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既是南疆统帅，职责便是保百姓安居乐业，不受他人蒙蔽。替其查明此事有何不妥？”

    季凡双道。

    “倒是没有什么不妥。”陆清招笑。

    池永本就是平民出生，见妇人落难至此，也不免有些愤愤不平。

    “那知县好大的官威，吃穿全都收刮于百姓，如今百姓有事相求，他却这幅模样，想必贪了不少款！”

    陈俞听此，提醒道。

    “池将军，城中人多眼杂，切莫妄言。”

    池永很是恼怒，站起身来问陈俞，“我还怕他不成？”

    “够了，陈将军说的在理，无凭无据的，岂能污蔑人？”

    季凡双出声呵道，池永听此也不敢多言，愤愤坐下为自己空杯添茶。

    比起池永，陈俞倒是沉稳得多，朝她问。

    “那依将军所言，此事要从何查起？”

    季凡双扭过头去看窗外的街景，呵声鼎沸、人头攒动。

    她假装思索了番，一脸难办的开口。

    “南阳军近来蠢蠢欲动，怕要出兵，我身为一军统帅应要与将士站于一线，如此我既有要务在身，便不能亲自查此事。”

    “军师常来城中闲逛，在城中交友应当甚广，且知晓不少此事，那便由军师代办好了。”

    “我派池永助军师左右，不知军师意下如何？”

    不等陆清招回话，池永激动的在次起身。

    “不可！将军，陛下派我来是来辅佐你的，这陆清招何许人也，也配？”

    “再者，我见这人无所用心，想必也不过平庸之辈，让我去助他可不是小看我了？”

    “池将军这话说的，似对在下颇有意见？”

    陆清招出声问，颇有些怒气在身。

    池永自然瞧不上他，言语犀利朝他问。

    “你若真能将此事了结，何须等到将军驻守后进城知晓此事？你身为朝廷命官驻守南疆，却玩忽职守傲世轻物，对百姓遭遇更是冷眼相待！”

    “待我写下你罪状交于陛下，陛下想必会诛你九族！有你这样的军师，想必你那其弟死在西边也是难怪！”

    听其谈论起其弟，陆清招如同炸了毛的猫般。

    一介莽夫也敢轻蔑他，不过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家伙罢了，他怎敢！

    “池永，初见时你便对我有成见，我虽不知哪里得罪过你，却不也和你计较。”

    “如今你却一而再再而三的出言不逊，还谈论死人，你休怪我不客气！”

    二人似要大动干戈，陈俞急要去说合，却被季凡双伸手拦下。

    只见她收回手，端起茶水浅尝一口说，

    “陈将军稍安勿躁，我在他们不会打起来的。”

    “之前我便好奇军师为何这般作态，想来应西边战事所致，这必然是他心病。”

    陈俞着急，也无可奈何。他对西疆也不了解，自陆清招到南疆以来，便是这般作态。

    他那时以为是某个官员塞进的表亲，也并未多想。

    两人互说了损双方的话，但并未动手。倒真如季凡双所说。

    而争吵异常激烈，声音如同菜场的小贩争抢铺子般。

    只听话锋一转，陆清招朝她道。

    “既然将军有要务在身，臣便替将军查明此事，等到一切水落石出，望某人收回自己所说的话。”

    池永也不甘示弱，紧接刺他，

    “军师好大口气，不知的还以为事已查清，准备等着去领赏。”

    二人又准备争吵。

    季凡双见时机成熟，便打断二人。

    “如此甚好，敌军战退后，陆清招我需知晓此事全部内容，若查不清，军法处置。”

    “将军请放心，臣定不负所望。”

    陆清招不在理会池永，朝她作揖接令。

    “池永，我派你随军师左右，你可要抗令？”

    “将军，让我上阵杀敌岂不比查事作用大？”

    池永面容难看侃侃质问。

    “大胆池永，上阵杀敌是保卫百姓，为百姓洗刷冤情便不是了吗？我爹爹生前都怎么教你的？”

    “谢过将军，但在下不需要别人相助，还请将军将此人派去别处。”

    陆清招开口谢绝，他与池永本就不对付，若要一起查事，到还不如直接撂挑子。

    季凡双态度坚决，不在乎二人感想，了当道。

    “我心意已决，此事就这般定下，谁若敢在违抗，现在就军令处置。”

    两人不在言语，各自相安。陈俞局外人一般观看此事，也不得不佩服季凡双的谋略。

    假意激起两人，在让其被怒气冲昏头脑，为保自身名誉陆清招定然会接下此事，而池永始终立于被动，同鱼般翻到哪面都没水。

    ……

    几人用过膳后，便打算打道回府。

    季凡双等人要回军营，而陆清招则去寻友。当然，这友并非别人正是知县何必初。

    得知后，她派池永一同前去，陆清招倒也没有多说，两人一前一后在人群中消散。

    她也与陈俞走回军营。

    路上，陈俞有些想不通问。

    “将军为何要派两人同去，他们二人似并对付。”

    一方面是为了让他们能磨合性格，军师同将领不合，这成何体统。

    一方面是……这当然有私心，池永一直在她身边转悠，她觉得心闷。

    派池永去，她也能清净清净。

    “陆清招此人心高气傲，之前让他查明军饷之事可见其实力不凡，上头将军无能，他也无心管理军队。”

    “昂然自若，目空一切不见得是什么好事，我既想清楚他是否能为我所用，也是想帮他涨涨军中名望。”

    “他是个明白人，会自己想明白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