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擦了擦眼角滑落的泪，拨通了夏暖的号码。

    “姐。”她的鼻子有些酸酸的。

    夏彤微微颤抖的声音让她心头一震：“你说什么？”

    自从与夏家断绝关系这么久，夏暖是第一次与夏彤对话，她的声音略显干涩。

    “不爱听算了。”夏雨举着电话，站在镜子前看着自己因为怀孕而发胖水肿的身体。

    夏暖微微松了口气，觉得舒坦了许多。

    这才是夏彤原本的样子。

    “你过得还好吗？”夏暖坐在沙发上，摆弄着茶几上的装饰。

    夏彤环顾了一眼房子，将手放在小腹上：“我现在过得很好。”尽管挂完电话后，他还是要为没交的房租烦恼。

    “孩子还好吗？”夏暖小心翼翼地开口。

    一想到夏彤怀孕，夏暖的心就空落落的，仿佛缺了个口，风吹便痛。

    “孩子很好。”夏彤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笑容：“我想见见你。”夏暖欣然同意：“你大着肚子不方便，还是我去找你吧。”

    “嘁，谁要你同情。”夏彤倔强地回答，脸上含着一丝笑意。

    挂断电话后，夏暖指着手机：“嘴还是那么毒。”过了一会儿，夏彤发来位置，约她下午在咖啡厅见面。

    “唉。”夏暖躺在沙发上，抬头仰望着屋顶的吊灯，心中涌上一丝说不出来的感觉。

    路子晟洗完澡，裹着浴巾从盥洗室里走了出来。他站在楼梯上，俯视自言自语的夏暖，赤着上身走到了楼下：“在想什么呢？”路子晟坐在她的身侧，用毛巾擦了擦还在滴水的头发。

    夏暖拍了拍胸口：“你怎么走路没声音啊？”

    路子晟失笑：“明明是你太过专注，没发现我。”

    夏暖睨着他，走到他的身后，自然的拿过他手中的毛巾，帮他擦干头发上的水珠。

    “夏彤刚刚约我明天见一面。”

    “你们关系什么时候便这么好了？”路子晟歪头表示不解。

    “我们关系也没有太差吧？”夏暖看着她的头发，似乎已经想不起她与夏彤以前究竟是如何争吵的。

    事过千帆，她早就释然放下了一些执念。

    “她被路明昂毁了。”夏暖有些惋惜，尽管两人从小便不合，但她一直觉得夏彤不似夏雨那般心机深重，或许只是受到了她的影响误入歧途。

    路子晟拍了拍夏暖的手，示意她停下手上的动作：“她现在在哪儿？”

    夏暖坐在沙发上将潮湿的布扔到路子晟的手中：“你等下，她好像还发了个地址给我。”

    夏暖翻了翻对话框，的确找到了一个小区的地址。

    “看来她对你还挺信任的。”路子晟若有所思。

    “或许是遇到什么事情了吧。”夏暖猜想夏彤一个人离家在外许久，或许是不想被家里人知道，走投无路之下，才联系了自己。

    “好了，不想了，今天出院累了一天，早点休息吧。”路子晟摸了摸夏暖的头。

    夏暖转身走到衣帽间里，拿了换洗的衣服。

    第二天下午，她只身一人打车去了与夏彤约定的地方。

    只因那家咖啡店比较远，又在小区里，司机师傅就只将她放在小区外面。

    夏暖付完钱，下车顶着小雨往小区里面走。

    天气寒冷，她贴着路边走，建筑物遮挡了一部分凌冽的风，才不至于让她完全冻僵。

    她拿出手机准备看下地址，却发现黑色的屏幕上反射出了一个人影。

    夏暖立刻转头，发现了实习医生小乐。

    “你一直跟我到这里？”夏暖有些惊讶。

    小乐点了点头，似乎下定了决心：“是的，我有些事情想告诉你。”

    夏暖点了点头，与他一起走到了路边的便利店。

    夏暖买了两份关东煮，两人坐在靠窗的位置，淅淅沥沥的小雨不断的拍打在透明玻璃上，声音清脆。

    小乐看着面前的一份关东主迟迟没有下口，夏暖见他犹犹豫豫就放下纸杯：“有什么事你就告诉我吧，我会替你保密。”

    小乐点了点头，鼓足了勇气对她说：“你进急诊的那晚，有个女人来找过刘医生。”

    夏暖点了点头，示意她继续讲。

    “我听到了他们的谈话。”小乐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找到了那段录音：

    你是说他的孩子有问题。

    从检查结果来看大致是这样的。

    如果尽力保的话，孩子的生存几率有几成？

    四成。

    ...

    中间隔了很长一段空白，夏暖渐渐握起了拳头，指尖深深的嵌进肉里。

    她清楚的记得这女人的声音就是董文洁。

    “所以，你明白该怎么做了吧？”董文洁压低了声音，语气平淡。

    “我知道了。”

    录音戛然而止，小乐见夏暖脸色铁青，将手机放进了口袋。

    “所以你也知道我的孩子可以保住？”夏暖转头直视小乐。

    “老师他的确在尽力....”

    “你只要回答我是或者不是。”夏暖提高了一个声调，周围的人纷纷侧目，小乐不想引人注意，就点了点头：“该说的我都说了，夏小姐我就先走了。”他将关东煮的钱压在纸杯底下，匆匆离去。

    夏暖透过玻璃窗看着他匆忙的背影，从包里里拿出手机按了暂停键。

    这个小乐的话不能全部相信，夏暖决定自己去医院查明真相。

    她吃完最后一串关东煮，到达了与夏彤约定的地方。

    两人相对而坐，夏彤有些局促地将身上的围裙解开放在一旁。

    夏暖好奇的问：“你在这家店工作？”

    “不关你的事。”夏彤有些倔强的将菜单地给了她：“这里的甜点很好吃，你可以点个喜欢的。”

    夏暖撇了她一眼，然后随便点了一样：“你想吃什么？”

    夏彤摇头：“我不饿。”话刚说完，她的肚子不合时宜地叫了起来。

    夏暖笑而不语，点了两份糕点和牛奶。

    “你一个人离家，夏正松知道了不抓你回去？”糕点上来后，她将盘子推到夏彤的面前：“这顿我请。”

    夏彤嘴巴蠕动了几下，拿起糕点又放回了原位。

    “不喜欢吗？”夏暖将她的动作尽收眼底。

    “不是。”夏彤低着头，过了好久才开口：“对不起，我以前对你做了许多不好的事情。”

    夏暖抿然一笑：“你还小，我不怪你。”

    “你别得寸进尺。”夏彤见夏暖揶揄她，怒目微瞪。

    两人对视着，过了好久夏彤的脸上露出了一丝释然。

    “姐。”