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不知道。”皓兮睁着圆圆的大眼睛，满是求知欲。

    “再想想。”明月轻声提醒：

    “镇西城外血池上结有厚厚的血痂，那是盛了无数鲜血沉淀而成的，可那些鲜血却了无踪迹。”

    “……”皓兮眼晕。

    “想不到？”明月再度提醒：

    “想想我们来此的目的。”

    “系统？系统！”皓兮瞬间飞起来，诧异极了：

    “武安伯府也和系统有关。”

    “对。”明月点头：

    “若非如此，武安伯缘何一定要结这桩亲事，只有系统为了维护所谓的既定历史，才会一定要陈鸿胜与秦锦瑟成婚。”

    “那，我们要去找人吗？”

    “不用，他们会自己出来的。”系统依附秦锦绣方能存在于大胤，而秦锦绣充入奴籍后被武安伯府买走。

    “我们叮着秦锦绣便好。”

    明月起身，披上一件厚重披风：

    “表姐即将出阁，明日添妆，我们去寻母后。”看能不能出宫。

    一刻钟后，凤仪宫

    “母后，您就让孩儿去吧。”明月牵着皇后的手掌，撒娇。

    “天寒地冻，你的身体？”皇后迟疑，她想答应又担心明月的身体。

    “没事的，母后。”明月争取：

    “孩儿不下马车，直接去见表姐，车内暖和，表姐的闺阁更暖和，孩儿不冷的，您就答应孩儿嘛。”

    明月继续缠着，她还小，给母亲撒娇，一点都不害羞。

    “好好好，母后答应了。”皇后被缠得没法，温柔的抚过明月鬓间青丝，神情温和。

    “谢谢母后，孩儿会早点回宫的。”

    明月牵着皇后的手指，满是依恋。

    ……

    冬雪渐停，华贵温暖的马车缓缓驶出宫廷，驶入林国公府，林静姝的闺阁前。

    “福安恭贺表姐大喜。”

    明月眉眼含笑，俯身恭贺。

    “多谢表妹。”林静姝将明月迎进闺阁，满眼担忧：

    “冬雪初降，天气寒凉，表妹身体可好？”

    “表姐安心，我没事。”

    明月从袖中取出一只精致小巧的檀木盒，放在林静姝掌心。

    “表姐，这是我配制的保命丹。”明月眉目微敛：

    “表姐远嫁千里之外，与娘家相隔甚远，路遥车慢，人心叵测，唯愿表姐夫妻和睦，子孙满堂，永远都用不上保命丹。”

    时空之灵，生而明慧。

    数月勤修医典，行医济世，明月医术进展绝佳。

    而保命丹，是明月闲暇时，斟酌无数配方，动用皇室数百种珍稀药材配制而成。

    花费无数，亦不过成丹三粒。

    但凡一息尚存，无论伤势病痛，皆续其命。

    “表妹。”林静姝眼眶微红。

    远嫁别父母，离亲族，她心中忐忑不安，表妹赠药，声声祝愿，让她心中感慨万千。

    “表姐大喜，岂可伤怀？”

    明月轻声安抚：

    “来年春日，我在京城等表姐。”

    远嫁江南，路途遥远，明日林静姝出嫁，国公府与其夫家约定，待来年春暖花开，方行回门礼。

    翌日，天公作美，风和日丽。

    林国公府宾客盈门，烈焰红绸铺满大半京城。

    锣鼓喧天，鞭炮齐鸣。

    凤冠霞帔，珠围翠绕。

    八台大轿，十里红妆。

    护送着林静姝远嫁江南，自此天高路远，再难相见。

    “回宫。”

    明月眉目低垂，悄然离去。

    “明月，你不开心？”马车上，皓兮不解的询问。

    “我与表姐，今日一别，再无重逢之缘。”

    “啊？”

    “我是时空之灵，司掌时空，虽修为浅薄，亦有所预感。

    虽不知明年出了何等变故，但表姐的确未能归来。”

    “所以你给她保命丹。”

    保命丹难配，有些药材已然绝种。

    “嗯。”明月低声应是：

    “表姐与我，终究是过客。”

    “你在世间轮回修行，总会遇见诸多过客，明月，你要习惯。”

    皓兮飞到明月眼前，佯装成熟：

    “母兽说，修行路上，缘起缘灭，我们终会习惯离别。”

    明月抬手掀起窗帘，冬日微风，带着丝丝寒气，迎面袭来。

    吉祥连忙阻止：

    “殿下，冬风寒凉，娘娘会担心的。”

    明月侧身，眉眼含笑，顺从放下窗帘。

    “皓兮，你说得对，缘份使然，离别，亦是人生的路途。”

    轻车缓行，叮当作响。

    “明月，阮氏没了。”见明月心情平复，皓兮恢复活泼的本性，分享起热闹来。

    “哦，何时？”

    “昨日子时，李家没有发丧。”

    “自然。”明月并不奇怪：

    “身为罪臣之女的儿媳妇与嫁入国公府的表嫂，李家自会选择后者，断不会让阮氏的丧事冲撞表姐大婚。”

    “只可惜阮氏腹中的幼崽。”妖族最定呵护幼崽，她在族中时，经常在各位长老翅膀上打滚。

    “阮氏气血两亏，忧思成疾，御史府费尽手段，保了胎儿五个月已是极限。

    阮氏怀胎依旧自残取血，就已注定，那个孩子生不下来。”

    明月微微叹息：

    “父皇念在表兄和小侄儿的颜面，赫免阮氏死罪，但她终究没能活下来。

    罢了，人死如灯灭，就这般吧。”

    “哦，对了，还有一件事。”皓兮突然想起，凑到明月耳边：

    “李御史的胞弟病重，也快没了，真巧呀。”御史府接连死人。

    “不巧，皇兄动的手。”明月神色漠然：

    “阮氏入府，牵连国公府，他功不可没，皇兄是不会放过他的。”

    凡有隐患者，死亡，是最好的归宿，谁也无法确定，他与阮氏父子的关系。

    “那系统，我们就等着？”

    “等着便是。”

    ……

    又一年春暖花开，万物复苏。

    元霄灯会，京城街道，灯火通明，花香袅袅，映照新春的喜悦。

    望月楼

    二楼包厢

    烛火晕黄，人影幢幢。

    明月搁下茶盏，侧身俯视，街边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明月神情温和，浅笑嫣然。

    “明月，出事了。”皓兮从远方飞来，落在明月指尖。

    “何事？”

    与此同时，街边传来阵阵喧哗，御林军结队而来，驱散人群。

    “威武伯府被灭门了！”

    “谁干的？”

    “秦锦绣。”皓兮满脸不可置信：

    “你知道吗？秦锦绣连她娘都杀了，就连我们妖族的下等妖兽都不杀母兽的。

    秦锦绣怎么能杀亲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