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
夜色完全降临,我们交接完后,回到宿舍,因为情况的改变,我们所有人都聚在一起,以防意外发生,可以迅速集结。
雪的床在我旁边,我们洗漱完后,整理装备就躺下睡觉。她似乎是要对我说什么,所以一度开口,最后都没有讲出来就是了。
我敷衍着她,其实是想让她不用那么担心我会责怪她。
整个晚上,我的大脑都处于一种混沌而又清醒的状态,脑子里回忆着岚的出逃和云的死亡,不停的循环,我没有办法停止,也没有办法醒来。
直到晨钟响起,我蓦地睁开双眼,利索的穿上衣服,其他人也一样,大家看起来都睡得很沉,实际上一夜无眠。
我们来到广场,看着堆积的尸堆,想着我昨晚竟然没有听到一声枪响,果然我是真的睡死了吗?
我们照例烧了尸堆,快结束的时候,督教科的猫领着一群人走来,整整四队人,全是身材壮硕的男人。
我们的目光也被吸引过去,猫还是一如既往的妖娆的做派,叉着腰冲我们这群失败者宣告着:“这是来自“天堂”的护卫队,现在加入我们,看着队徽找人啊!”
他手里明明有花名册。
说着,他得意的笑着离开,还伸了一个懒腰。
猫走后,大家上前相互认识。我看着他们互相结对,心里并不羡慕,只是对雪说:“我们走吧。”
“我们或许还有个队友。”雪说。
我懒懒的看了一眼她,说道:“或许有,但也不是必须要有。”
“其实你很介意云的离开,是吗?”她终于说出来了,把我们之间那道无形的窗户纸捅破了。
“是的,我很介意。”我回答着,没有一丝波澜。
雪的回应是一阵沉默,这个时候,广场的人群也跟着沉默,疯狂的沉默。
我不经意的回头,大家仿佛定住,目光直直的锁定在某处,我也看了过去,想知道是不是“天堂”倚重的核心人员来了,没想到,是一张熟悉的脸。
岚。
他就这样走了过来,胸口贴的是我们的队徽,真的是岚。
“梨。”他叫着我的名字,“别来无恙。”
别来无恙?
他前一段时间还脆弱的像一只破壳的雏鸡,现在已经需要我仰视去回应他的话了。
“很意外吗?”他问。
声音都没变,语气也没变,他还是以前那个岚,被人称作“踩钢索的贵族”的那个岚。
“介绍一下,这是你的前辈,岚。”我回头对雪这么介绍,雪走过来,微微鞠躬岚点头一笑。
“这是雪。”我说。
岚表示知道了。
然后我带头出发,前往丘陵一带巡逻。
岚曾经出逃的事情,人尽皆知。总有一天雪也会知道。我和岚曾经的事情,雪也会知道。
一路上,我们都没说话,到了山林的公路上,岚突然说:“不要靠近这片林子。”
我心骤然一紧,雪恐怕也是有些吓到。
“这里面有些东西,”岚通过后视镜看着我,“很危险。”
很难确定岚曾经救下来的那个女人的身份,她凭空出现,又凭空消失,她带着岚,可能发现了一些不应该发现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