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河只能再次解释了一番。

    不出所料，离焚等长老和五阳一样，都是一脸的不可思议的狂喜震撼之色。

    随后却又变作了麻木。

    也是。

    对于楚河这个不符逻辑的怪胎，他们震惊次数多了后，似乎就变成习以为常了。

    此事过后，估计就算楚河闭个关出来就成巨头他们也不会惊讶了，反而会认为是正常操作。

    有了九多个同样掌握天道相的天道分身团伙作为主力后，封禁的进度迅速了起来。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唯一可惜的是。

    楚河的修为是没有可能再有质的提升了。

    魔界，他是不可能去了。

    哪怕他修为提升到了老祖绝巅，面对魔族的巨头，依旧没有半分直面的底气。

    修行越往后，各个境界之间的差距都会无限变大，楚河修行至今，每一步的成长都可以说是用命拼杀来的，对境界间的差距自然体悟很深。

    弱小时，他凭借雄厚的基础积累，每个境界都走到前无古人的极限，轻易能越阶而战。

    但修行越往上，境界间的差距就越是恐怖。

    可怕如他，未成道前，哪怕能轻易秒杀极尽近道者，但面对真正的祖境却是没有半分抗衡的底气。

    而那时候，他与祖境间仅有一步的距离！

    而当他祖境之后。

    与巨头间同样只存在一步距离。

    但就是这短短一步，却宛如天堑鸿沟。

    正是因为深刻明白两者间的差距。

    楚河才迫切的想要突破禁忌巨头！

    可是需要的能量值太恐怖了，若盯着一个势力薅，非得把人家高端战力屠尽灭族不可。

    而天外天之中，能给他提供这么多能量的，除了魔族外，就是只有仙族了。

    两者没有一个是好惹的，全都有巨头坐镇，至于圣族与神族，后续可能会结盟对抗，他不想去人家的地盘霍霍，把关系搞僵。

    必须要再想一个办法才行。

    心思沉定。

    楚河查看起自身状态。

    此刻，他的体内七根道柱璀璨无比，完全的支撑起了楚河那个初具雏形的天外天世界。

    是的，天外天雏形！

    他的内世界与天外天基本一致，全都广阔无疆，浩瀚无垠，可容纳上万大世界，体量远超正常祖境，蕴含的能量更是不可同日而语！

    周围星辰点点，都是楚河吞噬天外天本源而点亮的大道星辰，已经与外界一般无二。

    若是有朝一日，楚河将所有星辰全部点亮，星空下的天外天也将彻底完整，那时，内世界与天外天相呼应，楚河自身可化作天道！

    现在，再对战离焚那个级别的敌人，他有把握，十拳之内，将其碾灭道印，轰杀成渣！

    也就是说，现如今，一旦楚河出关，那他就是当之无愧的巨头之下第一人！

    只要巨头不出，那他就是天外天星空的绝对巅峰，同级别的强者，绝对来多少死多少！

    而对于巨头，现在的楚河也不是两眼抹黑，印象只停留在不可战胜这个粗浅阶段了。

    因为，此刻在他面前，就有一尊巅峰武道巨头，敞开了精气神，任由他研究。

    此刻。

    楚河正一边吸收天地道源，一边分出神念观察沉睡的洪天海，感受着巨头之境的奥妙。

    “不在道内！”

    最终，楚河得出了这个结论。

    在他眼中，沉睡的洪天海不似一个生灵，反倒像是另一边与大道本源一般的存在。

    在他身上，竟感受不到一丝一毫与天地的联系，万道不沾，因果不染。

    自身之道像成为了一个完美的闭环。

    自给自足，生生不息，完全独立，不受拘束，整体处于存在与不存在之间，很是玄妙。

    “传闻中，禁忌境跳出本源海，不受母地时空拘束，可自由跨行混沌，穿梭诸天时空，不死不灭，万劫不磨，曾经我只得其意，不得其真意，如今却是有几分明了了。”

    楚河眸中精光闪烁。

    “自身本源独立于母地本源海之外，所修之道彻底成为一种概念存在，诸天万界，无垠混沌，只要道在，便可不死不灭，而不是像大能那样，道印还局限于自身体内。”

    此刻在楚河的神念之中，洪天海不再是一个人形生灵，而是一片独立的大道本源。

    不过，洪天海的本源海与天外天本源海比起来，如即将干枯的水塘比之汪洋大海。

    不仅残破灰败，不时还有可怕的劫雷在消磨着本源海的生机，像是一个垂垂老朽的病人，随时可能崩解覆灭。

    但即便如此，它也足够可怕。虽然苍老腐朽，依旧能让人感受到高远厚重，犹如大道沉在那里，不可揣度抗衡。

    波涛翻滚间，大道推动本源海滚滚旋动，迸发万千创世雷音，每一次本源海的转动，每一次炸响，每一次电闪雷鸣！

    弹指间，创造生灭，能做到这种不可思议的事，可想而知巨头拥有的力量有多恐怖！

    至于无上者，更是难以想象！

    楚河自认，现在的他，估计就算榨干了也无法推动洪天海的本源海转动一次！

    不过。

    让楚河有些诧异的是，洪天海的本源海虽然恐怖，但他却觉得差了点什么，始终有种不圆满的别扭感萦绕在心中。

    “文明。”

    就在楚河以为是自己想错了时，洪天海略带自嘲的声音苍老声音在他脑海中响起。

    对此，楚河没有诧异，因为他知道，在祖龙树的帮助下，洪天海其实很早就恢复了意识。

    正因如此，楚河窥探他的本源海，才没有受到本能抗拒。

    “文明，什么意思？”

    楚河心中疑惑万千，隐约之间似乎抓到了什么，迫不及待的问出了心中的问题，

    对他来说，巨头的一切都是新鲜陌生的。

    此刻有洪天海这尊活巨头给他讲解，他自然是不放过任何一个新奇的知识，这对他以后的修行也大有裨益。

    “你知道智慧生命存在的意义是什么吗？”

    洪天海并未回答楚河的问题，反而是略带感慨的问了一句。

    智慧生命存在的意义？

    楚河一愣，不觉明历。

    这怎么还还上升到哲学角度了？

    不过，他还是认真思索一番，撇开天性，从理性角度试探性回道：“强大认知，智慧武装，最终心有所想，力必达之？”

    洪天海略微沉默。

    片刻，他有些欣慰道：“你能想到这一步，也差不多了，的确对得起现在的成就。

    “许多人的回答往往是诸如快意恩仇，权掌天下，登临大道之巅之类的浅薄理解。

    “不过，这也不怪他们，因为生灵的眼界往往只局限于自身认知与前人轨迹。”

    “所以，真正的答案到底是什么？”

    楚河没有骄傲，因为他知道自己也只说对了一半，此刻仍是如同猫挠一般。

    “未知，智慧生命存在的意义便是未知！探寻未知，理解未知，不断丰富自身认知，这便是智慧生命存在的意义。”

    洪天海的回答简洁明了，却发人深省。

    “人之一生，初生之时，智慧尚未启蒙，眼中的世界一切都是未知的，随着不断成长，未知一点点化作认知，这些认知，是智慧，也是某种意义上的力量！

    “就算是一个没有踏入修行的凡人，他对世界的认知越多，他眼中的未知就越少，所掌握的“力量”也就越强大。

    “这类人，在尘世之中，无一不是名动一方，乃至千古留存的……强者。

    “这个道理，放在超凡世界中同样适用，修行，境界，不断往上攀升的过程，其本质也是在不停的消灭未知，丰富智慧。

    “体量越大，未知就越少，掌握的智慧也就越恐怖，最终，单体的智慧就可比肩甚至超越一个文明的古往今来！

    “当超凡生命的智慧超越一个文明之时，那这个文明在你眼中，就如人看猿猴，任何行为都可笑而卑微，自然可以轻易掌握其生死。”

    楚河心中一震，这些话发入深省。

    似是察觉到楚河的心中所想，洪天海略带自嘲道：“这就是我为何说文明，说智慧了。

    “就是为了消除未知，掌握更强大的力量，人们才会有争斗，而这天下间，真正能够做到全知全能的，恐怕也就只有天道了！”

    “天道？”

    楚河敏感的捕捉到了这个词汇：

    “天道全知全能，但他它有感情么？”

    如果有，那岂不是……

    “你猜得没错，天道虽然全知全能，但他本身是无情的，是没有任何感情的存在！”

    洪天海声音之中带上了几分激动，颤抖。

    “全知全能，但又没有感情，这是什么意思？只是个程序？”楚河皱眉，有些不理解。

    的确，什么都知道，什么都能做到。

    那为什么会没有感情呢？

    但下一秒，他却又愣住了。

    因为。

    这很矛盾。

    是一个死循环。

    同样也是一个诅咒。

    “其实，修炼到了九境巅峰已经是道的尽头了，每一位无上存在都是创造了一个巅峰文明，将智慧开发到了极致，成就了伪天道！

    “他们成为了不死不灭的存在，与天道同在，但却还没有比肩到这真正天地的天道。

    “想要成就无上，你必须要建立巅峰文明，成就自己的天道之力……唉，所以，明白我现在欠缺的是什么了吧？”

    话题似乎变得有些沉重，洪天海不由叹了口气，岔开了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