿宁……”

    “湘湘，我陪我爷爷奶奶呢，先挂了。”

    “别别别！我就是想问你……你……你什么时候来我家啊……”程湘宁本以为宁宇轩会选好日子告诉她，可等了好几天他什么都没说，这下她实在忍不住了。

    对面一阵沉默……宁宇轩心情似乎不是很好，搞得程湘宁心里七上八下，只觉得自己是不是不该今天说这话。

    正要说点什么打破沉默，宁宇轩又开了口。

    “湘湘，对不起啊，怕你失望我一直没告诉你，我明天就得回BJ了，有个春节期间的特别节目要去录制……”

    “什么……特别节目啊？”程湘宁有些懵，宁宇轩什么时候工作这么忙了啊？

    “是xx平台的，一个短综艺，只有三期，都是一些新人歌手什么的，我刚回国嘛，知名度还没打开，公司就安排我去了……对不起啊湘湘。”宁宇轩态度诚恳，程湘宁哪怕不太高兴也不好再说什么了，想来他刚刚沉默也是不知道该怎么说吧。

    “没事！不用对不起！好好工作是正经事我不会怪你的！以后再找时间就是了。”

    “嗯，我答应你下次绝不食言，新年快乐湘湘。”

    “新年快乐！”

    年初三程湘宁买了一堆东西去了宁家拜年，宁宇轩虽然不在家，但宁家爸妈爷爷奶奶都很喜欢程湘宁，拉着她一直问东问西。

    “咱们湘湘就是乖，年年都来看我们，买这么些东西，倒是小轩以前在国外就算了，回国了也忙着工作都没去给你父母拜个年。”宁妈妈拉着程湘宁的手，虽然在数落宁宇轩，但语气里都是慈爱。

    “没事的阿姨，阿宁他刚回来，多工作是好事！我们之间也不用计较这些！”

    “湘湘啊，你也该找个男朋友了吧？工作那么忙也得有个人照顾你啊！”奶奶也坐了过来，剥了橘子给她吃。

    程湘宁脸有些红，有心想挑明她跟宁宇轩的关系，又觉得应该等宁宇轩也在场的时候再说。

    “你看你们四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小川和茗茗都在一起那么久了，我们小轩也有女朋友了，现在就你还单着啦！”宁妈妈接话，话音刚落，程湘宁手里的橘子就砸在了地上。

    但她丝毫顾不得，瞬间就变了脸色。

    “女朋友？什么女朋友？”

    从宁家出来时，天上下着暴雨，这里的天气就是这样，阴晴不定的，冬天的雨又格外的冻人，加上是过年，整个街上都没什么人。

    程湘宁没拿伞，宁妈妈给她的伞早就不知道扔哪里去了，她一个人慢慢走着，也不管方向，不管手机一直在包里响，也不管路人偶尔跑过一两个打着伞的行人像看异类一般看她。

    她知道她现在的样子一定狼狈极了，跟舞台上化着精致妆容的她一点也不像。

    但她不在乎了。

    宁宇轩并不是没有带女朋友回家。

    只是带的人不是她罢了。

    原来那天他把自己送回家，又去接了别人一起回家，她虽然没看见那个人，但从宁家人描述中她很容易就知道那个人就是江姌姌。

    原来江姌姌才是他的女朋友。

    那自己算什么？

    不知道走了多久，眼前出现一家酒吧，门口站着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看起来不过十八九岁的样子。

    女生有些委屈，似乎在向男生解释着什么，“……我真的不是故意骗你嘛！我就是跟朋友一起来玩玩，我以前也没来过。”

    男生绷着脸，看起来有些生气，“敢骗我！还敢不接我电话！”

    女生讨好地挽上男生的胳膊，“好啦好啦别生气啦！我带你去吃那家我最爱的关东煮！”

    男生虽然别扭，但还是任由女生讲他拉走，十指紧扣。

    程湘宁看着他们走远，转身进了酒吧。

    不该来的，她知道。

    要是被拍到，不知道会被李姐骂成什么样子，但现在程湘宁什么都不在乎。

    她甚至感受不到自己到底有多难受，只觉得呼吸急促，心里堵得慌。脑子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明白，甚至不想去质问宁宇轩，向他要一个真相。

    或者真相已经不重要了，程湘宁只觉得很累，真的很累。

    要了酒，自己默默喝着。

    大约因为过年，酒吧人不太多，有一两个人见她独身，过来搭讪，不管认没认出她，都被她打发走了。

    摇摇晃晃从酒吧出来已是半夜了，拿出手机想打车才发现手机早没电了，包里的现金付酒钱了，她掏出白天宁妈妈给她包的红包，从里面抽了一张钱出来。

    小时候妈妈告诉她，家里长辈给的红包要在枕头下压一个月，这样才能有好运气，这些年她一直是这么做的，宁家长辈她也早当初当自己家长辈对待了。

    但此刻已经不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