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济眼神漠然地看着被困在手中无限套娃梦境世界中的那一道魔灵。

    无论它如何挣扎，无论它同化多少层梦境世界的中枢，无论成功升维多少次，也永远无法达到‘醒来’的真实。

    两天时间以来，张济不眠不休，不知将梦境重叠多少次。

    这无尽的牢笼，便是张济为吞灵精心准备的虚幻坟墓！

    而现在，一切都到此为止了。

    张济已经恢复了道基视野，重新拥有了对‘线’的感知。

    “你……你要干什么？！”

    伴随着张济的目光注视，处于梦境中的吞灵突然瑟瑟发抖起来。

    失去了‘源初魔道’眷顾的它，只不过是个可怜而又弱小的怪物。

    “还好，那源初魔道并没有透过梦境，找到它。”

    张济仔细观察之后，确认吞灵身上没有出现新的‘线’连接到梦境之外，便松了一口气。

    接着，他便又有些兴奋起来，目光灼灼地盯着那黑雾，仿佛这吞灵是什么惊世大美女一样，使张济的眼珠旋转。

    “你到底从源初魔道那里获取了多少知识呢？”

    “你身体的构造，真是前所未见，也太迷人了……”

    “啧啧，真想一点一点扒开你身上的线，好让我仔细分辨……”

    此时张济脸上的笑容在吞灵看来恶意都快要溢出了，那种像刀子一样几乎要将人解剖开的贪婪目光，更是让他产生莫名的恐惧。

    张济也没犹豫，直接动手了。

    整个梦境世界内部陡然变化起来，吞灵立即震惊地发现，自己的手段变得完全无法干涉这片虚幻的世界，反而在被这片世界不断地侵蚀。

    显然，张济已经洞悉了它侵蚀梦境的手段，并做出了相应改进。

    而没有源初魔道相助，吞灵根本没有办法应对这全新的变化！

    随着一道光柱突然轰入它的大脸，狠狠注入了各种乱七八糟的力量。

    吞灵面容立即扭曲，已经无法控制自己。

    “你……你不要过来啊！！！”

    他崩溃大叫，下一刻，心智便完全泯灭。

    张济三下两除二，直接将这家伙支解了个干净。

    能看到‘线’的他，可以直接看透对方，针对性调整自己的手段。

    除非有‘原初魔道’的支持，在见招拆招上能压过张济，否则吞灵绝不可能是张济的对手！

    事实也是如此，梦境世界虽然无穷套娃，还有诸多变化，可万变不离其中，最核心的架构是一模一样的。

    如果换张济被困在里面，别说无穷套娃了，就算是无穷的无穷次方，只要核心模式不变，张济很快便可超脱而出。

    如果换作有源初魔道帮助的吞灵，估计也很快就能脱困。

    可惜，吞灵早已被张济斩断与源初魔道的联系，自身能力也就那样，根本无法堪破梦境。

    以至于张济一恢复道基视野，只看一眼，它便毫无悬念地彻底落败，无法反抗地被拆分成各种要素。

    张济控制这个梦境世界变化，将吞灵拆分出的记忆全部同化，然后整理归档。

    “刚才，魔灵的生命构造已经记录下来了。”

    “现在，应该看看它的记忆都有哪些。”

    在梦境天地中，张济翻开一本书，这是由吞灵的记忆具象化而成。

    书的第一页，便是那片腐烂的血肉祭坛。

    “原来如此。”

    “这‘吞灵’果然与‘余章’不是同一个生命了，但又是继承的关系。”

    “相当于……余章与源初魔道的孩子？”

    “又或者说，是源初魔道借助余章，将自己的代行者降临于世。”

    张济终于弄清楚了吞灵产生的由来。

    “源初魔道，是由远古魔祖创造，拥有最古之魔、万魔之源的位格。”

    “就算魔祖被灭杀，但源初魔道以及一些其他合道天魔创造的魔之道则，依然没能被完全抹除，反而成为了天地运转不可缺少的一部分……”

    “源初魔道并不是全然对天地无用，恰恰相反，它能充当一个垃圾回收处理站的角色。”

    “基于灵气建立的修行体系，诞生出正常的修士与仙人。”

    “基于浊气建立的修行体系，就诞生魔修与真魔、天魔。”

    “魔修吸收天地浊气修行，能起到净化的作用，源初魔道就是定义了这一行为，提供了一系列接口。”

    “天道也会保护它，因此源初魔道就一直无法被消除。”

    “如果源初魔道只是安安静静地做个垃圾处理站，倒也没什么。但创立源初魔道的魔祖，往里面加入了自己的私货。”

    “就算他被杀死，也将自己的位格传承下来，一次次试图复苏。”

    “理论上，能在任何一名魔修身上复苏。因此当余章炼出第一道魔气之后，源初魔道的眷顾、位格的加持，就已经是注定的事了。”

    张济现在总算弄明白了，当初自己究竟是忽略了什么。

    区区一道魔气！

    当时他对此没有认识，因此漏了这一道魔气，才让后来的事情发生，让吞灵掀起了凡俗的魔武之乱。

    不过……

    也因此，张济对浊气的了解，更加深入了。

    “《九阴玄变魔典》？”

    “可惜，是残缺的。”

    “不过这其中的知识也浩如烟海，仅仅炼气、筑基两境的内容，内容量上就堪比《大梦仙经》全本了。”

    查看完吞灵的其他记忆，张济并没有发现其他太有价值的东西。

    只有一个云山仙宗的白衣筑基女修，占据了很大的记忆篇幅。吞灵对她的仇恨也仅次于对张济。

    “哦？竟然还有这种事？”

    看完这段记忆，张济也不禁乐了。

    没想到他消耗功德，坏吞灵的修行，竟然是以这种方式实现的。

    吞灵与那白衣女修，竟然恰好在自己关闭云梦平台，收束梦境世界之后，借助大量的信物尝试锁定自己。

    而且双方竟然鬼使神差地同时进行，结果在追踪到张济之前，他们便撞在了一起，因为误判而发生了战斗。

    接着，两边就纠缠在一起了。

    “这功德消耗得值啊，如果没有这白衣女修去干扰吞灵，我恐怕在筑基之前就要被吞灵揪出来吞噬了。”

    张济说着，又有些可惜。

    “我断了天机，在天道的视角看来，我人已经死了，所以之前的功德自然就不算数了。”

    “就算我又‘活’了，剩余的功德也无法追回。”

    “之前竟然没用完，真是血亏……”

    当然，张济也只是抱怨两句，毕竟战斗形势瞬息万变，很难有所预料。

    整理完许多记忆之后，张济便沉下心来研究《九阴玄变魔典》，解析浊气和魔气的性质。

    虽然如今外面魔武泛滥，人祸不断。

    但想要解决这些问题，却并不简单。

    毕竟云梦平台的用户里面，大半都已经跟随潮流，练了魔武。

    总不能让他们自己把自己除魔卫道了吧？

    关键还在于，要让魔之一道恢复它本来的模样。

    行使它应有的职能。

    ——净化浊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