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默厉声喝止我，周遭鸦雀无声。

    我惊讶的回头看她，她阻止我？

    默从我手里拽住那捕网，使劲的想要拽出去，我也不服的死死拉住，她拉扯半天无果后，便开始解释：“我们要留下标本。”

    标本？我一直都不理解，我们只能活在这堵墙下面了，还要什么标本？还要什么研究？重新杀出去，夺回土地吗？

    见我仍然不放手，默提高了音量，更像是发狠一般喝止：“梨！”

    我触电般双手摊开，心寒到了极点。

    默把死胎再度扔给保卫队，保卫队看了一眼我的脸色，惴惴的收下。

    默又来到解剖台前，仔细观察了一番被我敲爆头的尸体，拿起手术刀试探一番之后放下心来，对保卫队的吩咐说：“按照梨的方法来。”

    保卫队的人轻轻一点头，从背上的作战包里取出武装棍，来到门口以三角队形站好，其余人则躲到房间的一角。

    一切准备就绪之后，保卫队把门拉开，外面保卫队兽还处于变异的前期，没有惊人的反应速度，当即被保卫队的人一棍子敲歪了脑袋。

    随即队员一个接一个打出去，汁水迸溅，惨无人道。

    默跟在他们后面，其他人跟在默后面，我跟在其他人后面。

    保卫队为我们开辟出一条路来，我们走到电梯门口，护送他们上了电梯后，默选择留下来处理后续。

    她转身看见我，我幽怨的站在原地，看着她如何领导，如何统筹，冷漠至极。

    “梨。。。”现在的她对我再也说不出一句心安理得的话。

    “乌鸦是你设立的？”我明知故问，自讨苦吃，眼睛中进了沙子一般在摩擦。

    默咬着嘴唇，不安的眼神在我脸上飘忽。

    我眼眶温热，泪光遮盖半个瞳孔，她的脸在变得模糊，渐渐的我看见的不是默，是我怀里死去的人，是那些逐渐失去温度的躯体，是那些漫长没有希望的黑夜，是那些数不尽的哀嚎和哭喊，那个时候她在哪里？她在哪里冷眼旁观？她在哪里下达杀令，赶尽杀绝？

    泪水滑落，我重新看清楚默。“你难道不知道那个时候，有多少人华而不实，徒有虚名？他们尸位素餐，我们活得痛不欲生，你难道忘记了吗？”默试图解释。

    我握紧拳头放在胸口，压抑住我抽搐的胸腔。

    “你让我怎么忘记？我们一起来的三十个人，三十个人，只剩下你和我，你让我怎么能忘！”我掀住默的领口，声音低到几乎沙哑，我心里不断告诉自己要冷静下来，冷静下来！可是那些画面不断的，一页一页的从我脑海中翻过，那些我以为已经过去的噩梦现在潮水般涌出噬咬的皮骨，而这一切，而这一切竟然是我最好的朋友造成的！

    我一拳打过去，默没有躲，结结实实的挨了一拳，一声都没有吭。

    看着她通红的脸，我心如绞痛。我松开她，自己的手指僵硬扭曲，痛到骨髓。

    默，你无法知道我的心有多痛。

    我捂住脸，我没办法再直视默，她倒在墙面上，没有申辩，她紧咬牙关，不提一句当年，我绕过她，按了电梯。

    在电梯门关上的那一瞬间，泪如泉涌，她的背影深深刻在我的脑海里，我哭倒在电梯里，原来我记不清她从前的模样，而那一幕的背影，我能记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